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一枚破吊坠而已,谁会在意?!”她笑得猖狂,“知道我为什么对这枚吊坠很清楚?小的时候,你一直戴着这枚吊坠,我一件首饰都没有。我好羡慕你啊。有一次,我趁着你洗澡取下的时候,偷偷拿走了。”
“你竟然也没在意,事后也没寻找,我一直藏起来。其实拿到手发现,也没有大不了的,一枚破吊坠,银又不值钱。没多久我就扔了,扔在杂物间里。”
“我没有的东西,你也别想拥有。我宁可扔掉。哈哈。”安云熙面容已经彻底扭曲。
乔一诺冷眼看着她,安云熙彻底癫狂了,无可救药。
“谁能想到呢,这枚吊坠,竟然会是证明你身世的信物。四年前,那天下午李院长喊我们两人前去提供头发和指甲,我跟李院长打听,李院长提及夏家寻找一枚银吊坠,但你我的档案里面都没有。李院长也没在意,反正现在可以验DNA嘛。”
“只有我,当时就想到了。夏家形容的那枚吊坠,就是你自小戴在身上的啊。你不在意,可是我却一直留意。谁教你们都没想起来,只有我知道,哈哈,你说,是不是天助我也!”
乔一诺眯起眼眸,冷光直刺向安云熙。
“所以,你调换了我们两人的头发和指甲?”
乔一诺只想做最后的确定,她想听安云熙亲口承认。
“对啊,你没想到吧。李院长太好糊弄了,她是真蠢啊,我轻易就蒙混过去了!哈哈,你的夏家千金身份,从此属于我了!你做梦都没想到吧。”安云熙疯狂地得意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表情扭曲,“我长得美,又聪明,又温柔,懂得进退,各方面做的都无可挑剔,他们都说我懂事,讨人喜欢。凭什么我不能拥有高贵的出身,凭什么所有好事全都让你占了?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
乔一诺深吸一口气。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安云熙亲口承认。
她心内的震撼依旧不小。
她想起雍容大气的秦念真,气度非凡,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秦念真的场景,那是安云熙第一次以夏家千金身份亮相,当时她对秦念真就有好感。
更有一种亲切感,甚至,她第一次羡慕安云熙,能够拥有那般美好的母亲。
原来,这是亲人之间的感应,血脉相连。
后来,秦念真哮喘发作,她倾力相救,她一直都很喜欢秦念真。
原来,秦念真是她的母亲啊!
当她知道于承先政变时,她心里一直担忧,不知道秦念真情况怎样,日夜难安。
原来,这是源自心底血亲的感应啊。
她想起夏振海,虽然只匆匆见过三面。
和蔼可亲的爷爷,甚至没能等到他们相认,没能等到她认祖归宗。
她想起夏振海,在云天一品走廊上,将她错认成故人,难道这也是亲情在呼唤?
可惜,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爷爷了。
“安云熙!”乔一诺愤然举起手中的枪,直指安云熙胸口。
“难怪你指使刘爽屡屡害我,指使闫军追杀我。原来,你真正的目的,全都是为了掩盖真相,掩盖你顶替我成为夏家女儿。”
“你的罪孽罄竹难书!贪图荣华富贵,冒充我的身份!还将责任全都推给旁人!你阴险恶毒,既然顶替我进入夏家,秦念真肯定待你如同亲生,你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她?你怎么对她下得了手?!”
乔一诺双眸点燃炽烈的火焰,手紧紧握住枪,她在极力克制。
她真想一枪崩了眼前这个无耻的人渣!
但是,她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要救秦念真,她要救自己的母亲,救自己的父亲。
二十几年了,她从未奢望过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没想到,当她终于找到了,却要面对眼前这般灭顶的困境。
秦念真生死不明,夏晟霆被于承先软禁。
她明白,救出秦念真,才是整件事情最关键的突破口。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杀死安云熙!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知道答案,她要知道秦念真此刻究竟在哪里。
安云熙既然敢喊她来,她一定知道内情。
她只能耐心地套着安云熙的话。
“我也不想的,我把全部的亲情全都给了她。我也很爱她。但是,她发现了,她要被你抢走了!我怎能甘心?是我的,这些全都是我的!”安云熙双手捶胸,仿佛要掏出真心,“还有夏振海,他也是,我对他不好吗?老东西,竟然也怀疑我。”
乔一诺绝美的面容被惊愕吞覆。
以前,宫苏言一直怀疑夏振海摔下楼梯有蹊跷。
原来……
“安云熙,我爷爷也是被你害死的?!”乔一诺的愤怒已经被刷到极限。
她握枪的手,都在颤抖。食指扣在扳机上,随时都会走火。
这对一名射击高手而言,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足可见她此刻遭受的震撼有多大。
“对,没错,老东西想要重新去做亲子鉴定,我能不弄死他吗?哈哈哈哈,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最早猜出来一切的。是赵谨容啊!”
安云熙癫狂地捶胸顿足。
“这么多人里面,最聪明的人,是赵谨容啊,她没有任何证据,仅凭捕风捉影,仅凭套我的话,就猜到了!我只好弄死她!反正她离死也不远了,早几天死,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哈!”
乔一诺踉跄地后退一步,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切的真相是这样,从赵谨容开始,她一直陷在安云熙的魔掌之中。
死了那么多人,都因她而起。
天啊,她一时难以接受。踉跄后退。
赵谨容,夏振海,李院长,秦念真,安云熙害了多少人,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恶贯满盈,罪孽深重。
一切,因她而起。
她痛苦地连连后退。
直至身后,突然有股温暖的力量,牢牢支撑住她。
厚实有力的臂膀,熟悉的男性气息。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左夜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