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留步,妾身还有话说。”
在秦烈将侯坤的家人安顿好正要离开时,侯坤的妻子冲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嗯?你想说什么?若是要问你们一家人的处置结果,我无法回答,一切等审清问明之后,自有皇上定夺。”
“将军误会了,自从妾身一家遭人控制之后,妾身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妾身拦下将军,只是想检举一人,为我家年幼的孩子谋求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秦烈稍微的激动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七八岁男孩,秦烈将侯坤的妻子带到另一边,说道:“在你说出来之前,本将军给你提个醒,若是你所说是假的,那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心里面清楚。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本将军会奏请皇上给你的孩子一条生路。”
“妾身明白,妾身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年幼的孩子,也是为了这蒸蒸日上的大唐不受战乱之苦,百姓们能安居乐业,不受生灵涂炭之灾难。”
“好,你说吧。”
“将军,妾身要检举揭发的歹人,叫做向飞。”
听到向飞这个名字,秦烈就是一愣,因为他在长青府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叫向飞,凭着对方的身份和地位,秦烈不相信对方是东山盟的人,情急之下一把就抓住了侯坤的妻子,急急地问道:“向飞?!哪个向飞?”
“回将军,妾身口中的向飞,是碧湖山庄的姑爷,唐家大小姐唐瑶的女婿。”
“你可有真凭实据?”
“有,妾身之前在家中见过几次,已经将他的样貌画了下来,可以做为凭证。还有就是半年之前,妾身的夫君曾偷偷交给妾身一个水晶球,说里面记录着一些他和向飞的见面经过。”
“东西在哪?”
“东西不在我手上,在夫君身边一个亲兵的手上。两个月之前,这名亲兵被夫君寻个事由给革除军籍赶回了老家,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个时候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得到答案的秦烈,并没有立即询问那名亲兵的详细地址,而是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才面向侯坤的妻子问道:“那名亲兵如今在何处?你可知道详细的住址。”
“知道,他是长青府的人,就住在城西六十里之外的崔家集。”
在侯坤的妻子说完之后,秦烈转身把自己的亲兵队正秦彪叫到了身边,说道:“秦彪,准备一辆马车,把侯坤的家眷都带上,你带着人跟我去崔家集。”
“是,将军。”
秦彪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去了,而秦烈则通过通讯珠,向几名手下的校尉下达了军令,让他们带着人接管长青城的防务,配合知府衙门和治安局维持好城内的治安,看管好城防营,等待朝廷的处理方案。
至于大战过后留下的各种问题,秦烈交给了知府龙白处理,他没有插手,只是跟龙白说自己有紧要事情处理,也没有说明是什么事,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带着侯坤的妻儿老小去了崔家集。
长青城发生的兵变,被龙白和其他一些人以极快的速度,上报给了内阁和五军都督府,整个朝野震动。而内阁和五军都督府经过商议之后,全票通过了彻查长青城城防营全体官兵的决议,可是当两个衙门的主官面见大唐皇帝哥舒信,将商量好的方案递交上去,要求派出钦差前往长青城查案的时候,却被皇帝给否决掉了。
哥舒信给出的解释是,剩下的城防营官兵当中,可能有一些隐藏极深的家伙,但是绝大部分的人是无辜的,他们也曾奋勇杀敌,如果派人调查他们的底细,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会让暗中隐藏的人抓住机会,趁机怂恿被冤枉的人挑起大旗造反,这种局面朝廷是不希望出现的,但是东山盟却是及其愿意看到的,他们会火上浇油,将长青城的事情散发到其他地方,挑动心中有想法的人与朝廷作对,与天下百姓作对。
所以长青城城防营的官兵不但不能查,还要安抚嘉奖,让活着的人,去真正的意识到,朝廷是信任他们的,不会借着其他人的事情,去制造冤案血案,从而让他们更加坚定的拥护大唐。
哥舒信的解释,说服了前来请旨的两个重臣,随后君臣三人在御书房内又商议了一番,便有两道圣旨到了长青城。
一道圣旨是给知府龙白的,让他酌情安抚在兵变中受到波及的百姓,所有的支出全部从当地上交的税款中扣除。
一道圣旨是给城防营的官兵的,大唐皇帝哥舒信在圣旨中,以华丽的辞藻安抚了心中忐忑不安的所有人,盛赞了他们在兵变中的表现,最后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想不到的安慰奖,那就是没有参与兵变的官兵,全部官升三级。
圣旨的事情,秦烈是随后知道的,当时他带人来到崔家集,找到侯坤的亲兵崔虎之后,就连人和证物,随同侯坤一家老小,一起带回了碧湖山庄下的军营,在哥舒猛接到消息赶到后,开始了秘密的审讯。
哥舒猛看着眼前断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说道:“崔虎,你为何在这里,想必秦将军已经跟你说清楚了,那么你先说一说,你是如何被革除军籍赶出军营的。”
“回大人的话,小的私自外出饮酒,酒后失德,侮辱了一个民间女子,才被将军革除了军籍。”
“你犯了淫戒之罪,按律当斩,为何你活了下来。”
“小的身上有军功,功过相抵,断一臂以示惩戒。”
“你说的,本官会详查,接下来,请你详细的说一下侯坤交给你这些东西的经过缘由。”
“是,大人。”
接下来,崔虎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通过他的讲述,哥舒猛和秦烈才知道这是两个人演的一场苦肉计。某一天侯坤幡然醒悟,不愿意再做提线木偶,不愿意再帮着东山盟做事,不愿意为虎作伥,可那是时候的他已经深陷泥潭,想要顺利脱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能另辟跷径寻摸着将功赎罪的机会,就在他苦恼没有机会可以利用时,崔虎犯了军规,侯坤便将实情说出来,要崔虎帮助他。崔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侯坤对他有救命和赡养双亲之恩,为了报恩,崔虎堵上了自己的一切,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发生。
崔虎说完之后是涕泪横流,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后悔和追随的话,哥舒猛摆了摆手,让人带出去严加看管,又命人将侯坤的妻子带了进来,询问了一番之后,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便让人带了出去。
哥舒猛将放在桌子上的画像和水晶球收了起来,交代了秦烈一番就要回去,却被秦烈给拦住了。
“猛子,这水晶球里面的东西你不看一下?咱们是不是把向飞叫过来问一问,或者说直接抓起来审问。”
哥舒猛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心里面有数,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如果有行动我会通知你的。”
秦烈不知道哥舒猛到底是什么想法,他见哥舒猛不愿意说,也没有死皮赖脸的非要哥舒猛说个明白,只是把人送出军营后,回到自己的营帐想着今天这一天所有发生的事情,想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秦烈不知道的是,向飞的嫌疑,已经在崔虎到来之前得到了确认,之前山庄内天魔宗的人袭杀林广忠的时候,通过郝大通的暗中观察,得到的嫌疑人名单当中,就有向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