学院这边,参加红薯推广活动的学生已经陆续出发,前往指定的地方。
在此之前,皇帝已经下发诏书给各州县的长官,让他们配合红薯推广使的工作。
到了后,学生们只需要拿出官方的文件,验明身份,就能和当地的官员合作,一起推广红薯的种植了。
林曦暗中派了人保护这些学生。
毕竟她们可都是她从各地选拔出来的人才,她花费了大把的财力物力培养她们,怎么能允许她们中途嗝屁呢?
不过她并未告诉她们这件事。
免得她们仗着有人保护就各种作死。
此外,为了保证红薯推广活动的顺利进行,林曦还让青鸟芙蓉在沛州日报上刊登了一则广告。
高价收购红薯的广告。
在活动结束之前,这则显眼的广告会一直挂在报纸上。
在高价收购的诱惑下,想必那些农人会很愿意种植红薯的。
沛州日报虽然只在沛州发行,但传播范围可不仅仅只限于沛州,而是几乎传遍了整个大雍。
这几年,林曦将快递点铺遍了全国各地,即便是偏远的小山村,也知道快递点的存在。
说是快递点,但业务却涵盖范围很广,类似于她前世七八十年代的供销社。
可以买卖东西,也能收发快递、送信收信等。
前两年快递点几乎是一直在亏损。
毕竟前期的铺设需要投入不少资金。
但到了今年,快递点已经开始盈利了。
盈利的同时,还能源源不断地收集各地的情报消息。
可以说,全天下没有比林曦还消息灵通的人。
总管快递点的是原潜海帮副帮主何问天。
林曦将人叫来,让他给各个快递点都运送一批沛州日报过去。
如此一来,沛州日报上的“红薯收购广告”也能随之扩散到全国各地。
她想传递的消息,也能传进千家万户。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而她之所以这么迫切地将红薯推广开来,是因为明年会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旱灾。
她必须得在那之前,让百姓家里有足够的存粮。
否则到时候旱灾来了,还不知要死多少人,经济又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不过说实话,旱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随后可能会发生的瘟疫。
瘟疫也好说,可怕的是巫鸿雪。
这人一直在制造各种人祸,像个反社会分子。
虽然每次的灾祸她都成功化解了,但破坏容易守护难,他总这么搞下去,万一哪一次成功了,到时候世界说不定会迎来末日。
这是她绝不想看到的。
她本就是从末世穿过来的,受够了在末世那种地方挣扎求生的日子,谁要是敢破坏她这一世的安宁日子,她就跟谁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若是换个人,她早就将那人杀穿了,偏偏巫鸿雪,怎么杀都死不了。
她之所以同意他来学院任职,也是想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近监视。
想找到他真正的弱点。
她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永生。
连宇宙都在走向湮灭,何况是一个人类。
红薯推广活动在各地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文学馆的二十四学士遴选,也开始了。
林曦和学院里的几位老师一起登上了前往京城的船。
她之前请回学院里的老师有十五位,但这些老师并不都是精通文史的。
精通文史的只有四位。
再加上林曦自己、蔺无殇以及巫鸿雪三个,一共七人。
七人都上了新任右相蔺坚的推荐名单。
当然,林曦是以西陵的马甲身份被举荐的。
到了京城,一行人下榻在了紫园。
——林曦在京城的房产之一。
蔺坚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派人给紫园送来了宴会请帖。
欲在两天后宴请被他举荐的二十四人,让他们在正式参加遴选之前,互相认识一下。
好歹都是经他之手举荐的,也算是一个团队了,总不好还表现得像陌生人一样。
两天后,表面带队的姬衡带着一行人前往昌国公府,参加宴会。
管家领着一行人去了宴客的春晖堂。
走到一半,碰到了迎出来的蔺坚。
他先是笑看了孙子一眼,继而朝姬衡几人抱拳行礼。
“几位先生大驾光临,实在是令蔽舍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态度十足的谦虚恭敬,丝毫没有身为宰相的盛气凌人。
到了春晖堂,蔺坚对堂内的十几人道:“容老夫向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
一道声音插进来,打断了蔺坚的话:“宰相大人,这不会就是你举荐的另外几人吧?这可是文学馆的遴选,怎么会有女子和小孩混进来?你这不是儿戏吗!”
林曦看去,说话之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官服,一脸的正气凛然,清廉俭朴。
眼中满是对林曦几个女子的鄙夷。
林曦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这人的资料。
张茂,出自七品世家张家,庶子,家中排行十一,时任松州松山县县令。
据传爱民如子,清正廉洁,官服破了都舍不得换,而是让妻子给自己补上,继续穿。
为官五年,却依旧一贫如洗,家中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然而,“清正廉洁”不过是他凹的人设而已。
为了扬名,古人可比现代人还会打造人设。
而爱民如子的清贫人设,在官场上可是一个刷名声的利器。
林曦懒得跟这种人费口舌,对秦风道:“把他的外袍扒了。”
秦风二话不说,上前就扒了张茂的外袍。
张茂羞愤交加,脸色涨得通红,“你们!岂有此理!简直是有辱斯文!”
“宰相大人,此女实在是太嚣张无礼了!怎能当众扒下张大人的外袍?”
“与此女同席,真是令我等蒙羞,宰相大人,告辞。”
“本以为今日能与各位畅聊一番,不想竟被这粗鲁妇人破坏了,告辞。”
一时间,堂内有好几个人都提出了告辞。
而这些人,都是平时和张茂走得近的。
他们本以为蔺坚会急忙来挽留,谁知一直到他们都走出了门,也没听到身后传来蔺坚挽留的声音。
这下子尴尬了。
他们是走还是不走?
这时,崔悯呵笑出声,“都说张大人为官清廉,官袍破了又补,缝缝补补穿了好几年,没想到在破旧的官袍下面,穿的竟然是寸锦寸金的香云纱。”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张茂身上。
“果然是香云纱!”
“张大人,你不是为官清廉吗?怎么穿得起这寸锦寸金的香云纱?”
“一件香云纱少说也要好几百两银子,张大人真是‘清廉’得很呢。”
一夕之间,张茂的清廉人设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