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把东西往赵君浩面前推了推,说:“这些东西你和妈妈吃了,修整一下。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们再来找你。”
金竹和卫云川走后,赵君浩看着这些东西咽了咽口水,拿起来在屋里东看看西看看,想藏起来。
屋子就五六平大,一进门就能看完。
屋外也不行,周围住着的人随时都盯着别家的动静,他要是拿出去藏到外面肯定会被偷走。
他来到帘子后,见妈妈已经睡着了。刨开充作床的干草堆,把食物放到最下面。又把干草盖上去,堆了些烂衣裤在上面。又把剩下的大半瓶水塞到门口的碗筷后,才拿着没了盖的水壶去小溪里打水。
提着水壶刚进了垃圾场,刚刚被赵君浩打断好事的四个男人手里拿着木棒挥动着,倚靠在树干上。见他过来,其中一个脸上长着脓包的男人一棒打掉他的水壶。
这个烧得黑黑的水壶瘪了一块,在泥地里转了几圈,里面的水全撒在地上。
“兔崽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男人恶狠狠地对赵君浩说。
“你们是做坏事!”末世前被父母教育的很好,赵君浩的正义感极强。决定长大后要当帽子叔叔的他,对这种事极其反感。
“嘿,这小子!”几个男人见他还顶嘴,太不识相了。
“你以为我们不会对小孩儿动手吗?哥几个,给他顿教训!”脓包男一喊,其他人就围了过来,举起手上的木棍劈头盖脸地往赵君浩身上打。
小男孩无助地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护着脑袋,任由木棒落在身上。即使痛得嗷嗷大叫,也不开口求饶。
末世人命低贱,垃圾场里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也不是没发生过人命案。这几个成年人对上一个小孩,打他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行了行了,这小子把那两个人带走了,说不定得了什么好东西。”脓包男见教训的差不多后,制止了同伴。
他用脚踢了踢蜷缩在地上的赵君浩。
“小子,别装死,带我们去你家!”
赵君浩全身痛得厉害,又怕自己不听男人的话被当场打死,那生病的妈妈就活不了了。他慢慢起身,摸了摸鼻子下的血,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回到板房前,脓包男一脚踢开门,“嘭”地一声,干草堆上的女人被惊醒。
“咳咳咳!浩浩……怎么了?咳咳咳!”她边问边猛烈地咳嗽。
男人一把捞开看不出颜色的布帘,看到躺在草堆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脸色灰白,一副重病在身的样子。
“艹,晦气!不会有传染病吧。”他慌忙放下帘子,往屋外走。
垃圾堆里恶劣的生存环境,再加上缺医少药,一旦生病就只能等死。怕惹上什么病,四个男人都不敢近女人的身。
在外间翻箱倒柜一阵,只翻到一瓶开过的矿泉水。脓包男大怒,用力把水扔到地上,瓶体破裂,水没了。
赵君浩搂着妈妈,两人都没有出声,任由几人把家里为数不多能用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等男人走远,赵君浩不顾妈妈的阻止,慢慢挪到被打的地方,捡起水壶看了看。
还好没破。
重新去小溪打了水回家,在门口把水烧开,进屋关门。
冲了一桶速食粥,等到温热后,男孩小心翼翼地端给了妈妈。又拆了颗卤蛋放进粥里。
“妈妈,快吃点粥,里面还有颗卤蛋呢。”
“我不吃,浩浩吃,妈妈不饿。”
“妈妈,你吃。那个姐姐还给了好几包吃的呢。这个粥好消化,给你。我吃压缩饼干,这个可管饱了。”
赵君浩妈妈满脸泪水,儿子从小就懂事,他爸爸死后自己又病了,他就更懂事了。才十岁的年纪,就撑起了这个家,到处找食物给自己吃。
“乖,你先吃点妈妈再吃,不然我就不吃了。”
见妈妈坚持要自己吃,赵君浩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上层的粥水放进了嘴里。
末世前被家长划到垃圾食品范围的速食粥,现在被当成难得的好东西,两人还推来让去。看到儿子吃得津津有味,赵君浩妈妈心里一阵酸涩。
赵君浩吃了几勺,就把粥递给了妈妈,里面的食物基本没有减少,那颗卤蛋也还完完整整地躺在粥里。
赵君浩妈妈想快点好起来,好为儿子遮风挡雨。刚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和儿子身上的青肿,让她燃起了一股强烈的生存欲望。
在这吃人的末世,自己要是死了,那年幼的儿子又怎么能活下来。
想通了关节,两三口吃光了食物。吃过东西后,她感觉轻飘飘的脑袋都轻松了不少,手脚也有了力气。
赵君浩扶着妈妈躺下,给她掖了掖板结发黑的棉被,让她再睡一会儿。
吃了点粥,反而让赵君浩的饥饿感更强。想到金竹还会给报酬,他也就不吝啬了。拿了包压缩饼干,拆了个小口,抠出一小块放在嘴里。
浓郁的麦香味夹杂着奶香弥漫在整个口腔。他慢慢地嚼着,惊喜地发现里面还有肉松。吃了一小块,用速食粥的盒子连喝了两杯热水,空空的胃部得到了满足。
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那几个男人也没下死手。休息到下午,赵君浩给妈妈擦了脸和手后,拖着个编织袋去垃圾堆里翻找有用的东西去了。
回到度假别墅的金竹不知道她走后在赵君浩身上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接到了白旭共进晚餐的邀请。知道这是要来找她谈正事了,也就没有推辞,让传话的人告诉白旭她会准时到餐厅。
白旭还派人送了许多食材过来放到了厨房里。
她进了厨房,见储物架上面放着南瓜、小白菜、海带、鲜香菇……冰箱里塞满了猪肉、排骨、整鸡整鸭,水池里还有条游来游去的大鲤鱼。
“要吃吗?”卫云川说。
“我可不敢吃。”金竹笑了笑,“先收起来吧。”
她小手一挥,把东西全收进了空间仓库,专门放到一个密封盒里。又从空间里拿出同样的东西摆到厨房和冰箱中。
两人早就用摄像头探测器检查过整栋房子,里面没有安装针孔摄像头,看来是白家还没找到这些东西。
“中午吃糖醋排骨吧。”
卫云川默默地拿起围裙系好,开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