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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古云非正惬意的坐在轿车里闭目养神。
半开的车窗呼呼吹着劲风,揉搓着他的头发,让他感觉很舒服。
轿车正沿着高速路驶离东江市。
开车的艾杰超一路上都在埋怨古云非,“我说你既然能破案,为什么不私下里告诉我,告诉那个女警察干什么,你肯定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我一看她面相就是白虎转世,跟她搅在一起,你准倒大霉。”
“白虎吗,我喜欢。”古云非闭着眼睛呓语。
“我看你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你也不能连累兄弟吧,现在这笔钱是彻底泡汤了,我损失惨重啊……”
“不要那么悲观,出去散散心就好了。”
“屁,我要散心找小米好不好。陪你一个大老爷们大老远的去冯兰老家散心,我这是脑袋让门夹完,还得让驴踢呗。”
“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把那笔佣金赚到手,你不愿去,现在就掉头回去也无所谓。”
“你说的真的假的?”艾杰超激动的差点儿追尾,赶紧把车停在路边。
古云非耐人寻味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这个案子不是都已经破了吗?”
“那我问你,那个鬼手印是怎么回事?”
“……” 艾杰超一时语塞。
“抓紧时间吧,万一罗嘉琢磨过来,你那笔律师费可真要悬了。”
“得令。我就说嘛,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件衣服,砍手砍脚呢?”艾杰超立刻向打满鸡血,重新开车上路。
古云非喃喃道:“那得看衣服值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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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冯兰家之前,艾杰超按照古云非要求,让小米把查到的冯兰信息发到手机上。
艾杰超虽然不知道古云非要这些信息干什么,但查得十分详细。
冯兰老家地处偏僻,位于省内最落后的西部山区。在上高中之前,她一直都住在家附近的县城里,没见过什么世面,身上带的土气成了她日后受人歧视的重要原因之一。
据艾杰超打听到的情况,事实上,早在她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被人霸凌了。她曾经向学校举报过这些人,但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的欺负,渐渐的也就逆来顺受了。这些欺负他的人里面就有黄鹤翔。他是冯兰的高中同学。
查到这里,这起残酷的复仇更加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冯兰在高中忍受了三年霸凌,苦难激励她更加刻苦,唯一的希望就是考上大学,彻底摆脱这种生活。
她高考超常发挥,考进了东江人民大学医学系。
可是,老天捉弄,居然叫她和黄鹤翔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且还是相同专业。
黄鹤翔自然不会放过冯兰,利用他学生会干部的便利,把冯兰的底细大肆传播。作为社畜的人类很容易产生阶级意识,当他们把冯兰定性为劣等,即使是那些原本不反感她的学生也开始疏远她。而一些卑鄙的学生则刚好找到了释放恶意合适机会。
作为有修养的大学生,他们无法接受中学生那么粗鲁暴力的行为。相比咒骂扇耳光,他们比较欣赏文明人的小手段,心照不宣的编排一个人,看她出糗,看她给自己和朋友们解闷,比起手机游戏更能打发无聊的大学时光。
直到有一天,那个丑陋又土里土气的女生上吊了。
这些人也不会觉得良心上受到什么谴责,毕竟他们作的恶实在微不足道。唯一有点儿遗憾的就是他们的生活变得更无聊了。
花了将近半天时间,经过崎岖的山路,艾杰超终于把车开进了一个破旧的山村。
两人打听着找到了冯兰老家。
冯兰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朴实又麻木。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刚上小学。
看见艾杰超和古云非,他们还以为是大学来人要商量赔偿的,听说不是都很失望。
艾杰超主动跟他们攀谈,一提到冯兰自杀,老两口都特别气愤,大骂冯兰不孝顺。好不容易花了这么多钱把她供上大学,原指望她能混出头养家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当初不生她。
艾杰超问起他们知不知道女儿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老两口一脸茫然,倒是老头反应快,忽然问:“她要是被欺负自杀的,学校应该要赔钱吧?”
艾杰超无奈的看向古云非,那意思是说,他两就这样,你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就自己问吧。
古云非于是开了口,一张嘴就把老两口震住了。
他问:“冯兰死后,你们家里有没有闹过鬼?”
老两口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古云非脸色苍白越看越诡异,他俩心里也没底了,一会儿说有,一会儿又说没有。
古云非一脸郑重的告诉他们,“最近有人在大学看见了冯兰,我们就是过来问问,你们也看到过吗?”
老两口战战兢兢的问:“那怎么办呐,她不会来找我们吧。我们可是她爸妈啊……”
“这件事么……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冯兰的墓地是在这附近吧。”
“就在北山。”冯兰父亲说。
“火葬还是土葬?”
老两口互相看看,异口同声,“火葬,有什么问题吗?”
古云非没有回答,指指艾杰超,“不瞒你们说,这一位是艾大师。东江有名的风水师。茅山真人的嫡传弟子。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你们免灾的。你们只要遵照他说的去做,保证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艾杰超没想到古云非这时候又把他扔出来,见他朝自己使眼色,也不能推迟,反正他那套三脚猫的风水知识忽悠忽悠这老两口还是不在话下。
他当下要了一只搪瓷碗,盛了半碗水,掐诀念咒,在屋子里一通折腾,忽然含一口水朝北窗一喷,随即大声惨叫,把老两口吓得好悬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