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非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不等他把话说完打断道:“你话实在太多了,当心死得早!”
无脸男一翻白眼,“你在威胁我吗,哈哈……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是怕警察知道太多对你不利吧。你也不想想,咱俩都犯的什么罪,说多说少又能怎样?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我还有减刑的希望呢……”无脸男得意忘形,喋喋不休。
谁都没料到,古云非突然从座位站起,直接扑向了无脸男。
他俩相距本就不远,古云非高大的身体一下压在了无脸男身上,把他连人带椅子一起压倒。
古云非用手铐上的铁链勒住无脸男脖子,分明是想把他活活勒死。
展羽和其他人回过神,急忙上前把古云非拉开。
无脸男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是吓得不轻,刚一坐下就疼的捂住肚子,“完了,我肯定是得了肾病,我挺不住了!我要死了!”
展羽气恼的挥挥手,让人先带他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无脸男都走不了路了,让两个人架着走的。
这时,展羽注意到古云非脸上流露出一抹狡诈的微笑,再想想无脸男的为人,隐约感觉哪里有问题。
他走到监控室,让人把刚才问讯室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他重新观看刚才的录像,经过慢镜头回放,他注意到了一些之前没看到的细节。就比如,古云非在无脸男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在动,好像是在刻意的做着某种手势。
随后,古云非就突起杀机,扑倒了无脸男。就在他把无脸男压倒在地的时候,展羽通过摄像头的角度看见,古云非把钥匙似的东西偷偷塞进无脸男衣兜里。
展羽问身边有谁能看懂古云非做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有个懂手语的警察走过来看了几眼,说:“他好像是说,‘我有手铐钥匙……我们假装厮打……你找机会离开……”
展羽顿时恍然,敢情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都是在演戏骗自己。毫无疑问,古云非塞进无脸男衣兜的就是手铐钥匙。而无脸男不久前就使诈逃跑过,这次居然想在刑警队故技重施?
展羽顾不上别的,招呼身边所有人一起去追捕无脸男,在医务室旁边的厕所里发现了正对着小便池撒尿的无脸男。
展羽二话不说就把无脸男摔倒在地,无脸男裤子还没提上呢,脸被顶在地上,跟杀猪一样大声嚷嚷,“你干什么呀,我还没尿完呢!”
“还给我装蒜!耍一次不够,还想耍第二次吗?”展羽怒气不消,狠狠踹了他几脚。
无脸男疼得蜷成一团,还在装委屈,“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根本没想跑啊……”
“还不承认是吗?”展羽冷笑着,伸手从他衣兜里把钥匙套出来,“看看,这就是证据!”
可是当钥匙掏出来了,展羽却忽然一下愣住了。
他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当然知道手铐钥匙是什么样的,可是他掏出来的钥匙怎么看都是一串家用钥匙。
展羽质问无脸男,“这是你的钥匙吗?”
“不是啊,我没有这样的钥匙。”
刹那间,仿佛被是闪电一下击中了,展羽脱口而出“糟了”,便不顾一切的跑出洗手间,一口气冲到关押古云非的房间,却发现古云非已不知去向,椅子上放着打开的手铐。
他朝身后跟上来的手下怒吼,“刚才是谁看着他,他人呢?”
那些警员一个个张皇失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吭声。
“怎么,不敢承认吗?”
最后,侯小亮结结巴巴的说:“老大,刚才事出紧急,我们都跟着你去抓那个丑八怪了。也……也没派人看着他呀……”
展羽简直要疯了,可是直到此刻,他才霍然明白了古云非的手段。
他偷偷朝无脸男做手语,以及突袭他阻止他说话,甚至狡诈的微笑,其实都是给展羽看的,都是对展羽做出的心理暗示。
他知道展羽猜疑他,故意设计了这么一个不易觉察的伎俩,正因为做的隐秘,展羽反而信以为真。而无脸男自始至终只是一个被利用的道具,根本毫不知情。古云非抓住了他之前在厕所逃跑的经历,不断的提及肾病,在袭击无脸男的时候还故意压在他腰上,让无脸男相信自己有病,同时也给所有警察植入了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觉得无脸男会故技重施。这种群体暗示的力量会相互影响,一旦利用起来,所有人都会坚信无脸男要逃,完全忽略了其他人。自然就没人在意古云非了。
等展羽发现自己中计已经晚了,再派人去追古云非,他已经离开刑警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这一次失手对展羽的打击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因为古云非已经彻底暴露了。他马上就能为罗慧君报仇了。
……
……
此刻,罗嘉一个人在骨色骨香,还不知道刑警队发生的事。
她不费力气就在工作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古云非说的那个黑皮本子。是一个十六开的大本子,足有一扎厚,不用点儿力气都拿不起来。
她费力的把本子放在桌上,翻开看了看,想不到原来是古云非的工作备份。
雕骨职业比较特殊,尤其是人骨雕刻,属于灰色职业,很容易和犯罪联系在一起,所以古云非每接一个任务,都会留下雇主和骨雕样品的充分信息,以免出现法律纠纷,难以说清。
罗嘉不解的是,古云非说这里面隐藏着他杀害孙兵的真相,她却找不到丝毫联系。
难道这家伙又在耍她?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罗嘉想了想,找了一个双肩背包,把黑皮本装进去,背着走比拿在手里轻松多了。
她背着双肩包准备离开,快到门口想想又停下,回头看了看幽深的店铺。
既然来都来了,就这么走实在有点不甘心。
这个恐怖神秘的地方既令人胆怯,又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