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跟着王哥一起走还来得及。”王哥走后,萧若云轻声说道,“不用陪我一起去送死。”
梁羽凡有些惊讶,又有些心疼,看着嘴唇都冻得发白的萧若云,纵使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心中还是涌出要去保护她的冲动。
梁羽凡鼓起勇气,轻轻地走到萧若云的身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搂到怀中,这一刻梁羽凡已经不需要再用语言解释什么,行动就是最好的答案。
萧若云没有拒绝,反而将头枕在了梁羽凡的肩膀上,静静地躺在梁羽凡的怀里,酒精燃起的火焰没有干柴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两人一样,都没有言语,就算是在这严寒的天气中,两人都感到心暖暖的。
…
一步步从楼梯走下,王茂有些说不出的茫然,在年轻的时候,王茂比现在更加热情开朗,讲兄弟情义,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同梁羽凡一样,遇到了一个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孩,但王茂由于没有文化还没有钱,两人的感情最后只坚持了两年,最后只能在回忆中见到它的面容。
一颗豆大的泪珠滚下,将王哥的思绪打断,缓缓的擦了擦泪水,回头看了看上面,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拥死去,这应该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茂茂是那个女孩经常叫王茂的称呼,分手后王茂都给别人说叫他王哥就行,实在是每一次听到茂这个字心中都会感到有些刺痛。
在看到梁羽凡为了萧若云奋不顾身的样子后,王茂的内心更被深深的触动了,那时他不仅想到自己,要是自己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多努力奋斗,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默默的再对两人说了一声抱歉,不能和他们一起去面对,因为……
王哥抬起了头,视线好像穿过水泥墙,穿过无尽的黑暗,再次看到了她的身影,王茂在心里默默发誓着,我一定要再次看你一眼,哪怕只是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只要能看到她幸福就足够了……
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尽量挡住外面的寒冷,王哥向远方看了看,大步向这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王哥有些想笑,但又想到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么多人都死去了,又有些笑不出来。
…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萧若云轻轻地询问道,她的声音有些明显有些虚弱。
无处不在的冰冷已经让萧若云渐渐失去了知觉,尽管自己依偎在梁羽凡的怀中,但却渐渐感觉不到了梁羽凡的存在,就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在苦苦支撑,这种感觉让萧若云有些恐惧,想要听听梁羽凡的声音。
梁羽凡听到这话,被冻得有些麻木的思绪又渐渐集中了些,紧了紧抱着萧若云的手,轻声说道:“我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窥觊你的美色了,喜欢上你了。”
“那可不是爱!”听到梁羽凡的夸奖,萧若云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但还是反驳道:“那只是一个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可能让你对其的感官好一些,但不会值得你这么拼命的。”
是什么呢?一幕幕场景在梁羽凡的脑海中闪过,但都不能解释梁羽凡爱的这么疯狂的原因,想了想,梁羽凡说道:“也许是在接续前世未了的情缘,也许你的形象完美符合了我对女神的幻想,或许干脆就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义无反顾的心动了……”
“接续前缘吗……”萧若云喃喃着,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才回话,“你相信吗?我小时候好像梦到过你,特别是你的名字,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梁羽凡听到这话,有些不解,但还是开玩笑道:“梦中的梁羽凡和我长得一样吗?”
“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我就会忘记他的面容。”萧若云的这句话好像憋在心里很久了,但又没办法跟别人说,此时找到发泄口,顿时倒豆子般的说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真的好像那个梦中的身影,气质什么的都很像,就是那个梦中的身影好像更孤独一些。”
听到这话,梁羽凡竟莫名的有些熟悉感,皱了皱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见梁羽凡没有回话,萧若云以为他不相信,有些激动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怀表递给梁羽凡,怀表已经不走了,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这里的影响,在指针下面有一句话,那是写在了一张有着许多白云的蓝色原型纸条上的语句。
“羽凡、羽凡——凡后为羽,则如凡人生翅,褪去凡体,脱离苦海,飞无边之云中,享世间之极乐。”
在这一刻,梁羽凡仿佛听到了有一人在闭眼轻轻低吟,又好像在对着梁羽凡认真诉说,轻轻闭上双眼,梁羽凡好像跨过了万古时空岁月,打破了现实与虚幻的隔阂,来到了萧若云所说的梦中。
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身体被黑袍笼罩,端坐在一个小女孩身前,对他诉说着这句话,猛地,那个黑袍身影竟将头转向梁羽凡这边,明明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梁羽凡却好像看到他笑了一下。
“好了,别想了!”萧若云还想继续说,但此刻她太虚弱了,一时经发不出什么声音,此时酒精的上的火焰虽还在继续燃烧着,但火苗却小了很多,散发出的热量更是一点都感受不到。
梁羽凡看到萧若云虚弱的样子,也来不及想刚才诡异的景象,焦急的说道:“你别再说话了,坚持住!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时间缓缓流逝,天气越来越寒冷了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萧若云努力的张了张嘴,发出了最后的声音,梁羽凡见状急忙凑到他嘴边倾听,那是——吻我!
梁羽凡将手放在了萧若云的心脏处,微微跳动的心脏表明萧若云还存活着,但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处在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梁羽凡拯救她,却没有什么办法,四周只有无处不在的寒冷,在这一刻,梁羽凡觉得自己真的好废物。
梁羽凡也快要坚持不住了,眼皮也有些想要打架,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了下来,但梁羽凡没有再管,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萧若云吻了过去。
也许存活六小时根本就出不去,那只是梁羽凡在迷茫恐惧时的心理安慰,但这一刻都不重要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也许也是一件幸事,虽然梁羽凡还想要与萧若云好好生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