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峻了然:“哦,原来举报她的人是你。你想多了,周典其实是我在山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给她办假证件的是我。她没什么问题,你放心吧。”
他几句打发了她的猜疑。
“哦……”孟露似有不悦,“那我给你添麻烦了,都是我多心,误会周小姐了。改天我专门给她道个歉吧!”
“不用,你也是小心谨慎。不过,以后再有类似的事,起码先问我一声,好么?”
孟露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
“阿峻,来都来了,我顺便帮你打扫一下房间吧,”
她很快调整了情绪,露出让人愉悦的笑容来。
“还是算了吧,”裴峻摆摆手,你过来做客,又不是当清洁工,我哪好意思让你动手。”
“我有条件的嘛,我的条件就是中午饭陪我一起吃,如何?”
“我中午已经约……”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来打扫哦~”不等裴峻说完,孟露就抢先做了决定。
她似乎总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与世无争,而事实上却喜欢强势地掌握主动权——我对你好,你只需要接受就行。
裴峻耸肩无语,拿起手机继续玩游戏。
孟露推开卫生间,只见洗漱台面上放着女式的洗漱用品,她定定地看了片刻,伸手将它们一一扔进了垃圾桶。
突然看到垃圾桶里有奇怪的东西,她蹲下来,拨了拨,只见是几瓶已经用光的润滑液。
他们之间,平时连牵手都是她主动,亲吻也一向是点到即止。
她曾以为他是对男女关系太羞涩,现在看来,只是对她冷淡罢了。
突然间她觉得遭受了巨大的羞辱。内心汹涌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
强行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她站了起来,她说过要包容他的,虽然没想到竟然都明目张胆地带到家里来了。
她是聪明的女生,知道怎么一点点消耗掉人的锐气。
只要给她时间,她总能揉捏出一个好丈夫。
她笑了笑,没有谁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恢复了温柔甜美。
她站了起来,来到卫生间的侧窗边,原本想打开窗吹吹清凉空气。却一眼看到了在阳台托着腮帮子远眺的周典!
她眼中厌恶立现,没想到自己堂堂市长的家的千金,却要屈身和这种女孩竞争?
孟露从卫生间走出来,故作轻松,却仍然无法掩盖失意难堪糟透了的情绪,她拿起了手提包,边朝门口走,边快速地说道:
“阿峻,我想起来学校中午还有些事,我先走了,你自己别忘了吃中饭。”
推门而出。
她得缓一缓。
裴峻正坐在大金砖上继续打游戏——他意外地发现这个高度竟然刚好合适。
抬头看了眼孟露,他叮嘱道:“好啊你路上小心。”就又低头忙碌了。
可随着孟露离去的关门声砰地传来,他下一秒就放下了手机,呼地长出了一口气。
孟露很好,可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有股窒息感——她要把她的好强加于人——那种,我明明这么周到这么完美你根本不需要选择只需要接受这份天降大礼包接受这份恩赐的感觉。
他高声道:“别躲着了,出来呀!”
几秒钟后,周典探出一颗脑袋来,“走了?这么快?”
裴峻点头。她这才把门完全敞开,活动着筋骨走了出来。
“我说,咱们尽快把让我当岛主的事提上日程吧!”她严肃地说道。
其一赶紧把这大金疙瘩给消费掉,其二不用住在这里,感觉怪怪的,跟偷情似的。
“着什么急,等我找了专门器材,把你的宝贝金疙瘩切割一下才好背出去。不然谁敢这么招摇地拿出去。”
周典听着怎么都跟家里藏了尸体准备运出去的感觉那么相似呢?
“对了,你女朋友怎么那么快就走了?我不是听说她要帮你整理屋子么?”
她庆幸孟露半路出走,不然自己躲藏不及,搞得真像捉奸似的。
裴峻也不解,两人疑惑着走进卫生间。
“咦?我的洗面奶和牙刷呢?”
两人相视,似乎猜到了孟露离去的原因。
裴峻扫了眼垃圾桶,“诺,被扔了。啧啧,真浪费,再买吧。”
周典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就说我不该住在这里的。我和孟露解释解释吧。”
裴峻反而把脸皱得像个核桃一样难看:“你解释个什么?求求你,将错就错,救我一命!等等——”
他拨了拨里头,拣出了一个润滑剂的空瓶,大惑不解:“这是你的垃圾?”
周典颔首,“别误会!我买来推金砖的!”
裴峻苦笑一声,将那空瓶子在眼前晃了晃,“你告诉我怎么解释?算球,本来老子的脸面也不值钱。你——”
他脑瓜子一转,突然伸手指向周典,“你抹黑了我的名声,必须对我负责!——负责继续抹黑我!”
周典从没见过有这样无理要求的……
“此、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裴峻苦着一张脸哀叹。
“长话短说,就是我不想和孟露订婚,更不敢想象和她结婚。
我、我恐婚!
我不能接受别人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
并且,孟露也不是我想找的人。”
说完长出一口气,瞬间清爽了不少。孟露很完美,也从不和他产生矛盾,产生了,就主动退让,以至于一旦迷迷糊糊地确认了恋爱关系,连分手都找不到理由来。
“你想甩了她?”周典诧异地问。
裴峻点头。
“她哪里不好么?”周典不能理解,孟露又漂亮学历又高,又善解人意,家境也显赫。
裴峻说不上来。她哪里都好,但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感到压抑,不舒展。
那种感觉不像是在谈恋爱,反倒像给自己找了个妈——还是只想讨好自己,而从不真正关心自己想法的后妈。
“性格不合吧。”他勉勉强强憋出了几个字。
“我擦,这渣男语录。当时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性格不合呢?”周典发出灵魂拷问。
裴峻也很委屈:“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算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