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同样都是狗,德牧可以跨栏,柯基却连跨过自家的门槛都费劲。不能硬拼。
周典感激不尽。
也许是宽大结实的肩膀会让人产生错觉,也许是靠得太近能闻到那股让人着迷的荷尔蒙气味。
不知为什么,周典突然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像藏了头小野兽。
“背得动么?我可有一百斤啊。”她不好意思地伏在裴峻肩头。
“哦,没事,背得动。”
他掂了掂后背上的女人,调整了一下重心,准备跨到下一个石墩上。
几句话的功夫,裴峻已经矫健地跨过几个石墩,来到了河中央。
“我耳朵后面爬了什么东西?帮我看看,痒死了。”他随口道。
“哦,一只蜘蛛而已,你等一下我给你抓住!”周典是天生的蜘蛛杀手,从小就喜欢爆浆蜘蛛。
直到后来学了科学,知道了蜘蛛是益虫,才手下留情。
不料这句话一出,却感到裴峻突然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又很快地失去重心,毫无意外地,他没有踩稳下一块石头……
“啊!”一声惨叫。河水不动声色地收获了两枚落汤鸡。
三月份的天气,河水仍然刺骨。两人哆哆嗦嗦狼狈不堪地爬上岸边。
“你、你什么情况?”周典牙齿打颤。
上了岸的裴峻却一秒不停地赶忙将上衣脱了个精光,然后仔仔细细地一寸寸寻找着什么。
周典连忙将脸别了过去,一个高大又健壮的男人赤裸上身在自己旁边,怎能让人坐怀不乱?
不自觉地,她又忍不住偷瞄了两眼,咽了口水,对这个身材十分满意。
但是,裴峻到底在干嘛?
只见他里里外外一寸寸地检查,又将湿衣服一件件费劲地穿回去,终于在最后松了一口气。
朝周典抱歉道“那个,对不住啊,再走一会儿有个寨子,我们可以在那里烤烤衣服。”
周典连忙摆手:“没事没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重了!”
“跟你没关系,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三百斤的母猪我都扛过,还在乎一个一百斤的人?”
周典:……
“那……难不成是因为蜘蛛?”
“闭嘴!”裴峻打断了周典的猜测,改口道,“好吧,就是因为你太重了!”
“你竟然害怕蜘蛛!”周典更加肯定了 ,感觉自己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魔盒。
一个把蛇放在手中把玩的人,居然会害怕蜘蛛?蜘蛛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她不理解,大概就像裴峻也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怕蛇吧。
“谁说我怕它!我、我就是嫌那玩意儿恶心罢了……”他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周典吐了下舌头,打算放他一马,但却悄悄将其记录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裴峻怕蜘蛛——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拖泥带水地狼狈往山上走。
好容易进入了山寨,豁然开朗地出现一片村落,有几十户的老式农宅依山而建,房前还有高低起伏的土堆。
山寨荒废许久,没有一丝人烟。
裴峻招手带她进了其中一间房屋,先抬头看房梁上的蛛网,能扫下的通通都扫下。
再环顾四周,找到一把斧头,二话不说,抡起斧头就将屋内一张老桌三下五除二地劈成一堆木柴,生起了一堆火来。
“来烤·~”裴峻招呼她坐下。
看着他一套行云流水般地拆家动作,周典大为震撼,“就这么把家拆了,不太好吧……”
“别担心,这些房屋早荒废了,”说着又看上了木头的门板,走过去两下卸了下来,又劈出一堆木柴来,“没有后人再回来过,都忘了这里还睡着自己祖宗。”
“什么叫还睡着自己祖宗?”周典隐隐觉得脊背窜风。
裴峻指了指门口的土堆,“看见没,这个寨子的风俗,家里人不在了,就会埋在自家院子里,保佑后代平安。”
“你是说这些小土堆都是坟?”不可思议!还有这种风俗!周典打了个冷战。
裴峻的两堆火,一堆在里屋,一堆在外屋。两人隔着一堵墙,各自烘烤各自的衣服。
在得知了这空寂寨子也是一片坟地的真相后,周典有点神经兮兮,总有刁鬼想害朕的心理开始作祟,似乎哪哪都藏着鬼。
随着若隐若现的轻微响动,她的视线快速地扫视四周,扫过窗户时,忽然间注意到一个黑洞洞的影子正站在窗边!还是长发!
“啊!鬼!鬼鬼鬼!”昨晚开始接连被刺激的周典马上弹簧般跳起。
裴峻闻声,光着膀子就从隔壁冲了过来,连上衣都还没来得及穿上。
“哪里?哪里有鬼?”将周典护在怀中。
周典颤抖着手指着窗户位置,转头却撞上了裴峻雕塑般线条的胸膛,脸一红,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了。
小麦色的肌肤,没有健身房男教练那种夸张的膨大肌肉,而是恰到好处的线条,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突然体会到了某种身为女性的痛苦——七情六欲啊,看来男女都一样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啊!”门口的惊诧声传来,两人闻声望去,只见高挑明艳的裴珠正站在门口。
周典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连忙转身去拿正在烘烤的外套。
“裴副总,我们掉河里去了,才来烤衣服的。”周典边穿衣边解释。
裴珠翻了个白眼,却看也不看周典,仿佛周典根本就不曾存在。
虽然裴珠的傲慢全城驰名,周典早有心里准备,然而真的有幸面对,还是让人心塞不已。
于是她同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
裴珠品味不凡、气质出众、成绩优越,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公司有一席之地,如果不是裴峻,她将是最有可能的裴氏接班人。
正因如此,她对裴峻向来都敌意满满。
她阴阳怪气道:“二哥啊,当了市长的准女婿,连偷情都这么小心翼翼地挑地方,真是难为你了。”
裴峻却不以为然,慢悠悠地穿衣服慢悠悠地说话,“自己是苍蝇看哪都是厕所,当着外人面,我就不揭你短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还真不错,下次你们可以来试试,你来看,里面还有张床,悠着点儿,不太结实。”
裴珠咬牙切齿,“你、哼~粗鄙!。”说完转身要走,却被裴峻喝止。
“你来老宅干嘛?谁允许你来的!”
“裴峻,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姓裴吧?我乐意回来,你管不着!”
一声枪响从老宅方向传来,打破了兄妹二人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