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猜对了一半,出手的除了秦霜,还有林曦。
她站在小楼的屋顶上,俯视着前院的那场混战,时不时出手帮林春娘二人。
秦霜出手尚有分寸,没有下死手,林曦就不同了,每一个被她打中的人,表面看只是受了伤,行动不便,实际上,已经离死不远了。
只是为了不让这些人死在林家带来麻烦,林曦这才没有当场下死手。
自己带来的人全都倒的倒,晕的晕,除了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刘耀祖,竟没一个还囫囵站着。
刀疤吴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想抢我们家的房子?想抢走我弟弟?我看你是背着粪篓满街窜——找死(屎)!”
林春娘愤怒地走向刀疤吴,一双眸子刀子一样凌迟着他,自以为不怕死的刀疤吴也被她的眼神给吓住了。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虽然手骨裂了,但他的腿还好着呢,并不影响他跑路。
刘耀祖也忙不迭跟着跑了。
在他的想象中,林家人会被带着一群小弟的刀疤吴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告饶,到时他就可以肆意地羞辱林家。
谁知最后会变成这样!
刀疤吴还自称是吴爷呢,居然被林春娘一棍子打折了手,真是丢人。
那群来之前吆五喝六的手下也没一个中用的,都是些怂蛋。
刘耀祖心里愤愤,却不想想,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
屋顶上,林曦冷眼看着刀疤吴那群人离开,将随身携带的一瓶药交给秦霜。
“你跟上去,等他们回去了,将瓶子里的引虫粉洒在那几个人身上。”
她小手抬起,凌空指了四个人——刀疤吴、刘耀祖、蔡大壮,以及同伙甲。
末了又叮嘱一声:“小心别将药粉弄到自己身上。”
秦霜接过药瓶,身影如一缕青烟遁去了。
刀疤吴回去后,立刻让人将大夫叫来。
受伤的手被上了夹棍,一根根包扎得跟白萝卜似的,刀疤吴看着就来气。
大夫一走,他反手就给了刘耀祖一巴掌,直打得他一个趔趄,摔趴在了地上。
刘耀祖心里恨恨,手却抱住了刀疤吴的腿,扬起脸柔柔弱弱地冲他哭了起来,只流泪不流鼻涕,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吴爷呜呜……”
跟在刀疤吴身边这么些日子,他早就摸清楚了这厮的喜好——喜欢长的白净漂亮的男人对着他哭,哭得越像女人越好。
果不其然,刀疤吴原本还恨不得一脚踹死刘耀祖,见他这一哭,带着怒火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眼里的火变成了另一种。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抬起刘耀祖的下巴,“给我舔。”
刘耀祖眼里浮现出屈辱,怕被刀疤吴看见,忙装作羞涩的样子垂下了眸子。
“是,吴爷。”
秦霜如一只猫儿轻盈地落在吴家的屋顶上,揭开了脚下的瓦片,底下不堪入目的情景猝不及防撞入眼中。
刀疤吴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大喇喇地敞着腿,一脸享受的表情,而刘耀祖趴在他身前,卖力地伺候着,
秦霜瞳孔都震了一下。
身为暗卫,还是一名顶尖的暗卫,她什么场面没见识过,但底下那一幕,还真没见过。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竟然……
她一阵反胃,好险没吐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真希望回到揭开瓦片的前一刻。
秦霜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潜入室内,看也不看那龌龊肮脏的两人,迅速将药粉撒到他们身上。
而那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完成林曦交代的任务后,秦霜就头也不回、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回去之后她得好好洗一洗眼睛。
如今正值寒冬,虫子大都窝在土里很少出来。
然而在秦霜离开后不久,吴家各处就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无数的虫子从土里、树洞、草丛里钻出来,朝着某个方向涌了过去。
如一波波虫子的浪潮。
仿佛受到了某种极为诱人的召唤,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去赴约。
路上有下人看见那涌来的虫潮,吓得魂飞天外,腿都软了。
所幸下人身上并没有引虫粉,所以虫潮没有伤及无辜,径直越过了下人,只奔着刀疤吴、刘耀祖、蔡大壮以及同伙甲四人而去。
刀疤吴和刘耀祖在一处,蔡大壮和同伙甲则在另一处,因此虫潮在某个岔道口分成了两拨,犹如摩西分海,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汹涌而去。
害怕刀疤吴前来报复,第二天林春娘和林大有一起去了趟镇上,准备打听下他的事。
知己知彼,方能有所准备。
谁知到了镇上却听说了一件极为离谱的事,不是两人刻意去听的,而是镇上到处都有人在谈论。
“哦哟,你们是不知道啊,我那个在吴家做工的侄儿说,刀疤吴的尸体被抬出来时,是和另一个男人连在一起的!”
“连在一起?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哎呀,就是那个呀,两个男人,懂吧。”分享八卦之人将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脸上露出暧昧的表情。
“嘶!刀疤吴玩儿男人?!这这这,真看不出来啊!”
“那个男的是谁啊?”
“好像姓刘,叫啥我就不知道了……”
“活该!死得好,姓吴的丧尽天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派那些虫子来把他灭了。”
“还有他那些狗腿子,也都死了才好。”
林春娘听得面色古怪,和弟弟对视了一眼,“我听着好像是说刀疤吴已经死了?被一群虫子给咬死了?而且尸体还和刘耀祖……连在一起?”
两人都感觉在听天方夜谭,这也太离谱了。
但是经过打听后,她们发现,事情就是那么离谱!
不止刀疤吴死了,刘耀祖也死了,之前来她们家要债的蔡大壮和那个同伙也都死了!
被虫子啃噬得面目全非。
全身没一块儿好肉。
回到家里,林春娘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其她人,当然,为了不污染弟弟妹妹们的耳朵,她将刀疤吴和刘耀祖尸体连在一起的事儿给隐去了。
始作俑者林曦一派风轻云淡,坐在炕上和玉娘下五子棋玩儿。
经过她这几个月的针灸,玉娘的痴傻之症已经大好了,说话行事不再如原先那般一团孩儿气。
听了刀疤吴的事,她一面在棋盘上落下一颗棋子,一面转头道:“阿姐,刀疤吴死了,咱们不用担心他会再来找咱家的麻烦了。”
林春娘笑吟吟的:“可不是。”
林曦抬头,“阿姐,年货,吃鱼丸,糍粑(年糕),猪肉脯……”
林春娘:“好,我们做来吃,不过肉脯要怎么做?”
林曦便将猪肉脯的做法一字一顿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