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场内没一会儿就聚集了满满的人。
大家满头问号看着现在最前方乐的大牙花子都呲出来的大队长和村长,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让他们高兴成这样。
段建华心里那个美啊。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任职这十年里居然还会发生这么大的喜事,这简直就是它履历上金闪闪的功绩啊!
“都静一静!听我说!”
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喇叭,直接把音量开到最大兴奋的吼出来,差点震聋了对面一片低头窃窃私语的村民。
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们昔日最淡定沉稳的大队长,不知道他今天又抽啥风。
见他们终于消停下来了,段建华满意的点点头,头上刚刚长出一公分的寸头让他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今天,我接到了上层文件,咱们这里要建一座新厂房!是专门用来生产玻璃的厂房,咱们村子里每家都有三个名额……”
没等他话说完,下面的人直接都炸了,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大队长,你出去一趟被风吹傻了吧?咱们这里不是山就是水,就这点平地都用来种庄稼了,在哪建厂房?天上啊!”
“就是就是,要说隔壁的隔壁老虎屯那里还有可能,人家地多,离山又远,咱这山旮旯里咋可能嘛!”
“就是,咱们这里山多水多野物多,就是地不多,想建厂房?洗洗睡吧!”
“还建厂房?建猪圈都没地方!还能建厂房?”
段建华脸色黑了下来。
这届社员不行啊,怎么专逮着自己的短处使劲戳,生怕气不死自己是不是。
“行了!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再说了,山咋了!那不有好多厂子都在山里么!”
看热闹的几位大娘闻言,一连给他飞了几个白眼。
是她们不让他说话吗?
是他说的有点子离谱!人家是啥厂?挖矿的!
平日里就连下乡换豆腐的都不愿意路过她们这山旮沓,嫌弃地方太偏,不好走。
那些当官的还能脑子有问题不成?非要在他们这里死磕?
段建华深深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
不能气,不能气,这是自家社员,骂了会被骂回来的,关键是,他还骂不过。
“这事是真的!今天省里直接下了文件,就连生产机械都已经运送到了县城,就等着来咱们这里勘测地形,选厂址!”
见众人仍旧是不信,段建华差点吐血。
村长静静在一旁吧嗒着老烟杆,乐的看这个臭小子被气的跳脚,等他快要憋不住骂人了,这才能慢悠悠挥挥手里的老烟杆,笑着开口。
“你们大队长说的是真的,我今天也被通知去开会,就是商量这件事。”
见村长都出来开口解释,这下子众人是真的是不敢相信也得相信。
村长可是屯子里的老人了,肯定不会忽悠他们。
想到这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才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真的真的!是真的!咱们这里要办厂子了!”
不是最有富裕之称的青山大队,也不是人数最多的清河大队,而是他们马六屯所在的红旗大队!
这下子,所有人都疯了,直接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问东问西。
“左左,这里怎么会办工厂?这里并不是合适的地方,上层的人不怕亏本吗?”
顾左左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不动声色的把悄悄飞到她身边的千纸鹤收进掌心。
“上层既然这样决定了,那就肯定有他们的打算,你和萌萌去报名就是了,他们应该会招收文化程度很高的知青,你和萌萌都是高中毕业,希望很大。”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玻璃厂。
孟甜思索良久才慢慢点头。
左左说的没错。
她和齐萌是真的不适合地里的活计,两人一天加起来不过四个工分,连村子里的孩子都比不上,要不是家里人接济,还有左左时不时的开小灶,她俩估计都能把自己饿死。
更不要说,齐萌时不时的犯蠢,还要倒贴村子里工分。
顾左左也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
她前脚才把从鹰国得到的那些东西给他们送回去。
他们后脚就来这里准备选址开厂房。
看了眼还在闹哄哄的麦场,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就带着两人先走了回去。
“左左!你回来啦!”
清脆的女声传来,三人抬头闻声看过去,站在卫生站门口的女孩正蹦跶着使劲挥手。
“左左,你认识她?”
顾左左点头,她就说嘛,纸鹤都到了,这人肯定离她也不远了。
“既然你有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
送走两人后,顾左左这才转头看向蔡文月。
“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又变蠢了。”
蔡文月顿时垮了脸,这大佬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毒。
“我是来处理马敬军事情的,是公事!所以不用伪装!”
还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见人。
顾左左当然知道她是来干嘛的,消息还是她递出去的呢。
“嗯,展开说说。”
蔡文月更幽怨了,她连夜耗空异能跑过来,连杯茶水都没有吗?
“马敬军早就出现在了牺牲烈士名单里,上报的人是他曾经的营长,具体情况不能说,涉及保密问题,不过那个人早就被查出来了,而且,还和咱们上次查到的人口拐卖案有关。”
这么复杂?怎么又和拐卖案扯上关系了。
蔡文月回想起那次查案时的艰辛,不由得叹口气,都为那时候自己的一根筋抹把汗?
“还有更复杂的呢,你以为为什么谢瑾瑜为什么会突然被调派到最边境的地方?就连老大也被困在玄武岛出不去?”
“人口拐卖案的涉及太广,里面的关系很复杂,背景深。有权有钱者也不少,我们几乎是顶着所有的压力将那些人统统拉下马,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他背后有李家,没人敢光明正大的对付他,使些小手段让他不好过还是可以的,至于我们国异局的几个倒霉蛋,明面上的身份都快被人给捅成马蜂窝了。”
她明面上是个小学老师,她老大是个鞋厂门卫,两个神棍是扫大街的,其他人更是掏厕所的,烧锅炉的,啥职业都有。
结果拐卖案过去后,他们集体失业了还被人明里暗里的针对跟踪,那段时间的日子别提多苦逼了。
顾左左嘴角抽搐了下,这都是什么奇葩职业?扫地僧吗?
“你们没赶尽杀绝?”
蔡文月翻个白眼,直接躺平赖在大炕上不动了。
“主谋和情节严重的几乎都被枪毙了,那条线上的其他涉案人员也差不多被抓了个干净,
可他们又不是孤儿,他们还有连襟,有亲友,
咱们现在是新社会新华国,可没有封建时代搞诛九族的那一套,
所以喽,他们人多,犹如打不死的小强,倒了一批还有一批。”
他们那时候抓人都快抓麻木了,根本抓不完,
最后法不责众,直接参与或者间接插手的都被处以死刑,
其他那些小喽啰被直接送去了大西北和边疆农场,一辈子都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