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没事，我喜欢听你唱歌。】
“谢谢。”江树又鞠了一躬，“真的谢谢。”
接着他又说：“抱歉，我现在有一点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得先下播，明天再继续唱歌给你听可以吗？”
云灿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便打字：【可以。】
发完也没在意，想着自己不走他应该不好意思关闭直播间，便直接离开。
江树看着屏幕上那条【“虾仁不眨眼”离开直播间】的消息，还未出口的话哽在喉咙。
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关掉直播间靠在椅子上思绪交杂。
她是因为他说要关闭直播间所以生气了吗？
还是觉得他收了礼物就离开太过市侩，认为他是只认钱的人？
江树控制不住脑海里的想法，甚至愈演愈烈。
他点开云灿的私信，删删打打，十分钟后终于发了出去。
【你好，我是江树，今天关闭直播间事出有因，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说吗？】
又等了十分钟，消息未读未回。
江树只能关掉手机，联系平台取现的事。
现在他爸爸正在医院等着钱救命，他不能拖。
如果她生气了，他之后一定想办法道歉。
或者......
江树拿出抽屉里的报名表。
他会去参加节目，赚了钱之后加倍还给她。
江树下定决心，拿起笔仔细将报名表填好，平台的款也打到了银行卡。
他拨出电话，“妈你还在医院吗，爸爸的手术费有了，你跟医生说尽快安排手术，所有东西都用最好的。”
“对，我现在就去医院，具体情况等爸爸手术之后再说。”
云灿看到江树消息时，是在半个小时后。
离开江树直播间后她刷到了一个为救孙女，直播卖货的老爷爷。
老爷爷今年67，孙女只有10岁。
在小女孩3岁那年父亲车祸去世，5岁时母亲生病离开。
从此之后小女孩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靠做体力活将孙女拉扯大。
可生活就像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半年之前小女孩被确诊为脑瘤。
这对本就不富裕的他们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老爷爷拿出所有存款，借了所有能借的钱给小女孩治病，可这些钱对于高昂的治疗费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没有办法，老爷爷只能白天去打零工，晚上在路边摆摊，摆完摊再去医院照顾女孩。
就这样每天赚的钱还不够一天的住院费。
后来有网友将这件事发在网上，不少好心人给他捐款，斗音也为他开设直播间推流，让他可以一边直播卖货赚钱，一边照顾孙女。
他不懂怎么拿货源，也不知道怎么品控，更害怕有人利用大家的好心，让他卖出不好的东西。
所以他拒绝了找上门的供货商，在直播间编织草鞋卖。
一双草鞋20块，他一天最多能编100双。
害怕自己做不过来让大家久等，他也一天只上架100双。
小女孩的脑瘤很严重，再加上她年纪小，手术要进行不止一次，后续还有高昂的治疗费用。
尽管医院尽量减免，也是一串天文数字。
但老爷爷觉得自己每天的收入加上之前的捐款能够支撑治疗，就说什么也不再让大家捐款。
他红着眼，笑得慈眉善目：“谢谢所有好心人，也谢谢大家的关心。”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大家都不容易，你们帮我一次就够了，老头子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更知道适可而止。”
“大家拿着钱多吃些好吃的，买些漂亮衣服，我这个老头子现在还能编草鞋，不到山穷水尽。”
“大家有空到直播间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就行了，我孙女也说谢谢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她很好，每天都很开心。”
“她说她病好了之后要努力读书，做像你们这样的人。”
老爷爷朴实的话像扎在所有人心里的刀，但他们毫无办法。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悲剧，信息爆炸的时代，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
老爷爷的热度在减弱，甚至还有人渣恶意揣测，但他却丝毫没有怨言，反而心怀感激。
他们想帮忙，但也只是普通人，能做的只有买双老爷爷亲手做的草鞋。
云灿看着这些弹幕久久无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闷闷的，一种无力涌入心头。
像是察觉到云灿的想法，系统忽然出声。
【宿主不必难过，在知道的时候尽自己的能力帮助有需要的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馈赠。】
【世界上有钱人很多，但却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要求他们对所有悲惨的人负责，因为这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但法律之上还有道德和善意，慈善捐款、爱心机构都是因此而生。做好事论迹不论心，不论那些人出于什么目的捐款做慈善，他们只要真实帮助到了人，那对于受到帮助的人来说，他们就是好人。】
【宿主，如果你想你可以帮助他们，但却不必因为不能帮助到所有人心生愧疚。】
【你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没办法救所有人。】
系统第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规矩得像是机器般板正。
可云灿却觉得无比温暖。
她吸了吸鼻子，扬起笑，“谢谢你统统，你放心吧，我不会钻牛角的。”
【嗯。】
系统傲娇的回了一个字就不再出声，云灿笑了笑，呼出胸口的郁气，打字。
【我可以帮助你们，能联系吗？】
消息发出没有引起一丝水花，甚至还有人出言嘲讽。
【何爷爷，又有骗子来蹭热度了，你千万别信。】
【就是，这些骗子也不知道换个套路，我都看腻了。】
【骗子滚出直播间，欺骗一个老人家有意思吗？】
云灿皱了皱眉，【我不是骗子，我是真的想帮助何爷爷。】
【切，骗子会承认自己是骗子吗？】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何爷爷直播间来了起码几十个。】
云灿看着弹幕上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什么叫她这样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