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翰林院大学士、名扬书院院长钟玉海,身为大唐主要官员却知法犯法,带领民众私闯官衙聚众闹事,干涉戍卫司、治安局两个司法衙门的正常执法工作,造成了极其不好的负面影响,革除其大学士职务,暂停其名扬书院院长职务和行政工作,闭门思过百日以示惩戒.......”
范子安特有的清脆无力的话语声在院子当中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送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趴在地上接旨的钟玉海,其面部表情是精彩纷呈,由最初的震惊、迷茫,到后来的愤怒、委屈,以及最后的茫然、失落,完美的体现出他的心里变化,可是这些精彩的面部表情没人能看的见,因为钟玉海低着头呢。
圣旨上的内容很长,对于第一次宣读圣旨的范子安来说是件困难的事情,害怕担心自己会读错圣旨内容的范子安,读的比较慢,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圣旨宣读完毕。
“钟院长,请接旨。”
范子安手捧着圣旨递了过去,可是跪在地上的钟玉海没有任何的反应,范子安又喊了一声,钟玉海还是老样子,范子安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第三次请钟玉海接旨,声如洪钟。
“钟院长,请接旨!”
这一次,钟玉海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挺直了腰板,面无表情的将圣旨接在了手中,叩头谢恩之后才从地上站起来。
机械般的转回身,钟玉海双眼猩红的看着眼前的哥舒猛,想骂一声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是张张嘴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转回身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看着钟玉海离去的背影,哥舒猛只是在心中说了一句咎由自取,因为这突然而来的一切,是他一手造成的,在房中休息的范子安按照他的命令,将扬州城的事写成简短的文书,直接传送到了大唐皇帝哥舒信的手中,这才有了后面的圣旨,而哥舒猛这样做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打压钟家,而是为了将钟家这个绊脚石挪开,好顺利的查案子,但是话说回来,钟玉海要是不咄咄逼人的话,哥舒猛也不会那样做。
钟玉海走了,那些跟着一起过来的钟家人也想走,但是被哥舒猛一个命令给拦了下来,全部都给绑着关进了大牢,等着治安局将案件移交大理寺审理,而抓人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私闯官衙殴打官差。
经这么一闹腾,廖其胜也没有心思陪着哥舒猛商讨案情了,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而在他离开没有多久,一直在外面打探消息的狗子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重要的消息。
被结界隔绝的房间内,哥舒猛和狗子面对面坐到一起,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事情,只听哥舒猛说道:“狗子,玉器行的事情有没眉目没有?有没有查出来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暂时还没有,只是知道了他们进去的方法。”
“哦?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为什么我们的人没有发现?”
“地道,这些家伙很谨慎,在两条街以外的废弃民房内挖的地道,要不是洞口没有处理好发生了塌方,我的人也不会查到。”
“这些人在扬州城的掩护身份查明了没有?”
“还没有,现在只是查出玉器行死亡的人员中有东山盟的人,我正在让人查,看两者之间的有什么联系,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出对方的老巢。”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盯着,跑回来干啥,要是再出了早上的事情,你看福伯回头怎么收拾你。”
正在喝茶的狗子白了哥舒猛一眼,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放到了哥舒猛的眼前,没好气的说道:“杀韩巧儿的嫌疑人找到了,目标位置已经确认,要不要抓人。”
一听说嫌疑人找到了,哥舒猛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着往狗子的茶杯中续上了茶水,说道:“哟,兄弟,这几天辛苦了,来,先喝口茶,回头哥请你吃大餐。”
“少来这一套,你就说抓人不抓!”
“抓,干嘛不抓,这手上的事解决一件是一件,你先说说这个人的来历。”
哥舒猛说着话将桌上的画像拿了起来,仔细的看着,而狗子则在对面简单的介绍着嫌疑人的情况。
原来这个人叫穆荣天,和书院学生慕容阗的姓名读音非常的吻合,他是江湖上有名败类,奸淫烧杀是无恶不作,是刑部高额悬赏的十大通缉犯之一。
在哥舒猛带着人来到扬州城查案的时候,就将凶手的身份定为了江湖人士,负责打探消息的狗子也一直在这方面查着,机缘巧合之下,狗子在查找线索的时候,抓到了穆荣天身边的一个狗腿子,经过审问之后才知道穆荣天和韩巧儿的案子有关,这才急匆匆的拿着画像来找哥舒猛。
哥舒猛在狗子将情况说明白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画像,那是一脸的疑惑,一双虎目盯着对面的狗子说道:“狗子,这不对啊,穆荣天的画像我见过,这和画像上的人对不上啊,你没有搞错吧?”
“错不了,这家伙易容了,要不是抓了他的身边人,我也不知道他是穆荣天。”
“你确定没有弄错?!”
“咋的?不相信你兄弟啊?!你要是不相信,我找秦哥和顾大嫂他们抓人去,估计他们几个没有想法。”
狗子说着话就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画像就往外走,哥舒猛一把给拉住了,说道:“诶诶,干啥?生气了,哥就是给你开个玩笑。这样,你先找秦烈他们去商量一下,我在找个人问问。”
“那行,不过你快点啊,这人要是跑了,你可不要埋怨我。”
狗子将画像重新放到了桌上,在哥舒猛收起结界之后走出了房间,去找秦烈和顾大嫂商量行动的方案了,哥舒猛则拿起画像又看了一小会儿,就让人把慕容阗叫了进来。
“大人,您找的草民有何事?”
“慕容阗,我这里有一个画像,你看看认识不认识?”
哥舒猛说着话,将桌上的画像就推到了穆荣天的手边,慕容阗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就说道:“大人,这人我认识,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叫白云边。”
“哦,白云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个月之前,我们是在一个诗词鉴赏大会上认识的。”
“你们平常交往的次数多吗?除了诗词歌赋上的交流,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探讨?还有就是对于他的来历,你清楚不清楚?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事发当天,是有位朋友请你去的扬州城,是不是就是这个白云边?”
哥舒猛一口气问出好几个问题,一下把慕容阗给问愣在当场,好半天才说道:“大人,我听您的意思,当晚的事情是他干的?”
哥舒猛摇摇头,没有说实话,而是说道:“你误会了,他和今天早上的事情有关,我们查到当晚他曾和你在一起,于是就找你过来问问。”
“哦,是这样啊,草民还以为杀人的凶手找到了。大人,我们俩自从认识之后,来往的不是很频繁,这几个月也就见了七八次,大多是都是探讨学问,只有一次我们在武学方面进行了交流,其他方面的都没有说,毕竟草民的爱好只有诗词。
至于他的来历吗,我只知道他老家是青州的,具体哪个地方不清楚,大人您应该也清楚,我们这些研究学问的,不计较那些微枝末节的东西,只要坐到了一起,除了喝酒,也就是在诗词上打发时间。
这个韩巧儿出事那天晚上,确实是他请的我,之前草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大人您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啊。”
对于慕容阗的疑问,哥舒猛没做回答,他起身来到了门口,转身看着慕容阗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本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等忙完了再来找你。”
哥舒猛说完之后,不等慕容阗有所表示,直接离开了房间,布下一个结界隔绝了慕容阗与外界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