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厌离姐答应我的荷花酿还没给呢。”蓝翎霜轻轻摇头。
谁料,魏无羡拿出一坛子酒,在她眼前一晃:“早就取来了!”
几人说说笑笑,不觉日头渐高。
“江叔叔,虞夫人,魏婴告辞。”
在莲花坞用过午饭,魏无羡换上晟天宗的长老服,在码头与江枫眠等人作别。
坐在蓝翎霜特意买下的大船上,魏无羡看着莲花坞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浓郁的不舍涌上心头。
晓星尘看他一直坐在船尾,有些担心。
“他这样……没事吧?”
他的担心没持续多久。坐船走了半天,傍晚靠岸时,魏无羡就已经恢复了张扬肆意的样子。
蓝翎霜来时游山玩水,慢慢走了多半个月。留在宗内处理事务的孟瑶早就来信催过许多次。坐船慢慢回去不太可行,几人下船后,找了个空旷地方,撕开一张高阶传送符,下一瞬就出现在晟天宗的广场上。
孟瑶似乎算好了,正好带着四个弟子过来。
“你们带魏长老去他住的地方收拾行李。”那几个弟子应声走到魏无羡身后,孟瑶又将视线转向蓝翎霜这边:
“星尘,劳烦你带他熟悉一下宗门了。”
“宗主,青兰已经等了你许久。”见蓝翎霜试图跟着一起去,孟瑶直接出声,声音里满是无奈。
“好吧好吧。”
青兰过来,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事。蓝翎霜不再试图挣扎,迈步往大殿走去。
……
“宗主,这是这三个月在姑苏,云梦,兰陵,清河的几家符箓店的账本。我去看时,店里几种符箓几乎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听着青兰汇报,蓝翎霜心中有了大致章程。
“接下来可以开始在其他城里开店了。符箓种类还是有些少,新来的魏长老就挺擅长符箓一道,之后我会安排他带弟子们多研究几种不同价位的符箓。你一会给他送些材料,顺便交流一下。”
“是。”
就这样,魏无羡刚来晟天宗,就陷入了忙碌且快乐的研究中。除了江澄的大喜之日才出去转了一圈,歇了几日。但也回来当日就继续带着人研究那些符箓了。
直到一年后,在结界处守了许久的薛洋传来阴铁怨气已经被全部引渡的消息。
留下晓星尘和孟瑶守宗,蓝翎霜带着抱山散人、他和几个月前醒来的藏色夫妇来到结界外面。
一年过去,这个护着皇朝的结界已经变得很薄,他们甚至隐隐约约看得见对面唐昱及兵士的身影。
蓝翎霜循着心底的直觉,取出那架自射日之征后就再没出现过的凤首箜篌,心念一动,带着它升到半空。结界中的薛洋也控制着三块阴铁升起。
接着,两人按照早先在皇朝藏书里找到的方法,一同用力,将箜篌与净化后的阴铁贴在结界上。
“……咔——”
下方等着的众人只听见一声轻响,接着,结界上方裂出一个洞,并从那洞边缘开始,结界化作光点,纷纷落下。
结界内外众人,看着这景象,只觉如同霎时天幕万钧破,繁星泄落人世间。
很快,阴铁内后的灵气灌入皇朝,好在唐昱早已做好了准备,结界附近最先受影响的百姓都在各地官员组织下开始打坐。
正是傍晚时分,蓝翎霜一身赪霞排穗十二幅轻罗云烟裙,在漫天霞彩与千万光点中缓缓降下,如同神女落凡尘。
结界已破,随着灵气涌入皇朝的还会有外面那些世家的拦不住的打探。
好在开始前,魏无羡就布下结界,挡住了异象。皇朝也有许多子弟这些年一直在晟天宗修行,其中不乏有天资出众者。
再加上蓝翎霜几人,在金家和那几个小世家这最后一段时间里,维持着魏无羡这个结界,给皇朝人足够的修行时间,还是不成问题的。
总算结束安排好这件事,蓝翎霜带着孟瑶和唐昱几人到一边交谈,魏无羡摸出一坛天子笑,拉着薛洋,坐到在结界不远处的营帐里。
酒过三巡,魏无羡看着还在撒落的光点,不知想到了什么。
“薛洋,你为什么选择帮我小师叔和师叔他们呢?”
“大概是因为小星星和她给我糖吃?不对,准确来说是他们会在我不开心时主动给我糖,但也会管着我,不让我吃太多。
可我若撒个娇,他们也还会给我。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时候,我就特别愿意跟着他们。”
魏无羡定定看着薛洋,对他多了些同情。其实,他愿意待在晟天宗无外乎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自己这么多年,追寻的也正是这种“家的感觉”。
只是比起自己,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词形容晓星尘他们对他的意义。
……
接下来,在回去的晟天宗弟子指导下,皇朝人开始拼命修炼。蓝翎霜也开始动手处理以金光善为首的一众“蛀虫”。
早在射日之征后,晟天宗闭门不出,蓝氏淡泊,江氏洒脱,聂氏豪爽。金家一时之间声名大噪。
多次试探,发现其余几方势力都无意干涉自家后,更是横行与世间:虐杀俘虏、强夺财物。犯下诸多罪行,其弟子在外甚至打着金家名号,行事荒唐,视人命为草芥。
短短一年,金家已经树敌无数。
一开始只是金家几个商铺被抵制,再后来又是金家侍从杀人夺宝,金子勋虐杀同门……
许多金家的罪行一下子集中暴露出来,不少人已经感觉到风雨欲来。
其中自然包括金光善。前段时间金夫人就一直在与虞夫人联系,打算恢复金江两家的联姻。
只是江厌离天资本就不错,经脉堵塞的问题解决后,日日勤勉,修为很快也跟上了。
再加上她之前在射日之征积攒的好名声,作为几大世家唯二的嫡女之一。在蓝翎霜自立宗门,不可能联姻的情况下,求娶江厌离显然困难了不少。
在金家名声急速下滑的情况下,金光善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