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不是第一次见识恩将仇报，倒打一耙的人了。
但每一次见到，她还是会忍不住怒火中烧。
当即，她站起身单手掐诀，反手甩向追着驴车跑的和拍着大腿哭嚎的几人。
“都给本座变鸭子！”
一声令下。
“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嘎！”
一瞬间，四周仿佛涌来了几千只鸭子，嘎嘎乱叫。
原先还追着驴车跑的众人瞬间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喉咙，和身边的人互相“嘎嘎”不止。
姜奶奶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鸭叫声，拉住了驴子回过头。
她手持鞭子，指着众人道：“你们还真以为牛妖死了就安全了吗？”
“这荒山野岭，仙家精怪多得是！”
“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想吃我家驴子，仙家马上就把你们变鸭子！”
话音落，众人被吓得不行，各个原地跪下，朝着四面八方磕头。
一边磕，一边“嘎嘎”乱叫。
谁也不敢再上来打驴车的主意了。
一时间，四面八方仿佛突然出现了几百只的鸭子，多少是有点吵闹了。
树下，姜鹿掏了掏耳朵，犹豫着要不要再浪费点灵气，挑几个幸运儿领一张鸭鸭体验卡。
毕竟她奶奶都说了，仙家马上要把他们变成鸭子的。
“鹿儿！”
纠结之际，姜奶奶已经把驴车赶了回来，抱着她就坐上了车斗里。
“你就坐在这里，谁偷偷靠近你，你就大叫，知道吗？”
说着，姜奶奶下了车，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棍子，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往四面八方磕头“嘎嘎”，倒是没有人围过来。
不多时，一串脚步声急匆匆传来。
姜鹿看过去，原来是出去捡柴火的女人们。
大家一回来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有几个胆子小的更是惊得顿在了原地。
程夙岚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她“嗖”地一下就冲到了女儿身边。
“鹿儿，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姜鹿摇了摇头，姜奶奶收起了棍子，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她愤愤道：“原本大家都是乡亲，逃荒南下本就应该互帮互助，但他们竟然恩将仇报，实在太可恶！”
听了这话，程夙岚紧张地看着姜鹿：“鹿儿，你说句话让娘听。”
闻言，姜鹿咧嘴一笑，这是怕她中招吗？
“娘！”
程夙岚松了口气。
她回头看向姜奶奶：“他们既然自作自受，那我们也不必顾及情面了！”
听了这话，姜奶奶犹豫了一下，道：“程娘，不是娘不愿意自己走，只是南下这一路危险重重，有大部队在，能免去不少的麻烦。”
程夙岚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前两天她同意带上这群村民，也有自己的目的。
但眼下，姜鹿显然很讨厌这些人，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让女儿憋屈。
“娘，”程夙岚语气难得严肃了起来：“你也看到了，眼下他们才是麻烦！”
一旁的姜鹿帮腔道：“对呀对呀，他们都没有粮食，跟着我们就要吃我们的粮食了！”
姜奶奶没有说话。
程夙岚放缓了语气，道：“娘，我们把他们从牛妖手里救了出来，我们不欠他们的。”
“眼下我们又带着他们走了一路，已经远离了牛妖和旱鬼，只要他们勤快点，这漫山遍野都是吃的，也饿不死。”
“可是带上他们，他们就会抢我们的粮食，吃我们的驴子，到最后还会把刀挥向鹿儿！”
听了这话，姜奶奶无力地张了张嘴巴，最后红着眼睛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反对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南下至今，她没了丈夫，没了儿子。
身边只有并不亲近的儿媳和孙女，总有一种身如浮萍的感觉。
最初想要带着小河村的大家一起南下，也只是因为她的私心。
如今看来，这份私心，实在不应该存在。
一旁的姜鹿听着程氏的话，又看了看身边的姜奶奶，心里呼了一口气。
虽然把那群人变成鸭子心里很爽。
但浪费灵力实在不可取。
再有这种事，她可不管了。
直接杀光才符合她魔主徒弟的身份！
这么想着，姜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驴车里望着天空。
心情有点好是怎么回事？
趁着心情好，姜鹿拿出了怼怼商城里买的绝对陷阱，放在驴车上正要打开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劈过一道闪电。
便宜娘亲怎么知道追在驴车后头的是旱鬼的？而且奶奶也并不惊讶？
她操控傀儡丝用的是秘技不是灵力，姜鹿也从来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
想到这里，姜鹿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这世上探知鬼物的手段有三种。
灵力、天眼和术。
便宜娘亲没有灵力波动，不是修士。
那她是天眼者和术士里的哪一种呢？
“鹿儿，”程夙岚感觉到姜鹿的视线，回头冲她嫣然一笑：“晚上想吃粥还是馕饼？”
姜鹿眯眼笑：“喝粥！”
“好。”程夙岚说完就继续忙碌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姜鹿想起了那天晚上她搓火球的一幕，看起来很像术士的作风。
但拥有天眼的人天生亲和天地元素，稍微训练也是能做到的。
“啧……头疼……”
越和程夙岚相处，姜鹿就觉得便宜娘亲身上的秘密越多。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打算利用碎片时间修炼的时候，一串脚步声靠近了。
“夙兰！救救我家孩子吧！”
“姜家的，求求你们，帮我们一起求求仙人，把大家变回来吧！”
“是啊，这么一直鸭子叫，身体是要出问题的！”
一听这话，姜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道德绑架的又来了。
讨厌，想杀！
【宿主，这明明是来给您送怼怼值的羊毛大户呀！】
听了系统的提醒，姜鹿眼睛一亮，翻身坐起。
“又不是我们家惹怒仙人，为什么大家要我们家帮你们求呀？”
“在吃人牛妖手底下都能活半个月的人，怎么会鸭子叫几声就身体出问题呢？”
“你们一定是看我们家要吃饭了，所以故意凑过来，是想蹭饭的吧？”
程夙岚都没来得及开口，姜鹿小嘴叭叭叭一顿输出。
回头看去，小姑娘双手叉腰站在牛车上，好不威风！
姜鹿听着耳边叮叮咚咚的播报声，心情好极了！
“想蹭饭就说想蹭饭，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说着，她忽然“嘿嘿”一笑：“我明白了，你们不是来蹭饭的。”
“我们当然不是来蹭饭的！”有人被气得不行，当下怒吼出声。
姜鹿咧嘴笑着继续道：“你们是觉得欠了我们救命之恩所以心中惭愧，打算让我们抓几只鸭子改善伙食的对吧！”
话音落，姜鹿高举粉德，从驴车上一跃而下，满脸兴奋。
“说吧！先抓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