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上的生意好，叶父每天干劲十足的，早早就来到了码头上。
这时码头上的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力工，还有一些正在收拾摊子准备摆摊的摊主。
叶父往不远处的海面望去，只见一片波光粼粼，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美不胜收。
现在时辰还比较早，码头上并没有新停靠的船只，只有几艘昨天就靠岸补给的船只还没开走。
这时码头上冷冷清清的，来得最早的是几家卖早饭的摊子。
一旁卖包子的摊子，包子馒头都已经蒸上了，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看着就十分有食欲，有几个在码头上做工的工人在买着馒头。
卖小云吞的摊子也早早就将骨头汤熬好了，白白胖胖的小云吞放在一旁，就等着客人上门开煮了。
做油条、炸糕的婶子已经将油锅煮开，往过来炸着油条和炸糕，刚炸出来的油条胖乎乎黄灿灿的，看着就非常好吃，看得叶父都有些馋了。
叶父刚将驴车停好，远远看见几个捕快精神抖擞地往这边过来吃早饭。
码头上有6个捕快每天在这巡逻，6人分成三组，两人一组轮流在码头上巡逻。
这6个捕快分别是张捕快、王捕快、唐捕快、叶捕快、杨捕快和李捕快。
领头的张捕快是队长，张捕快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张捕快身材高大威猛，为人十分豪爽，和叶父有几分交情。
叶父手脚麻利地包了几个卤鸡蛋，给领头的张捕快。
叶父乐呵呵地和张捕快说道：“张大哥，这是摊子上新出的卤鸡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兄弟们尝尝鲜。”
张捕快眉开眼笑地接过卤鸡蛋，爽朗地拍着叶父的肩膀笑道：“多谢叶老板了，摊子上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然后将卤鸡蛋分给身后巡逻的捕快，几人勾肩搭背地往不远处卖包子的摊子上走。
昨天的卤鸭和卤鸡蛋卖得好，今天有不少的人慕名而来。
今天叶父刚把摊子摆好，摊子上陆续来了不少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要买卤鸡蛋的。
昨天许多人没有买到卤鸡蛋，今天特意一早过来买的，卤鸡蛋便宜又好吃，早饭的时候来上一个正合适。
叶父手脚麻利地将卤鸡蛋插上长竹签，一一给等待的客人递了过去，不少人直接拿着就在摊子上吃了起来。
几人吃得香，路过的客商见到也跟着买了卤鸡蛋，或者是摊子上的卤肉。
一个卤鸡蛋几口就吃完了，有的人还没吃过瘾，又转身多买了一个。
叶父见摊子上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卤鸭货却还没开张，叶父有些心急，开始向买卤鸡蛋的客人介绍起摊子上的卤鸭货。
叶父大声吆喝道：“今天新增了卤鸭货，分开按不同部位来卖的。一只大鸭腿9文钱，带小鸭腿的鸭翅10文钱一只，鸭头5文一个，鸭脖子4文一根，鸭爪子2文钱一个。”
比较常见的卤肉就是卤猪头肉、卤下水或者卤素菜，原本卤鸭就比较少见了，更别说拆分开来的卤鸭货。
大家都是都觉得新奇，有那不差钱的富商开始挑选起自己喜欢吃的部位。
一位打扮贵气的公子哥开口说道：“要一只鸭翅，一个鸭爪子。”
另外一位衣着朴素的小摊主也开始挑选了起来，“要一根鸭脖子，卤鸡蛋也再来一个。”
一位经常在叶父这买卤肉和酒的中年男子挺着大肚子乐呵呵说道：“一个鸭头、一根鸭脖子和两个鸭爪子，再来一斤米酒。”
这卤肉是下酒的好菜，靠着摊子上的卤肉，叶父每日都能卖出好几斤的米酒，叶父前几日才又去李家村订了100斤的米酒。
一位身材瘦小的年轻男子在摊子上挑挑拣拣半天，“这些爪子翅膀的都没有肉，买这些亏大了，给我来个鸭腿。”
叶父每天在码头上摆摊，什么人没见过，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将大鸭腿装好递给年轻的男子。
今天张老板来得有些晚，远远就看到叶父的卤肉摊围满了人，心想可能又有什么新鲜的吃食，直往叶父的摊子上奔，生怕去晚了吃不上。
张老板身材圆润，艰难地拨开前面的人，挤到叶父面前时，衣服都被挤得皱巴巴的。
张老板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乐呵呵地看着叶父：“叶老弟，今天又有什么新鲜的吃食？”
叶父正忙得团团转，不过见到老熟人张老板，叶父还是非常高兴的。
张老板是卤肉摊的老客人了，几乎每天都会来叶父这买卤肉，尤其喜欢买卤排骨和猪头肉这些价格高的卤肉，而且一买就是好几份。
叶父乐呵呵地给张老板介绍：“今天新增了卤鸭货，是将鸭子拆开，然后按不同的部位来卖，不同的部位价格也不一样。”
叶父一一给张老板介绍道：“一只大鸭腿9文钱，带小鸭腿的鸭翅10文钱一只，鸭头5文一个，鸭脖子4文一根，鸭爪子2文钱一个。”
张老板看着卤鸭货咽了咽口水，还没吃早饭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张老板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昨天买的卤鸭里面就有鸭翅，滋味确实不错，给我拿2个鸭翅、两2鸭爪和2根鸭脖，再来一份猪头肉。”
张老板下午约了朋友喝酒，这卤鸭货和卤肉拿回去下酒正合适。
这时摊子上又来了几位衣着朴素的力工，无一例外都只要了卤鸡蛋。
卤鸡蛋2文钱就能买一个，不仅可以解馋还能补充营养，就算是手上银子不多的力工，也愿意买来尝尝。
张老板见卤鸡蛋快没了，赶紧说道：“再要6个卤鸡蛋和一份卤下水，和鸭货分开装。”
这是拿回去给家里的娘子和孩子吃的，张老板的娘子不善厨艺，煮出来的菜不是没有熟就是炒焦了。
做得最好的就是各种水煮菜和凉拌菜了，另外白米饭和粥做得也不错。
张老板是个爱吃的，经常从外面买一些小菜和熟食回家。
自从叶父在码头上卖卤肉，张老板每天回家时都在摊子上打包一些卤肉回去。
“好嘞，马上给你装好。”
叶父又拿了一个新的油纸袋，三两下就卤鸡蛋装好了，然后又装了一份卤下水。
叶父在摊子上忙得团团转，鸭货和卤鸡蛋比预期的还要受欢迎。
因为鸭货和卤鸡蛋卖得好，摊子上的人越来越多，连带着摊子上的卤肉和米酒卖得好也比往常要好。
叶父忙着切肉和收钱，忙得手都快抽筋了，额头上的汗也没有空擦，更加没有注意到隔壁卖饼子的大叔没有过来摆摊了。
卖饼子的大叔姓王，原名王大山，比叶父大上几岁，有两男两女4个孩子，住在县城不远处的王家村。
王大山的娘子李氏，饭菜做得不错，之前也有在家做过卤下水，味道虽然比起叶父摊子上的卤肉要差一些，但是味道也不错的。
王大山昨天一回到家，就和李氏说了想要在码头上卖卤肉的事情。
“你没看到，那叶家的卤肉摊子每天人来人往的，光是早上散卖的卤肉，都能卖出去几十份。”
“卤肉的利润比我们卖的饼子高得多了，加上中午的卤肉饭，叶家的卤肉摊子一天怎么也能赚个好几百文。”
李氏原本还有些纠结，一听叶家的卤肉摊子一天能赚大几百文，立马就心动了。
这卤肉李氏也会做，平时做的卤肉家里人也都是赞不绝口的，要是拿到码头上去卖，应该也不会差的。
李氏信心满满地说道：“这卤肉我也会做，当家的你也吃过，味道不差的。”
接着又说道：“饼子的生意现在越来越差了，换成其他的吃食也好，再继续卖饼子我怕都要亏本了。”
王大山每天看着卖不出去的饼子，心里更加的着急，“娘子，你做的卤肉味道虽然不错，不过比起叶家的卤肉还是差一些。”
“今天卖剩的饼子我已经装好了，你分别拿给村子里饭菜做得好的妇人，好好请教一下这卤肉要怎么做。”
李氏有些心虚：“我们是打算做卤肉生意的，要是去打听了其他人的卤肉方子，被人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王大山：“别人也不傻的，顶多告诉你大概的流程，具体的细节和配比怎么可能完完全全告诉你，你多问几个人，把大概的流程都记下来，我们再好好研究研究。”
“实在不行，就用你平时的卤肉方子，卤肉的时候多加一下大料和糖。或者在你原来的基础上根据其他人的方子再改改。”
李氏拿起一袋饼子，准备去村头的王家，王家的大媳妇很会做卤肉，每次卤肉，门口和窗户下面都围了一圈的小孩在那闻着味道流口水。
王大山特意叮嘱道：“过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我们家打算做卤肉生意。”
“就说王家的卤肉实在是太香了，想学一下怎么做卤肉，你到时候多说点好听的话哄哄王家大媳妇。”
李氏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村里的妇人平时聚在一起也会讨论怎么做菜的，饭菜做得好的王家媳妇和杨家老太太，平时也没少教大家怎么做菜。”
王大山脸色好了一些，“那就好，妇人之间相互学点做菜的手艺，王家大媳妇应该不会拒绝。”
相比于大叔的紧张，李氏要淡定许多，“我先去王家，待会回来拿饼子再去一趟杨家，这两家的饭菜是村里最好的了。”
“行，你先去打听，我明天一早去买半副猪下水回来，我们按不同的方子先试试。”
经过李氏的多番打听，两人得了几个不太详细的方子。
王大山连码头的摊子都不管了，一大早就去县里买了半副猪下水回来，另外还去了药铺买了许多做卤肉的香料。
猪下水便宜，但是做卤肉的香料、盐和糖可不便宜，为了做卤肉王大山可是下了不少的本钱。
买回来的猪下水，李氏用草木灰搓洗了好几遍。李氏不知道是不舍得用黑面，还是不知道用黑面可以洗得更干净，并没有用黑面再搓洗一遍。
用草木灰搓洗干净的猪下水，还带有一丝淡淡的异味，不过猪下水本来就带着异味的，李氏平时也是这样清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氏将清洗好的猪下水分成了好几份，每一份都按照不同的方子来卤。
经大料卤煮之后，原本淡淡的异味基本上闻不出了，不过嘴刁的客商们吃惯了好东西，多少还是能尝出来一点点的。
而叶父这边，摊子上的卤肉饭不少人已经吃腻了，这次新推出的卤鸭饭和鸭杂饭广受大家的好评。
码头上的老面孔都要了卤鸭饭或者鸭杂炒酸豆角，原有的卤肉饭无人问津。
还好码头上每天都有不同的船只靠岸，每天都能带来一大批新的客商，剩下的卤肉饭都被新来的客商们包圆了。
回去的路上，叶父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一大包的铜板在驴车上叮叮当当，听得叶父心花怒放。
叶父一到家，叶老太太和叶青青就围了过来，两人一看叶父容光满面的就知道今天的生意不错。
叶父眉开眼笑地将铜板倒在桌子上，三人开始每天必备的数银子环节。
叶父笑嘻嘻地说道：“我这里有368文。”
叶老太太也同样是眉开眼笑的，“我这里是351文。”
叶青青露出小虎牙乐呵呵地说道：“我这里是359文。”
叶父咧嘴着说道：“摊子上多了鸭货，米酒卖得更好了，今天一共卖了9斤的米酒呢。”
叶父算盘打得好，很快就将今天赚的银子算了出来。“今天一共赚了602文。”
叶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眉开眼笑地说道：“比昨天又多赚了几十文，要是天天都能赚这么多钱就好了。”
叶父心情也非常好，摸着光滑的下巴乐呵呵地说道：“还是要不断推出新的吃食才行，有了新的吃食，起码最近一段时间摊子上的生意都不会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