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铃在酒店房内等了一夜,可是张凯都没来。
第二天她来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古怪地盯着她,空气中弥漫着诡异气氛。
他们说。
张凯死了。
…
昨夜一辆跑车在行驶至二环那条交叉路口时和一辆货车相撞,瞬间爆炸。
浓烟冲天,救援队赶到的时候,车只剩下个铁架子,车里的一切都被烧成了灰,包括驾驶座上的张凯。
这是个意外,警察调查结果是,他驾驶前喝了高浓度的酒。
…
听到张凯死讯的时候,千铃的身上有些不自觉地发寒,她裹紧了些自己的外套。
这是第一次,本该在计划中的事脱离了控制。
“系统还没维修好吗。”
千铃皱着眉看着依旧白茫茫的任务面板。
小喵没有回话。
…
她对危机的感知意识很强,张凯的死,是人为的。
当她坐到座位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后撤了几步。
以往的那些刁难嘲弄在此刻都平息了些,张凯的死给他们都带来了警醒。
不少人是他曾经的跟班,现在老大没了,就好像没了主心骨。
千铃无法再安心听课,她浑浑噩噩撑到晚上。
…
深冬,天黑得早了许多。
小区因为最近的失踪案,傍晚时就已经没有人敢再出门了。
夜雾袭来笼罩了整个小区。
晚上的风带来丝丝凉意,颓圮的墙上留下树枝摇曳的影子,有些说不出的瘆人。
这几天晚上都看不到一点星光,压抑得很。
千铃已经联系了搬家公司,货车大概几个小时之后会来。
她开着手机手电筒,凭借着微弱的光,到了门口,这次她观察了一下门口的地毯,位置没变。
缓缓松了口气。
打开门,房间里很昏暗,只能看到远处阳台被一阵阵风吹起的窗帘。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
昨天走得匆忙,忘记关紧了。
…
她将灯打开,房内瞬间明亮了许多,扫去了阴霾。
而后转身走到冰箱处,将里面的牛奶拿出。
她最近总因那场噩梦惊醒,失眠得厉害,只能在睡前喝上一杯牛奶,才能稍稍安心。
自己的心总是莫名跳得很快,拿着杯子的那只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
杯子变成一堆渣掉在了自己的脚边。
怎么拿个杯子都不稳了。
她皱着眉去阳台拿扫把,将这片狼藉清扫干净。
路过窗户的时候,准备伸手将它关紧,但透过玻璃,千铃看到了上面星星点点的水珠。
下雨了。
…
自己前几天才放出去晒太阳的盆栽忘记拿进来了,千铃拉开窗准备把它拿进来。
可是那只拉窗的手停住了。
盆栽不见了。
自己明明把它摆出去了,除非是有人动过。
…
千铃的手带着些自己都难以控制的颤抖,以最快的速度将窗户锁上。
房间静谧得只能听到雨珠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她全身发冷。
“小喵你还在吗。”
千铃试着在脑中呼唤系统,可是依旧没有回应。
…
手机被放在远处的桌上,此刻响起了铃声,大概是搬家公司的电话。
她拉紧了窗帘,大踏步走向手机的方向。
心跳得异常快。
她要走,现在就离开。
在她即将触及手机的那一刻,房内的光源没了。
…
周围漆黑如墨,自己被孤立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房东说,最近小区电路不好,经常断电,但今晚是她第一次遇到。
这一切的画面,让她想到了前世所看过的惊悚片,头皮不自觉地有些发麻。
千铃迅速拿起手机,接通了来电。
是个大叔的声音,不耐烦地在电话中吼到:
“在几幢几单元,怎么还没给我发位置。”
千铃皱着眉头盯着消息列表,自己明明给他发过。
“不是发给过你吗。”
电话那头似乎没听见她的声音,依旧不停在追问,“喂?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
千铃耐着性子将声音大了几度,重复道。
那头的人脾气暴躁,将电话挂了。
“约了又不告诉位置,真晦气。”
…
千铃发现了,对面听不到她的声音。之前的短信明明显示发了出去,可是也未被人接收到。
只能说,她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
谁会那样做。
是他吗…
那些不干不净的手段,真的是他能做出来的吗。
这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控制。
…
千铃小跑向门口,准备去开门。
不管怎样,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触及门把手那一刻,把手丝毫未动。如触电般,冰冷的触感让她胆寒。
“谁。”
她身体抵着门,全身僵硬,已经进入戒备的状态,许久都未练习过格斗,她不知道能否对抗暗处的人。
雨水倾盆而下,像是灾难来临的某种前兆。
整个屋子唯一的那么一点光源就在阳台处,外面打下来的闪电,让屋子一阵黑一阵亮。
她缓缓挪动到摆放着水果刀的桌边。
…
无边的漆黑之中,回荡起脚步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黑暗中她的听觉变得无比敏感,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千铃感知到了身后炙热的视线,他离她很近…
下一秒,身后贴上来了一个冰冷的身体,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个熟悉的气味笼罩了她的全身。
身后的人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处,贪婪地吸食着她的味道。
…
静谧又诡异。
“谢煜?”
千铃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可是身后的人没有回话。
…
自己的腰被搂得很紧,不允许半分的畏缩。
黑暗中的男人眼神空洞,像是无尽的深渊,脸上因满足而染上了一层不太正常的红晕。
“别动。”
声音极致的喑哑,似在控制着某种情绪。
…
这是她第一次,对谢煜产生了一种畏惧。
他偷偷藏到了她的家中,甚至是,在她手机上动了手脚。她怀疑,连这屋里都被他装了监控。
…
那双手将她箍得很紧很紧,绝对的力量差,让她所有的反抗在他面前都无法施展。
“松开。”
千铃用了平生最严肃的语气,可是身后的人不为所动。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别让我恨你。”
…
身后的人依旧无动于衷,那双手甚至比之前还要紧了些。
男人的脸一半隐匿在暗夜中,一半被外面一闪而过的闪电映得发亮,他的眸底一片猩红,没有聚焦地看着前方。
“看到桌上那杯牛奶了吗,喝两口就好。”
如恶鬼一般,一字一顿,幽冷的声音响起,勾着人直堕深渊。
“我们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