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十里地,哥舒猛等人就碰到了浩浩荡荡,前来替钟玉海讨公道的学生大军,扬州知府和城防营的将军立马带人拦住了学生们的去路,群情激奋的学生们在领头者的指挥下,与拦路的官差和军卒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
哥舒猛带着人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看着试图冲破障碍,与拦路的官差和军卒扭打在一起的学生,大声的喊道:“住手!谁在阻扰执法,格杀勿论!”
哥舒猛的话并不是吓唬人的,大唐虽说对有文化的人很友好,各种福利政策满天飞,但是在法律上的各种约束也是非常多的,尤其是在冲撞执法者这一条款上面,读书人的惩罚手段要比普通人和练武人严重的多。
书院的学生们敢当着哥舒猛和扬州知府的面儿进行反抗,抱着的就是法不责众这个态度,在心里面认为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书生们在哥舒猛出声制止之后,不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的猖狂,前面的人使出全身的力气与拦截的人对抗着,后面的人则高举着救人的条幅大声的喊叫着。
“戍卫司诬陷好人,知法犯法!”
“钟院长是无辜的!戍卫司无能,这是打击报复!”
“钟院长一腔热血为学生反遭诬陷,我们要面见皇上,我们要讨一个说法!”
............
在震天的呼喊声中,以田德禄为首的书院领导者,跑前跑后的劝说着学生们回去,可就是没有人听他们的,反而有几个上了岁数的,被学生给控制住架到了一边。
书生们的想法,哥舒猛心里清楚,他可不会惯着他们,如果说在这个时候妥协了,那大唐的威信就会降到最低,任何一个事件都会成为束缚衙门手脚的铁链,成为任何一个群体示威游行威胁朝廷的借口。
“戍卫军!”
“在!”
“杀!”
“喏!”
随着这一问一答,哥舒猛身后的戍卫军在秦彪的指挥下迅速下马,以极快的速度分成了两个小组,第一小组上前闪电般的将那些与官差纠缠的书生们按翻在地绑了起来,与此同时,第二组的人快速的越过第一小组,以月牙攻击阵型挡住了躁动了人群。
“杀!”
第一个杀字出口,数十名戍卫军举起了手中的横刀,一股股透着血腥味的杀气从每个人的身上迸发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冲击波,蛮不讲理的就冲进了人群当中,气势如虹的三千学子齐刷刷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一个个面色发白汗如雨下。
“杀!”
随着第二个杀字喊出口,戍卫军手中的横刀落下,他们毫不犹豫的使出了破军十七斩,金色的刀芒在漫天杀气的衬托下,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就落在了三千学子的身上。
“使不得啊!”
“请指挥使大人手下留情!”
“都住手!杀不得!”
由于戍卫军展开行动的速度太快,以田德禄为首的书院领导们,以及扬州知府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大呼小叫的阻止着哥舒猛,可是这一切来的都太晚了一些。
刀芒消散,血花盛开,除了哥舒猛等人和戍卫军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就连参加过战斗的城防营军卒,也一个个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忍心去看一眼刀芒之下的血腥地狱。
“啊......疼死我了!”
“救命啊!好疼啊!”
“啊.....救命啊!”
就在田德禄和扬州知府闭着眼为死去的书生们惋惜的时候,一阵阵惨叫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心中纳闷之余慌忙睁眼观瞧,只见三千学子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死去,而是一个个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
嗯?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景象让田德禄等人的心头升起了无数的疑问,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在那样凶猛的刀锋之下,怎么就只是受了一点儿伤呢。
田德禄等人想不明白,哥舒猛他们的心里头可是很清楚,因为这样的状况就是在哥舒猛的指示下出现的。
三千学子集合起来示威游行,其目的就是为了要回钟玉海身上个权利,那肯定是有人组织蛊惑的,不一定每一个都是抱着和朝廷作对的心思,绝大多数肯定是抱着一个凑热闹的心态,这种情况之下,哥舒猛不可能把人都给杀了,只能是用最强硬的手段给一个警告,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敬畏之心,往后再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多张个心眼。
所以,哥舒猛在给秦彪等人下过命令后,又暗中通知了一声,让他们在动手的时候掌握好手上的力度,只伤人不杀人,也幸亏动手的是由神策军转变过来的戍卫军,能精准的控制出手的力度,这要换做是别的军队,眼前这三千人不说死上一半,死个七八百是不成问题的。
“快,快,快,救人!”
“你们都上去帮忙,看看有没有伤势严重的!”
迷糊了半天,田德禄和扬州知府才反应过来,一个叫喊着随行的同事,一个指挥着手下的衙役,冲上前救治受伤的书生们,而骑在马上的哥舒猛是冷眼旁观,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有,一挥手将一张纸条扔到了秦彪的手中。
“秦彪!按照名单抓人!”
“是,大人!”
秦彪手中的纸条上,是狗子查到的此次学潮示威游行的策划人和组织者,对于狗子为什么没有在事情出来之前将人控制住这个问题,狗子后来的解释是---这些人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要是不让他们有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他们会得寸进尺的从朝廷的身上割肉吃。
仅仅用了半刻钟的时间,秦彪就把人给找齐了,一个个绳捆索绑押到了哥舒猛的马前,毫不留情的在每人的腿窝上砸了一刀鞘,一个个吃疼的跪了下来。
“秦彪,让他们都把嘴闭上,我要审案子!”
“是,大人!”
秦彪应了一声,转回身带着十名戍卫军,在人群前站成一排,气沉丹田,数了个一二三,就齐声吼了一嗓子!
“闭嘴!都别叫了!”
这一声吼叫,如同天雷一般在三千学子的耳边炸响,有些胆小的直接昏了过去,剩下的胆大一些的,一个个心惊胆战的瞅着眼前的哥舒猛,瞅着凶神恶煞般的戍卫军。
“书院的学子们,你们今天的举动,就是为了给你们的院长讨要一个说法,你们认为他是无辜的,认为我掌管的戍卫司以权谋私。那好,接下来,我就让你们听听,真相到底是什么!
秦烈,你审问。范子安,全程记录。”
“是,大人!”
秦烈和范子安同时应了一声,翻身下马做好准备就开始了审问。秦烈直接爆发出他武尊巅峰的威严,站在那些策划者的跟前,一个个的挨个儿审问,范子安在旁边用水晶球是全程记录。
在武尊巅峰强大的气势压迫下,没有经历过大场面的策划组织者们一个个颤抖着,将此次组织学生示威游行的真实目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不但没有丝毫的隐瞒,还将没有到场的,暗中指使的人也说了出来,而这些人有一些是书院的人,有一些是钟家的人,他们都和钟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事情弄清楚之后,那些受到欺骗的学子们一边大骂着蛊惑他们的同窗,一面痛哭流涕的跟哥舒猛求饶,可哥舒猛只说了一句话。
“本官身为戍卫司指挥使,是有权利给这件事情定性的,是有权利对你们做出审判的,但是我不会做,你们的惩罚由大理寺和圣上来决定。”
哥舒猛说过之后,也不管现场的学子们如何求饶,书院的领导们如何说好话,扬州知府如何的讲清,哥舒猛一概不理,让秦彪带着人记录下每个人的姓名和籍贯之后,带着人回到了扬州城,将案子移交给了大理寺审理。
三天后,扬州大理寺宣读了最终的审判结果,组织策划者,暗中指使者十三人判入狱三到七年,剥夺身上的一切功名,其中包含书院学生六人,书院领导三人,知府衙门一人,钟家三人。
凡当天记录在案参与的学生,取消身上的秀才、贡生资格,剥夺一次科举考试资格,吏部存档,不能参军,不能担任重要领导职务。
此宣判一经发布,名扬书院的声誉是一落千丈,书院内哀嚎一片,以名扬书院做为登天梯的学子们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