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在操场上的嘶吼与呐喊。
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与聚集。
不少人开始伸出拳头。
挥舞着手臂。
对男生表示声援。
并且大多都以今年刚入学的新生为多。
只见其一个个大喊道——
“坚决取消留学生高额特权!”
“我就服了,咱们贰戰不是打赢了么?”
“为什么还有人选择长跪不起啊?”
“真就搞不懂了,一百年前花人与狗不得入内,是杨大爷给咱们定的规矩。”
“如今一百年后的今天,想不到居然是咱们自己人给自己先侮辱上了。”
“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怎么可能别人会瞧得起我们?”
“这些当权者是缺钙么??”
“别跟我说这是好客,这特么就是跪舔!”
“......”
学生们义愤填膺的开始痛斥着这些不公行径。
但下边也有小部分妹嘿的女生三三两两的在那里窃窃私语。
更有人公开站出来反驳说道:“喂,人家留学生学历高,享受优质的待遇也是应该的吧?”
“???”
一个男生有些看不惯他们的说辞,当即回怼道:“留学生就是高学历了?你是从哪儿得出来的这种奇葩等式?你能有点气节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你吼我干什么?不满去跟校长说,去跟掴家讲,冲我撒气,可真下头。”
女生白了对方一眼。
然后自顾自的拿起手机用一副家人们谁懂啊的口气跟闺蜜吐槽起来。
只不过这还仅仅只是万千人群中的冰山一角。
像是那些大二大三的老生,在面对此等不公待遇的压迫。
却是根本不敢在人前表露出半分的不满。
生怕一个不留神被扣上破坏留学生和本土学子团结的同挡的帽子。
于是乎,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校方高层。
樊黎明当即就忍不住开始怒骂起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眼看咱们五十年校庆在即,我才花心思弄了这么一个联谊会,结果到头来连个新生也要触我的眉头,想翻天啊?他们以为他们是谁?是叶枫么?!赶紧把那名学生给我处理掉,在让学生会的干事加强戒备!联谊会可是有黑粥多个地区的要员来参加的,我不允许在有任何有损要员对我校映像的事情发生!”
“校长您消消气,对于这等品行恶劣的学生,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办公室内,副校长段天德一阵点头哈腰的讨好后。
便弓着身子退出门外。
随后当即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叉着腰对着门外的教导主任和学生会理事以及其他干部说道——
“都愣着干嘛?”
“没听见樊校长的话嘛?赶快去办呐!”
“该抓的抓,该罚的罚!”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
几个干部闻言,立即点头哈腰的说了声是。
旋即便开始一个个的忙碌起来。
随着命令的一级级传达。
很快负责整顿校园风纪的风纪部便出动了大批人员。
开始在宿舍里,操场上。
乃至课堂中对于那些心怀不满的学生们展开了一通前所未有的大清洗。
至于讲台上的老师。
更是大多都敢怒不敢言。
最为离谱的是。
风纪部的几个理事,甚至还利用这份从上面赋予下来的权利。
开始在各个部门当中铲除异己。
对于那些不服从他们管理的学生会干事。
以及平日里有所矛盾的同学。
更是对其无比苛责。
仅仅三天。
便有50多名学生被迫停读,勒其回家反省。
乃至于晚上的宿舍内。
都时不时有学生会突然冒出来查寝。
有些在私下里议论过留学生事件,以及对于联谊会和樊黎明不满的人。
更是直接被人从床上摇醒带走。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说话嘴没把风。
让人打了小报告。
一时之间。
校园内的风气瞬间就变了!
原本朝气蓬勃的东山校府变的一片死寂。
毫无疑问。
这一波操作无疑是给学生们的心里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可就在樊黎明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之际。
教历史的崔老师当即站出来开始反抗起了这阵歪风!
只见其在校务会上大喝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搞白色恐部么?那是咱们的学生啊!试问他们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屈辱对待?合着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是么?”
“崔东山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实习老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再敢胡言乱语就给我滚出去!”
不等樊黎明说话。
副校长高明远就开始拍桌而起。
如同条疯狗似的开始维护起了自家主子。
见此情形,崔东山则是不怒反笑,将手上的教案往桌子上一拍说道:“不待也罢!我是来教书育人的,不是来陪你们当汗间的!”
“你!!”
高明远起身指着对方说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在跟谁说话你知道么?别一口一个汗间汗间的叫,没有这些外果留学生对外给咱们宣传,你以为你还能恬不知耻的以一个实习教师的身份享受着如此高额的优待与工资么?咱们东山校府在国际上能有这么高的排名么?亏你还是个教历史的,懂不懂什么叫正治?!这书你能教教,不能教去财务领工资走人!”
“等着吧,我会向有关部门反应此事的!”
年轻气盛的崔东山当即摔门而去。
这不由的让高明远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当即便说道:“反了你了!知道育花部的大门朝哪儿开么?来人,给我拦住他!”
“让他走!”此时樊黎明出声道。
“校长,这个崔东山跟您定下的规矩唱反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万一真捅出什么篓子来,我们就没法收场了!”
高明远还想多说什么,不过樊黎明却是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慌什么?一粒尘埃而已,他还能翻天不成?叶枫和陈铭,以及其他学府的名流那样摆明了搞我,你可见我的地位动摇过半分?他想闹就让他闹去,不必管他,我们继续开会!”
樊黎明无比自信。
但她的确是有足矣藐视一切的实力与资本!
就在崔东山准备负气组织学生和同仁们要跟这个肮脏的学校斗争到底之际。
当天下午就传出了崔东山与某个女生之间的不挣当关系。
一时之间,网络里。
现实中,都充斥着对于崔东山的口诛笔伐。
想也知道,这便是樊黎明敢于目空一切的底气所在!
教职工宿舍外。
一帮‘自诩正义’的社会人士早已将崔东山的住所围的水泄不通。
玻璃上被人丢了数不清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消息传回老家后。
崔母直接就给气病了。
崔父更是扬言自己没有这个混账儿子。
要与其断绝父子关系。
正当这名青年教师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死局之际。
一个女生在四下无人的花坛处找到了对方。
并为其递上了一张湿巾——
“崔老师,擦擦吧!”
“.....”
被人搞得灰头土脸的崔东山不由微微抬头。
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选修自己课的一名学生。
对方样貌清雅,是那种人群里别具一格的存在。
但想到自己的这般狼狈模样后。
崔东山又忍不住开始苦笑起来:“是横艾啊....如今老师我是人人喊打的涩魔,你离我这么近,让人看见了难免会说闲话,趁着四下无人,快走吧!”
“崔老师的为人,做学生的焉能不知?”
横艾大大方方的看向对方。
这让崔东山内心不由有些触动。
旋即出言说道:“这么说,你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么?”
“不仅我相信,很多听过崔老师课的,和那些被勒令回家反省的学生,都知晓您是为了替他们说话,顶撞了高层,才被人诬陷成这个样子的!”
横艾如实说道。
这让崔东山心里不由好受了些。
只见其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旋即放声大笑道:“好!好啊!既如此,崔某便也值得了!”
说罢他便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就要离开。
横艾见状不由问道:“老师往哪里去?”
“回家!”
崔东山干脆利落的答了一句。
旁人的理解,给予了他内心极大的心里安慰。
看其神态,又哪里像是一个失意之人?
见此情形,横艾继续问道——
“登上的三尺讲台可是要比考入985跟211的难度要高的多,老师这就放弃了?”
“我不想放弃也没办法啊....”
崔东山不由驻足,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说道:“可是如今贼子当道,这片学堂,也将不在是净土,即便未遭劫难,此地也难抒胸臆,樊黎明遮天蔽日,数不清的社会名流都拿她没有办法,我崔东山一个人人喊打的涩魔又能有什么作为.....事到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人呐,要做那顺势而为的陈瑞。
要做那长袖善舞的陈路羽。
要做那范卖爱掴情怀变作万贯家财的司马楠。
要做那审时度势的唐敬意。
切不可做那一稻济天下但又被人污蔑诟病的袁公。
也不要做那为千万寒门学子掌灯,却落得无地自容的张学锋。
更做不得那病榻之上还不忘心系家帼,为浓名接级说话,但被骂做是武斗派的艾公。
至于那个面对强权还敢怒斥不公,扬言扫清东山校府,但从入东山以后就销声匿迹,兴许早已被黑暗势力打死在某个街头小巷的叶枫就更做不的了....
什么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的....
全都是屁话!”
崔东山背对着横艾。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
心头无疑是在滴血!
于一个教师的身份而言,替自己的学生说话。
他是称职的。
于一个从小镇里走出来的人子而言。
他无疑是可悲的。
但自古忠孝两难全,每当响起无数个日夜的寒窗苦读。
和父母的勉励时,他就觉得他挺对不住他们的。
“世间本就浑浊,致使善恶同台而歌.....”
横艾叹了口气,不由攥了攥拳头说道:“我自知学识浅薄劝不动老师,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想走,那么路就自然在脚下,在彻底放弃之前,老师是否愿意随我去见一个人?”
“民不与官斗,任谁入局,也都将无路可走!”
崔东山摇了摇头,为此横艾不禁一笑说道:“如果那个人,正是你口中那个兴许已经被打死在街头小巷里的叶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