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很可爱,但她实在太不像人了。
前天去接她下课时,我看见她亲手把自己的头摘下来,血淋淋的放在讲桌上。
讲桌上那颗人头的眼睛,咕噜噜转过来,直视着躲在门边被吓破胆的我。
1.
我又梦见那天妻子摘自己人头的场景了。
我张着嘴大口喘息着,妻子一脸关切的起身,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
我借着月光,注视她姣好的面庞,手心却不由自主的冒了汗,背上汗毛不受控制的直立。
我和妻子结婚已经三年,她是一名优秀的大学讲师,她很可爱,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可我最近觉得,我的妻子越来越不像人了。
前天我去接她下课,在门边躲着,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但我却看见妻子和善的表情瞬间褪去,面无表情的伸出双手,上下扭动着自己的头颅。
稍加用力,那颗人头就被血淋淋的摘了下来。
她捧着自己的头颅,放在洇满了血的讲台上。
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过来,一下子就看见躲在门边注视着这一切的我。
头颅上的嘴,对着我微微笑了起来。
这情景,让我瞬间全身鸡皮疙瘩暴起,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我的脚似乎被固定在了原地,浑身发抖久久动弹不得。
妻子顶着空荡荡的脖子,迈着步子向我走来。
讲桌上的脑袋也缓缓转了过来。
我被这冲击性的一幕惊吓到昏了过去。
再睁眼,我的妻子竟完好无损的坐在床边。
担忧又急切的抚摸着我的脸。
她说我莫名其妙晕在了教室门边。
还是请了同事才把我送回家来。
我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我那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的妻子吗?
不知为何,我没敢和她说曾看见的那一幕。
我只说我最近可能工作压力太大,情绪有点失控,所以才晕倒了。
妻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给了我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
她说那个心理医生是她的校友,业务能力挺好的,实在压力太大,可以试着联系一下他。
我收下了那个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顺手看了下时间,18:15。
我甚至在怀疑,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妻子这两天行为举止都很正常,我也没有再看见那骇人的一幕。
我是不是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我本来以为那个场景我可以刻意忘记。
可没想到,越是不想回忆,就越被记起。
我今天又梦到那一幕了。
我轻手轻脚推开抱着我又睡着的妻子,她的手还在不自主的轻拍着我入睡。
这么贤惠又漂亮的妻子,我怎么能怀疑她不是人呢?
我去了阳台,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我拿出香烟和火机。
“咔塔、咔塔、咔塔”
明明没风,今天的打火机怎么一直打不燃?
算了,这个火机可能没气了。
我把手里的火机丢进垃圾桶。
我去茶几抽屉里再找一个新的。
我人正在抽屉里翻箱倒柜找打火机呢。
这时我却听见了按动火机的声音。
“咔塔”
“咔塔”
“咔塔”
火机的按动声越来越大,好像由远及近般向我慢慢靠近。
可我此刻并没有在按动打火机啊!
我僵硬的慢慢扭动着身躯。
蹲在地上的脚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
昏暗的环境里让我有些看不清。
此刻真是后悔刚刚没有开灯的蠢货行为。
我努力的听着打火机按动声的方向。
“咔塔”
“咔塔”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只能慢慢向后,努力摸索着刚刚顺手放在阳台花架上的手机。
诡异的打火机声音让我的心跳疯狂加速,紧张的情绪禁锢得我喘不上气。
我一点一点的向阳台挪动。
从未觉得到阳台的两步路有这么遥远。
无比艰难的小声吞咽着口水。
我扭头看了下花架,还有一臂之远。
快了,马上碰到手机了。
好像…那个打火机声音越来越小了?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从花架旁边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我感激地接过手机,顺口答了句。
“谢谢啊。”
被紧绷的情绪扰乱了脑子,说完话时我才发现不对劲。
我僵硬抬头,本该在床上安睡的妻子,却站在花架旁。
她的一只手伸在我面前,递给我手机。
另一只手像上了发条一样,疯狂按动着刚刚被我丢进垃圾桶的那个火机。
她按动火机时,断断续续出现的火光在她脸上照映着。
像一条发了狂的火蛇在她漂亮的面庞上攀爬。
我此刻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我不断四肢并用向客厅退去。
她向我步步紧逼。
脸上扯出诡异的微笑,嘴角的弧度好像快把脸撕裂了,可那只疯狂按动火机的手却没有仍然停歇。
“老公,你是在找火机吗?”
她光着的脚轻轻踩着地板。
我却感觉有万钧重量踏在我身上。
我刚刚怎么也打不燃的火机,此刻却在她手里火苗燃的巨高。
我现在的妻子,它绝对不是人!!
它是怪物!!怪物!!!
我狼狈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四肢却好像被钉子固定在地板上一样。
嗓子也莫名紧得发不出声。
想拨打报警电话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慌乱间手机竟被我抖了出去落在沙发底下。
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呼吸不上来了。
我不知为何,无力反驳,只能惊恐万分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个怪物来到我面前。
这个怪物缓缓伸出手,摸着我的脸,她凑过脸来,极近的距离让她呼吸喷洒在我脸上。
她把那个火机递了过来,放在我和她脸颊旁边。
火光的照耀让我看清了此刻的境遇。
明明就是我妻子的样貌,此刻离得这么近,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五官。
这怪物的脸上好像有一层雾,朦朦胧胧的遮盖着她的五官。
我感觉到放在我脸上的那只手忽然软了下去,像液体一样流淌在地面。
我伸手一碰那滩东西,就像溶化的蜡烛一样。
她的手臂软软垂落下来。
原来她的手溶化了。
她的脸也在此刻像蜡烛一样迅速融化,好像老妪因衰老而垮掉的皮肤。
不过一分钟,她就在我面前化成了一滩液体
混杂着红色血液和皮肤组织的溶液。
我此刻被吓得甚至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
我又莫名晕了过去。
眼皮奋力挣扎闭上之前,我看见那堆液体从地板缝里面迅速钻了进去,瞬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