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傅家上下所有人都很诧异。
傅谨言这个一向冷如冰山的大少爷,最近几日在上学前,脸上总是满面春风。
手边还放着一小瓶香水。
而所有佣人都知道,傅谨言和傅南屿一个讨厌香水、一个喜欢香水。
所以兄弟二人的东西总是分开放分开洗。
某一日早晨,傅谨言早早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手边的香水瓶已经空了,却还是被他放在了老位置。
坐在对面的傅老夫人许久没有如此和傅家两兄弟吃早餐,此刻笑眯眯的盯着两人。
很快,就注意到了傅谨言手边的香水上。
“谨言,你旁边这个是什么东西呀?”
傅老夫人慈祥地笑着,缓缓开口询问道。
“哦!奶奶,这是我学校一个同学送给我的。”
傅谨言闻言,抬起眼眸,十分礼貌的回答道。
“她说是自制的小香水,我不好拒绝,就收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
听闻如此,傅老夫人笑得眼角弯弯,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我们谨言在学校交到朋友了啊?”
说罢,傅老夫人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傅谨言不知为何脸色一红,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咬着面包说道。
“也不算是朋友吧……”
然而,看着傅谨言这个模样,傅老夫人更加笃定了刚刚的猜想,又是一声慈祥的笑声。
一旁的梅儿见状,也笑着走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老夫人,您不知道,这几天大少爷总是带着这个小瓶子,每天上学前都往衣领上喷几下呢!”
“我没有!”
傅谨言听闻此言,立刻开口否决道。
“是吗?”
然而此时,傅老夫人却仿佛没有听到傅谨言的话,笑着对梅儿说道。
“怪不得,我说这个小瓶子怎么空着呢?原来是已经被谨言用完了呀!”
“不是!是我倒了!”
越说越不好意思了起来,傅谨言立刻撒了个谎。
接着,傅谨言将桌上自己的那杯牛奶抬起来,扬起杯底大口大口喝完。
而后又抬手扯了一张纸巾,一边擦嘴一边走下餐桌,嘴里嘟囔道。
“我吃饱了!先去上学了!”
说罢,傅谨言立刻背上书包朝外面走去,一溜烟就做进了前往学校的车。
好在那个时候傅南屿还在读初中,他不必等着弟弟再去上学,也就不必多听傅老夫人的打趣话。
随着司机开着车驶离傅家老宅,傅谨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害羞别扭什么。
刚刚不忘记拿走的空香水瓶握在手里,少年微微一笑。
之前那个戴口罩的少女说,用完之后去隔壁班找她,不知为何,傅谨言有些激动。
车还没到学校门口就停下了,这是傅老夫人安排的规矩,两兄弟每天早晨都在学校前一个路口下车,接下来的路就走过去。
毕竟,傅家显眼的豪车停在校门口,影响总是不太好的。
傅谨言背着书包迅速下了车,接着又一路小跑走进了学校,迈上了高一年级所在的五楼,来不及喘口气,放下东西便转身走出了教室门。
一时间,少年有些气喘吁吁。
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默默伸出头往教室内看过去。
此时已经临近早读了,班内大部分的人都坐在位置上,要么整理书包,要么抄着作业。
然而在整个二班躁动的氛围内,傅谨言唯独找不到一个戴口罩的少女。
难道是今天没戴口罩,所以他没有认出来吗?
傅谨言一时疑惑,接着回忆起不久前那双明眸,一个一个看过去。
少年记忆力优越,即使是一双眼睛也不会记错。
然而又这么找寻了一遍,却还是找不到那个熟面孔。
“同学,请问你找谁?”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抬眸看过去,傅谨言对着人很眼熟,是二班的男班长。
接着,傅谨言十分礼貌地开口发问道。
“你好,我想找……”
话刚说一半,傅谨言突然愣住。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那时一切发生都很突然,居然没有问少女的名字。
转而,傅谨言重新换了个方法开口发问道。
“我想找你们班一个长头发戴口罩的女孩儿。”
“长头发?戴口罩?”
男班长愣了愣,接着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脸色突变。
“天啊!你找的该不会是那个怪胎吧!”
此话一出,傅谨言脸色一黑,心中瞬间不爽了起来。
刚刚的声音也太大,二班里的人似乎对“怪胎”两个字过敏,瞬间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两个人。
男班长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接着自顾自地说道。
“你找怪胎做什么啊?劝你还是离她远点!你不知道……她脸上有一道非常可怕的伤口!吓死人了!”
傅谨言冷眼看着男班长刻意表演出来的害怕,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恶心。
下一秒,傅谨言冷冷开口说道。
“我找她什么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里就好了。”
似乎是被傅谨言这种冷漠地态度吓了一跳,男班长顿了顿,接着抿抿嘴说道。
“那你恐怕是找不到她了!”
此话一出,傅谨言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接着开口发问。
“什么意思?她去哪里了?”
“她啊……”
男班长神神秘秘的,接着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声音在傅谨言跟前小声说道。
“听说得罪了三班那个徐小少爷,被他动用校里的关系,给开除学籍了!”
顿时,傅谨言只觉得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男班长瘪了瘪嘴,接着说道。
“哎!她走了也好!这么可怕的丑八怪,天天就研究什么香水,做的不过就是些垃圾玩意,也配叫香水?”
“闭嘴!”
那人的话音刚落,傅谨言再也憋不住内心的怒火,下一秒朝着那人怒吼道。
“再敢说她一句,我就让你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此话一出,男班长浑身一抖。
眼前的傅谨言散发着冷厉的气息,眼眸深处燃烧着怒火。
本就比男班长高出整整一个头,此时居高临下的盯着,如同撒旦注视着底下犯了弥天大错的恶鬼。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傅谨言迈腿转身离去。
看着傅谨言的背影逐渐走远,男班长这才马后炮的翻了个白眼,小声骂了一句。
“神经病!”
从那之后,傅谨言再也没见到过那个带着口罩的少女。
原本不敢相信男班长的话,似乎也逐渐印证成为了现实真相。
傅谨言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在那个仲夏带着厚厚的口罩,原来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被同学嘲笑了脸上的伤疤。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恨之入骨。
顺利考入了国外的金融顶尖学府,修读结束后的傅谨言顺利接手的傅氏集团,不出一年便将傅氏集团带至了顶峰。
而站在顶峰,傅谨言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铲除了徐氏集团。
以平心头之恨!
而那个空香水瓶,现在还在傅家别墅卧室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