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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番外少年篇(1 / 1)


在1994年,一个普通的孩子诞生,护士不需要拍他的屁股,他就主动的号啕大哭。

他的妈妈出生在一个汉族家庭,孩子的爸爸出生在民族家庭。本来两个家庭都不能容忍两人的结合,但是女方上完初中就开始辍学在小商品城卖衣服鞋子养活自己,男方是一个无业游民,只见一次便垂怜女方的美貌,男方整日等在商品城得楼下,一晃一年过去女方慢慢接受男方的好感,两人不顾两家的劝阻,两人相结合诞生了一个民汉混血。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结合不被认可,女方被汉族家庭将女方逐出族谱。

而男方因为是少数民族,父亲早早过世,母亲带着七个姊妹便没有将小儿子逐出家门,但是对这个小儿媳百般刁难。

这个孩子出生仅十天女方便被赶出去工作,哪有什么坐月子,不美满的家庭女方根本没有幸福可言,就这样女方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给孩子喂奶照顾一大家人的生活。

男方一开始能够体谅女方,渐渐的因为家族的欺辱女方一味地顺从,自己对于女方的爱也不攻自破。

从开始辱骂升级到动手,直到孩子两岁时还喜欢哭闹被男方抓起扔向北方独有的暖气包,幸好孩子身上裹挟被单没有受伤。女方彻底失望,抱着孩子离开男方。

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东奔西跑。父亲母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彻底分开,他最开始的记忆是深夜妈妈牵着他的手,爸爸在马路对面哭泣。他以为爸爸才是受害者,其实妈妈才是忍受家庭责难男方侮辱的一方。

妈妈需要跑展销会,那个时候电商还未兴起,妈妈需要在他长大之前攒钱买房。

他就开始了吃百家饭的童年,妈妈离开后他开始了十多年的亲戚家流浪生活,奶奶一家其实只是嫌弃妈妈汉族人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刁难,而且他是小儿子的独子更加宠爱,奶奶有时候会把好吃的用布包起来给他留着,那个时候西北普通人家没有冰箱,防止食物变质都是用着各种古老手段,这个孩子在奶奶家除了吃着回族传统的面食就享受着奶奶发了霉的偏爱。

有时候轮到姑姑家,姑姑不会欺负这个孩子,但是会指桑骂槐,姑姑家的哥哥带着他玩的时候便会假装骂哥哥不学习总是玩,孩子拿着囊多涂一点辣椒酱也会被姑姑说是便宜货。

有一次这孩子不懂事的坐在姑姑家的瓷马上玩,摔碎了一对其中的一个,姑姑姑父并没有打他但是对他一通责骂。

在外公家的时候是他最谨慎的时候,外公外婆都是国有企业退休的老干部,寝不言食不语,一开始对他来说是一种很难遵守的习惯,但是打惯了也就习惯了。

在奶奶家他是老幺的小孙子,在爷爷家他是大女儿的大孙子,四五岁便要背着唐诗宋词,吃饭细嚼慢咽,要是挑菜马上会迎来外婆跟外公的筷子攻击。

小小的年纪便已经能够从大人的表情里读懂大人的意思,察言观色是他从小的技能。

外公外婆有逛早市的习惯,他会趁着外公外婆离家,偷偷给妈妈打电话,四五岁的小脑袋早就把妈妈的电话背的滚瓜乱熟,每次看着外公外婆出门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在自己的爸爸家应该是最放松的时候,爸爸离开妈妈很快找到了一个阿姨,这位阿姨并不像其他的后妈那么严厉,对他视如己出,单位发放的饭会带回来给他吃,只不过每次爸爸跟阿姨做他不懂的行为的时候会给他几块钱让他穿过一片空旷的野坟到达大致两公里外的商店买药。刚开始的几次他很害怕,每一次走的都很慢,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怕的藏在荒坟后边。慢慢的他长大了,知道荒坟要比虫叫声跟风吼声更恐怖。但是他对熟悉的一个个小土包害怕不起来。

爸爸经常会在棋牌室通宵打麻将,后妈也有自己的女儿不经常回家。每当他感到孤独就会去爸爸租房后的一片野坟,坐在最中央看着星空数星星,想象着妈妈回来的场景,对于那时的他来说,不会欺负他不会打他的除了这片荒坟以外只有他的妈妈了。

对于世纪初的西北大地来说,种族隔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十三个常驻民族大家虽然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但是不会真正的融合。

故事中的小孩子便是种族结合后诞生的怪胎,不知道他的出生是一个错误,还是说打破种族之间的差异结合是一个错误。

在爸爸家待着他经常等不到后妈跟爸爸回家,一个人生活渴了可以喝自来水管中的自来水,饿了吃完剩饭以后可以用自来水下面粉,或者自来水下咽嚼的稀碎的米粒。

每次妈妈回来会接着他去肯德基德克士解解馋,给他讲着妈妈在外地工作的趣事,每当妈妈问起我走以后送你去哪里?孩子总会说去爸爸家吧。

这个孩子可以忍受孤独,可以忍受饥饿,但是早慧的孩子无法忍受冷言冷语跟指桑骂槐。

妈妈每当听到孩子的请求后都会说:“妈妈去一下卫生间,你坐在这里不要动,谁叫你也别动。”妈妈回来后总是两眼通红的笑中带哭。

这个孩子异常坚强,在爸爸家抱着孤坟玩耍,在外公家背着唐诗宋词能够,在奶奶家能够吃着奶奶保存发霉的食物感受奶奶的关爱,到了姑姑家又会学做一个乖孩子不打扰哥哥姐姐的学习。

五六岁便会察言观色,从大人的表情中读懂自己怎么趋炎附势。

少年时真好,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在外公家的阳台看着花梗草木便能够想象成千军万马,在父亲房后的孤坟抓住虫蚁便是千军万马对怪兽。

但是外公、姑姑、爸爸、奶奶家他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来帮助自己生存,唯一能让他彻底放松的便是妈妈的一通电话。

其实外公早就发觉他的习惯,有一次外公说给你妈打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小男孩扭扭捏捏的说记不清妈妈的电话,外公拆穿道:“连电话费的事情我还看不出来吗?”

小男孩脊背一凉,这就是那位民汉混血孩子的少年时光,吃百家饭,读百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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