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之上的慕卿嫣与陆离风晟也发现这女子行礼之后,目光便一直停留在萧云嗔身上,陆离风晟出声问道:“公主与贵妃认识?”
霓旌收回目光,那双动人的蓝色琥珀转望向这陆离的帝王,“不认识,只是霓旌有一舞想献于您,可却少了一舞伴,不知能否让这位娘娘与霓旌共舞。”
她直直指向萧云嗔,手上的戒指连着腕间的银镯,一抬手银铃脆响。众人闻言皆愣住,殿内一时之间除了她手中银铃皆寂然无声。
谢秋琳虽与萧云嗔不对付,此刻却更加厌弃眼前这妖媚的女子,她冷哼道:“笑话,你什么身份,怎配让贵妃为你伴舞。”
“跳舞还分什么贵贱吗?我们奎兰只知舞之欢乐,人人可享,共舞是这最高的礼节和诚意。”
霓旌闻言笑道:“霓旌本想与皇上共舞,可这位将军再三叮嘱霓旌不能提此要求,但霓旌是代表奎兰与陆离修好,自是要将这最高的礼节和诚意献给陆离。皇上不能与霓旌共舞,这位娘娘也不能吗?”
陆离风晟沉溺这女子的柔媚美色之中,又听她这般爽快言语,不由得朗声笑道:“公主有心,朕怎能不受?贵妃便代朕与公主共舞,以修奎兰与陆离之好。”
这殿堂之上,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面前,陆离风晟身为一国之君自是不可能与这奎兰公主共舞。可狗皇帝这色眯眯颇为遗憾的眼神,便知若是私下这奎兰公主想与狗皇帝共舞,狗皇帝指不定心中有多美!
萧云嗔百般不愿却又不能抗旨,只好硬着头皮离座上前,试图推辞道:“公主,本宫四肢僵硬实在不善舞,您要不换个人?”
霓旌望着她的眼,目光有些灼热:“娘娘不必担心,一会只需将手搭在霓旌腰上,霓旌自会带你起舞。”
霓旌说完朝着她妩媚的一笑,便开始翩然旋舞,红色的裙袂纷飞,灼灼炫目,美艳绝伦。她挥舞臂间彩纱缠住萧云嗔的腰,将她旋向自己身后。她握起萧云嗔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带着她同自己一起舞然如妩、旋若花影、摇曳生辉……
两人错身之间霓虹在她耳畔喃喃道:“你便是那美人将军!这些年我一直念叨着你,这便是你不辞而别的理由吗?”
当初萧云嗔与“他”身边的侍卫叫她黑脸姑娘,她气不过见“他”长得比女子还美,便唤“他”美人将军讽刺“他”。他当时气得脸都黑,可把她乐坏了,多年来她一直在寻“他”,没想到“他”竟是个女子,原来这美人将军当真是个美人。
萧云嗔装傻道:“公主在说什么?”
霓旌回身与她对视,浅蓝色的眸中情谊浓如烈酒:“我是说娘娘与我那一别多年的心上人长得很像,娘娘可曾去过沙耶城?”
“没有,本宫生在鄞州长在鄞州,除了鄞州与京都再未去过别的地方。”
霓旌霍然璇身似垂落之蝶,萧云嗔亦璇身俯腰以比翼之姿将她接住扶起,又陡然若蝶共翅翩飞。她凌空而跃似嫦娥奔月,萧云嗔则顾然回首似挽留之态,她转身翩落,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眉心,捻指轻声笑道:“美人将军,霓旌的舞不会骗人。”
她自幼练舞,爱舞成痴,可以舞观人,自可以舞辨人。每一个璇身,每一次起跃,每一个舞步摇曳,还有每一次的凝眸相视,都让霓旌笃定她就是当初沙耶城中的“他”。因为这舞霓旌只与“他”跳过,而舞步之中微不可知的细节已反映她知晓这舞。
霓旌不信旁的,她只信自己的舞,所以之后无论萧云嗔如何否认隐瞒,霓旌心中早已认定萧云嗔就是她苦寻多年的美人将军。
一曲舞毕,众人意犹未尽,惊叹连连,而众妃更多感慨的是幸而未让此女与皇上共舞,不然皇上的七魂五魄都被这妖女勾起。可即便是未同此女共舞,皇帝的七魂五魄也早已随着霓旌的一舞而去,他当即挥手下旨将霓旌封为霓妃入主霓虹殿。
霓旌离开后,皇帝的心似乎也被带走,坐了片刻便离席而去,这宫宴便也散了。慕卿嫣望向下首左侧空落的席位,眉心紧折眸色沉郁,霓旌离开之后,萧云嗔便立即寻了个借口离开。
慕卿嫣走出殿外,听见身后妃嫔指骂这奎兰女子是个祸水妖女,一来便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慕卿嫣闻言脚步一滞,只觉得此刻心头的窒闷如冬日厚重的铅云,今夜神魂颠倒的何止皇帝,怕是她也被这奎兰女子迷得神魂无措。
众人皆说那奎兰女子舞姿是如何妙曼妩媚撩人,而她脑海中浮现的却只有萧云嗔与那奎兰女子的耳鬓私语,深情对视。共舞之时二人眉目传情默契天成,她二人哪像不认识?慕卿嫣眉心紧折,她二人之间可有何过往?
霓旌献舞离开后,北樱便道有急事让她速速离席回宫,出殿之后北樱嬉笑道:“主子您和那奎兰公主之间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你俩怎么这么有默契?这跳得也太好了吧!”
上次也是被她这么拿着跟彩纱,操控得如个傀儡一般,萧云嗔有些头疼道:“什么狗屁默契,她缠在我腰上的彩纱便若提线一样操控着我动,快说宫里出了何事。”
“高!真是高!一根彩纱便能操控着您和她一起舞得这么绝美惊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和她心意相通。”
她不过是个伴舞的,主舞还是霓旌,众人都望霓旌去了,谁还注意她,她难得搭理北樱的阴阳怪气,一掌拍她头上,“你急急忙慌的将我拉出来,宫里究竟出了何事?”
北樱耸肩一笑:“宫里有南影和西梦在能出何事。”
萧云嗔闻言又是一掌落在北樱肩上,切齿道:“那你将我拉出来作甚!”
她还等着宴散之时拦着慕卿嫣假借醉酒纠缠她呢!别一会人跑了她错失良机,萧云嗔立即转身返回,准备去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