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颜看着何承,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这份礼物是在我和我家先生会离婚的前提下送的话,那我更不能要了。虽然这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可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无形的挑拨离间。”
她抓紧了云烈的手,姿态坚定而自然,像是宣誓一般,说:“我会坚定选择他,只有他。”
云烈似乎怔了怔。
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涌起不明状的情绪。
胸腔像是被充满了一般,酸胀饱满,饱满得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好似就在这一刻,他所有漫长的等待,苦心的谋划,都有所回应。
如果现在周围没有人,他只恨不得把许栀颜狠狠地揉进骨血里。
她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没有人能不爱许栀颜。
他早已甘心被她俘虏。
何承心神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许栀颜。
许栀颜的话就像是一柄利刃,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那一层遮羞布。
他自诩是个事事都能考虑周到的人,也打着对许栀颜好的幌子做出的这一切。
他以为这样是给许栀颜留一条后路,却也从没想过,许栀颜到底需不需要这条后路。
她说的没错。
何承当初便是处处给自己留后路。
他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也许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可在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之后,他便愈发的无法忍受失去。
当时出了事情之后,何承在经过各种比对斟酌之后,才选择出国,这才是他损失最小的一条路。
可他离开的时候,明明知道陆竹筠不会跟他走的。
他知道陆竹筠最喜欢的是他身上那股不服输、孤注一掷的韧劲儿。
可当他离开的时候,那种韧劲儿便没了。
同样的,他也失去了陆竹筠的爱。
永远的失去了他爱的人。
过往的岁月里,何承一直告诉自己,他的离开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许栀颜却清楚的告诉他……
失去陆竹筠,是他自作自受,怪不了任何人,更怪不了当时的情势。
他忽然很好奇,如果云烈面临当初他的境况,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可是何承没有开口问。
他竟有些害怕,害怕得到让自己难以接受,痛苦不已的回答。
许栀颜把那个盒子塞给了何承,然后浅浅微笑,微微鞠躬,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目前我不需要。”
何承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几次启唇,都没说出一句话。
许栀颜回头对云烈一笑,说:“事情办完了,都说了让你不要担心,我们回家吧。”
“颜颜。”何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说:“这个,你收下吧。”
他递过来的是盒子里的一把钥匙。
这是volt的钥匙,凭借钥匙,就可以取出在其中寄存的东西。
何承道:“这里……有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他的表情充满了苦涩。
就像是认清了现实,并且被打击到了。
许栀颜犹豫了一下。
如果是陆竹筠留下来的话……她想去看看。
她便将钥匙收下了,这段时间正好有空,可以去看看。
何承将剩下的东西都收下了,他只觉得那只腿又在隐隐作痛,他拄着拐杖,身形都显得佝偻了。
他说:“颜颜,你放心,以后我不会擅作主张了。”
说完,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许栀颜看见了他闭上了眼,也看见了他伤感的表情。
她说:“我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云烈还处于那近乎狂喜的满足感中,他抓紧了许栀颜的手,说:“他早该认清现实了。”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许栀颜觉得,云烈说的是对的。
两人手拉着手,准备回家。
云烈轻轻抚触着她手指上的戒指。
前段时间拍戏,两人都将戒指摘了下来。
当时还有媒体因为拍到他们没有带戒指的照片,造谣说他们离婚了。
对于这种谣言,云烈一贯都是用事实去打脸辟谣,并且乐此不疲。
拍完戏之后,回归现实,戒指自然而然的回到了他们手上。
他想起这几天许栀颜和乔曼联系得热火朝天,问得最多的是秦奚诀的求婚。
秦奚诀求婚了近三百次,直到最后一次,是用一朵他精心刺绣,永不凋谢的玫瑰打动了乔曼。
他承诺,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有玫瑰与乔曼相伴。
许栀颜听完,激动得直呼浪漫。
云烈看得出她眼里闪动的晶亮,可能许栀颜没有多想,但是云烈多想了。
他还未向许栀颜求过婚。
他还未告诉许栀颜。
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