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医之一道,须得身怀仁爱之心,才可有所增益。”
“什么仁不仁爱的?怕不是你那些虚名也是这么得来的。”
郑翎霜不理他的嘲讽,接过侍卫递来的药材,最后留了一句:
“心怀仁爱,见到每一株药草想的都是救人,时日长久,自然融会贯通。”
离开药材库,郑翎霜就赶去医馆给那位姜姑娘解毒
无锋的毒确实刁钻,郑翎霜根据她的体质做出些增减。
这样一来,解毒就用了不少时间。
看着她服下汤药,还叮嘱照顾的侍女这一天都不要让她接触花粉。
郑翎霜手上动作不停,收拾着剩余的药草。
为避免不必要的猜忌,这些还是送回徵宫药材库为好。
没走几步,她就碰上了在医馆正厅争执的两人。
看到郑翎霜,宫远徵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能解送仙尘的,这不就有一个吗?”
不想掺和两人的争执,郑翎霜放下手里的药草,扭身就走。
……
长老院,接到宫尚角消息的长老们彻底打消了对郑翎霜的怀疑。
“尚角信上说,郑家满门被杀。这么说来,这郑姑娘,是郑家现存的唯一血脉了。”
“你可别想打她的主意,区区一个郑家,还不值得我们和浮屠谷对上。”
……
下午,郑翎霜刚收下金繁送来的诊费,就又被他叫走。看着眼前的别院,她瞄一眼金繁。
“与其这般麻烦你次次给我送来,还不如你家执刃一次付清。”
走进院中,郑翎霜像感受不到两排新娘投来的不善目光,径直走到宫子羽身边。
“执刃又有何事?”
“这位姑娘,你对执刃的态度,有点不恭敬了吧?”
郑翎霜嗤笑一声:“宫子羽,你说,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郑姑娘请便。”
想起她的身份,宫子羽毫不犹豫答道。
“既然没问题,那就请您说说到底有什么事。我来一趟,还是挺远的。”
“劳烦看看这药粉,可有何问题?”
“能让人急速长出红疹,倒是难得的毒药。”
验完药,郑翎霜又被恭恭敬敬送走。见她和执刃并不相当的地位,大部分新娘也放松了警惕。
除去站在宫子羽身边的那名新娘……
走到一半,眼看离雾掩居不远,郑翎霜也让金繁回去了。
新任执刃身边的侍卫离开太久,没事还好,若出了什么事,她可不想和自己联系上。
晚上,云为衫离开上官浅的房间前,想到白日里见过的女子,又坐回去。
“对了,你可知道郑翎霜?”
“浮屠谷的首徒,怎么,你碰上她了?”上官浅轻轻放下茶杯,奇怪道。
“神医的弟子,是否会阻碍我们的行动?”
“不说浮屠谷连无锋都得敬着,她只是被请来给宫家子嗣调理身体,以浮屠谷的规矩,她不会管我们的。”
“可那位郑二小姐……”
“无锋扫尾一向干净。”
“希望如此。”
第二日清早,宫子羽和宫紫商面对被人烧毁的神翎花,脸上浮现凝重。
“我们都不懂药理,宫门的解药跟制毒,都是由徵宫负责,但这宫远徵,不可能帮我。”
“我……我认识一个很擅长药理的人。而且执刃,这不是还有郑姑娘吗?不过多使些金银罢了。”
“郑姑娘?是浮屠谷那位?正好,我早想见见她。”
大早上被叫起来分辨药草,郑翎霜脸色极为不爽。
宫紫商虽然闹腾,但每次都能卡在她的底线上。
一早上下来,药材只检查了不到一炷香,剩余时间都听了宫紫商讲八卦了。
……
午饭时分,好容易宫紫商被叫走。
郑翎霜好好地清静了一下午。
结果刚膳刚上桌,就被宫紫商冲进雾掩居拉走。
被拉到羽宫的郑翎霜看着气鼓鼓的宫子羽,再想想之前见过的宫家另外几位。
强忍着自己吐槽的念头,坐在宫紫商身边的椅子上。
“你就别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宫二宫三从小到大就是这副臭德行,大的死鱼脸,小的死鱼眼。”
说好给宫子羽讲一下药材的问题,结果自己晚膳都没吃就过来,这两个人却喝着酒,说着对宫尚角和宫远徵的不满,完全把自己抛在脑后。
郑翎霜也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喝着茶,听着姐弟俩抱怨。
开始还好好的,但宫紫商这句话属实逗笑了她。
被茶水呛到,咳了几声,说得正欢的两人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被他们落下的。
看他们有空听自己说了,郑翎霜擦擦嘴,坐直身子。
“执刃,我之前说的可以帮我们辨别药材的人马上就到,那个,您一会不要问他是谁,也不要问我到底从哪找来的他。但他说的话一定可信,而且他肯定不会害执刃。”
金繁出去了,郑翎霜刚坐直的身子又靠后去。
“宫子羽,你这侍卫,有点没眼色啊。”
“郑姑娘勿怪,我一定好好教导他。”
“执刃大人。”
三人向声音的方向转头。
男子鬓间已经生出白发,脸上却半点不见苍老。
看到郑翎霜,他奇怪道:“有郑姑娘在,执刃大人何须再找人。”
宫子羽转向郑翎霜,“你认识这位?”
“有过几面之缘,是吧?月叔叔。”
男子熟练地点头应下这个称呼,而宫紫商姐弟俩就不太好了。
“……叔……叔?”
宫紫商不敢想象,这么俊美的公子在郑翎霜口中竟是叔叔辈的人物。
“好了,金侍卫人都找来了,还是听听月叔叔怎么说吧。”
将药草递还宫子羽,白衣男子说道:
“这不是神翎花,而是灵香草。”
“那如果把百草萃原料里的神翎花换成灵香草,这百草萃,还有效吗?”
“自然无效……”
从羽宫出来,郑翎霜和他对面站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还跟在宫子羽身边?”
郑翎霜狡黠一笑:“月叔叔这话就有些不对了,什么叫做跟在他身边?说的我好像什么似的。
是宫门刚去世的执刃,花了不少,请我来给宫家子嗣调理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