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偏偏就和何瑜聆想的不一样。
何承几乎是没有思考就拒绝了她。
“今天有事，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你自己的生日宴，自己解决。”
何承冷酷得相当无情。
何瑜聆脸色惨白。
她捏了捏手指，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可怜：“爸，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
何承叹息了一声，语气莫名带着悲悯。
“瑜聆，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何瑜聆脸色愈发惨白了。
她张了张嘴，眼眶却红了，最后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她本来就不是何承的亲生女儿，甚至当初，何承并没有打算收养他。
她亲生父亲和何承有过命的交情，国外最乱的那几年，一直都是她亲生父亲在帮何承。
后来，她的亲生父亲去世了，她母亲将她扔给了何承之后便不知所踪。
何承本来不想收养她，是她自己求来的。
在她十八岁那一年，何承将何瑜聆亲生父亲留下的资产都还给了何瑜聆。
这么多年来，这些资产在何承的手里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何瑜聆手里有钱，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小富婆。
可是……这比何承唯一女儿的头衔要差得多！
何瑜聆没什么经商能力，她最多不过是守成，没办法让资产翻倍。
如果让她选，她反而不想要这些资产，想继续做何承唯一的女儿。
所以实际上，在何瑜聆十八岁那一年，便算不上是何家人了。
何承甚至已经帮她改好了名字，让她回归了父姓，如果看她的身份证件上，她现在应该叫周瑜聆。
不过这件事情，何瑜聆谁都没告诉。
只要不曝光，她就还是何瑜聆。
别人知晓她是何承的女儿，就会高看她几分。
今天大话都放出去了，何承却不去，何瑜聆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尾。
她也不敢问何承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何瑜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有一桩大生意，何承实在是分身乏术……
她都可以理解。
离开之前，何瑜聆还是说：“爸，如果有空的话……我还是希望您能过来。”
何瑜聆真心实意的邀请何承，何承没有理会。
他心神都被下午的见面给占据。
以许栀颜的性格，这次见面不会持续太久。
可是何承也不会去何瑜聆的生日会。
他现在有亲生女儿了。
就是……女儿不想认他。
何承又叹了口气。
***
剧组为云烈简短的办了一个杀青宴，之后便放云烈走了。
秋韫声知道云烈想要什么，于是十分大方的给许栀颜放了半天假。
两人也没耽搁，便去了何承订好的那个私人会所。
这家私人会所是会员制，准入门槛极高，隐私度也好。
会所里有好几个宴会厅，何承直接承包了其中一个。
偌大的宴会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和一个小乐队。
乐队现场弹奏着舒缓的音乐，这是何承极力想要营造出的温馨。
许栀颜没说什么，忽然仔细盯着何承的脸看了一会儿。
之前她和何承不熟，也不会去打量他长得怎么样。
现在仔细看看，何承年轻的时候，应该长得也挺好看的。
是那种温文儒雅的类型。
许栀颜长得和何承不像，她比较像陆竹筠。
所以一开始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况且……许知贺对她太好了，她没想过自己原来不是许知贺的女儿。
许栀颜深吸口气，缓缓走到桌边。
何承刚起身，想替她拉开座椅，这件事便被云烈代劳了。
何承腿脚不方便，便又坐下了。
只是莫名看了云烈一眼。
云烈神情淡淡，丝毫不躲避的扫了他一眼。
莫名有种火药味。
何承左手捏着古玩核桃，放在手掌心盘着，目光中看不出什么，但是一直在看着许栀颜。
他们一落座，旁边的侍应生便都先下去了。
何承道：“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我便先随意准备了一些——”
许栀颜心想，像是何承这样的随便那还真是少见了。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许栀颜的双手放在膝前，默默地握紧了。
只是手指刚用力，身边便伸出了一只手，将她的手呵护在手掌心中，这也给了她极大的勇气。
许栀颜深吸口气，这样的沉默实在难熬，她索性打破沉默，主动问道：“何先生，你给我的文件……我看了。”
何承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只是笑容看起来有些忐忑，他问：“既然看到了……颜颜，还不愿意改口吗？”
许栀颜沉默，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说：“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父亲，但那不是您。”
许知贺将许栀颜当成是亲生女儿来看待，许栀颜也一样。
虽然对这个答案早已经有所预料，但何承还是失望的垂了垂眼睛。
何承忽然感慨了一句，“许知贺对你很好。”
许栀颜忽然不知从何处升起一股怒意，她的气忽然尖锐了一些。
“他对我很好，对妈妈也很好。当初你既然扔下了妈妈选择离开，那从此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这是你当初的选择，也应该自己承担相应的后果。”
就算是现在，未婚先孕的女孩要承担多少闲言碎语，是人难以想象的。更何况是二十多年前！
许栀颜也难以想象，当时陆竹筠是怎样怀揣着怎样的最大的勇气决定将她生下来，而之后他父亲又毫无芥蒂地接纳了她，然而在那时候何承却不在。
何承脸上泛起苦意，他低低地为自己的辩解了一句：“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筠儿怀孕了。”
许栀颜虎着脸，没说话。
呵。
不知道？这可真是个非常好的借口。
碍于眼前这位是他的亲生父亲，多少还要给他顾忌一点颜面，许栀颜硬生生的把话差点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可云烈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直接冷笑出声，道：“带没带套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许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