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书签上面的字,在看到的一瞬间,阮泽就不自觉地念了出来,片刻后,他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啧了一声,他自己给自己一巴掌,虽然动作很轻,但小橘还是用爪子搭住了他的手,漂亮的眼中满是不解,似乎在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阮泽知道指着容野舟在关心自己,他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没事,就是对自己有点小小的失望。”
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毫无防备地念出来这意味不明的话,好在是没有触动什么不好的东西,他松了口气,把书签放进自己裤兜里。
又抖了抖,书里应该是没有什么了,阮泽合上书,刚准备把它放回原位,就在书架空出来的地方,和书架后不知道幽幽盯了他多久的骷髅头打了个照面。
骷髅头看这个人终于发现了自己,便咧开下颌骨,朝阮泽绽放一个极为露骨的笑容。
阮泽:“……”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尖叫。
但精准而迅速地将书塞进了书架的空位,刚刚好挡住了骷髅头,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四处找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心意且趁手的武器,他一定要绕过去把这个搞偷袭的骷髅玩意儿敲个粉碎。
结果找了半天,一个适合用来当做武器的东西都找不到,或许手上的手电筒可以,但这还不如那本《时间将我扼杀》来的有杀伤力,于是阮泽又把它抽了出来,然后直奔书架后面。
但后面已经没有东西了,阮泽不信邪,绕到正面再通过那处空位观察,还是没有发现那玩意儿的踪迹。
他纳闷,“躲哪儿去了?”
“抬头。”
是容野舟的声音,阮泽顺势抬头,就发现了此刻离他只有不到一个头距离的骷髅。他下意识把书砸了过去,力道之大,那本《时间将我扼杀》直接脱手而出,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阮泽惊魂未定地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那骷髅的头都被自己直接打掉了,可能是常年缺钙导致骨质疏松,居然一落地就碎成了骨头渣子。那具没了头的骨头架子呆滞了片刻,然后连跪带爬地从书架来到他的脑袋碎片旁边。
虽然听不到它的声音,但阮泽猜测它此刻应该哭得很惨。
“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这时,动静声才把戚先惊了过来,他先是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书,又扭头看到这这么戏剧性的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他内心的震惊,片刻后,他才干巴巴地来了一句:“人没事就好。”
人确实没事,有事的是这悲催的骷髅架子。
阮泽过去将书捡了回来,塞进书架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去了后面一个书架。戚先眼神怪异地看着地上静默无言的骷髅,心想反正阮泽都不管,自然也就不关他的事了,然后他就转身离开继续翻找其他的地方了。
阮泽刚把有些不灵光的手电筒拍了拍,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叫,通过声音判断,十有八九是郁娇。
但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就会来这么一嗓子的众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查看,阮泽是这样,戚先也是这样。但阮泽好歹还知道停下来关心一下,那戚先连头都没抬,像是压根就没听见似的。
阮泽摸了摸鼻子,既然郁娇的队友都不去,那他也没必要去掺和了。
第二个书架没有异常的地方,阮泽转而向最后一个书架走去,没想到他刚走两步,就发现自己的腿上似乎坠了什么重物,需要拖着走才能往前挪一步。
他郁闷地低头看去,居然是那个没了头的骷髅架子,它死死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阮泽不由得僵住。
它这是想干什么?!
阮泽踢着腿,似乎摆脱这玩意儿,但他显然低估了骷髅的气力,踢了半天,愣是没甩掉。
“这怎么办?”
他看向一旁的书架,随手抽了一本比较厚重的书出来,然后直直朝着骷髅砸去,那骷髅估计也是被砸怕了,下意识就想躲,便不自觉地松开了抱着阮泽小腿的手,给了阮泽可以逃离的机会。
阮泽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拿着书对骷髅比划道:“再跟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骷髅又呆滞了几秒,然后在阮泽的威胁中,慢慢拖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开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它是爬着走的……
确定这玩意儿离开之后,阮泽松了口气,“还怪吓人的。”
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想要在半个小时内搜完三个房间还是有些困难,阮泽打起精神,知道自己该抓紧时间了。
第三个书架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经历过刚才骷髅架子的二次偷袭之后,他也学到了,在旁边将木制移动梯拖了过来,然后爬到最上面,果然在二个书架和第三个书架的上面都发现了东西。
是两个像神龛一样盒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上面的施展空间有限,阮泽小心翼翼抱着两个盒子下了木制移动梯,准备到光线充足一点的地方在打开。没曾想他脚刚落到地上,就听到戚先一声哀嚎,吓得他差点脚一软绊倒在地,好在最后是稳住了。
稳好身形之后,阮泽急忙带着东西出去查看戚先的状况,没想到刚出去就发现戚先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双眼,躺倒在地上哀嚎不断。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了出来,阮泽心头一凛,一种不好的预告涌上心头。
走过去掰开戚先的手,他的眼睛果然已经被挖出来了,而始作俑者,除了那双手都沾着鲜血的骷髅之外,还能是谁?
只剩骨头的手紧紧攥着,是个人都能猜到那里面包着什么东西。骷髅见到阮泽,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还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虽然这对于它一身白骨来说,根本起不到遮挡的作用,但这样的动作就说明了,想从它手中拿回戚先的眼睛,并不是那么容易。
阮泽也并不指望吧眼睛抢回来有什么样,他压低了声音问戚先:“有没有治疗类道具,赶紧给自己用上,我给你挡着。”
经过阮泽的提醒,还处在惊恐和慌张当中的戚先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哆哆嗦嗦地摸向自己的背包,摸到拉链之后,便拉开一个小口,将手伸进去一通翻找,过了好一阵,才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想的道具。
在阮泽的帮忙遮挡下,戚先快速地对自己的眼睛使用了治疗道具,疼痛慢慢退去,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上残留的血迹,然后才缓缓睁开眼,在重见光明的一刹那,他险些流下泪来。
“谢谢。”
之前的敌意似乎在此刻一笔勾销,戚先态度诚恳地向阮泽道了声谢,然后自己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阮泽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给他让出一条道之后,才意识到这家伙是要当场报仇雪恨。那骷髅大概也感受到了戚先身上的怒气,它惊恐地往后退去,但还是没有逃脱戚先率先伸出去的手。
戚先冷着一张脸,毫不犹豫地将骷髅捏成了骨头渣子。
看的阮泽心头都是一跳,好家伙,这人是用了多大的劲啊,能把骨头都直接捏碎,看来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有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们的好。
解决完骷髅之后,阮泽过去将自己丢在地上的两个盒子拿了过来,“这个是我在书架上面找到的,还没打开,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嗯,”戚先点了点头,“现在打开吧。”
刚好这里有两个,他们一人一个刚刚好。在准备打开的时候,阮泽的心是揪起来的,在面对未知的时候,他有时会设想一种最坏的打算,比如此时,他就害怕从里面再蹦出来一个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
但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里面只有两封信和两面镜子,在看到镜子的时候,阮泽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节目组给的任务二,他问戚先,“要不要直接打碎?”
“那不然?”
戚先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镜子,“我去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这里应该有马桶吧。”
他去了房间自带的卫生间,阮泽收回跟随他背影的视线,然后开启了其中的一封信,在新的封面是一枚蓝色的圆形火漆,蓝色是火漆的整体背景,在蓝色之上,还有一朵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不算复杂的火漆工艺,十分简洁大方。
【我的爱人,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们已经成为了一对令人艳羡的眷侣。
当初选择追求你,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而勇敢的事,但我也时常苦恼于无法清楚地用言语表达对你的爱意,在好友希琳的建议下,我选择用写信的方式来倾述。
在遇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世界上再不会存在如你一般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说来也丢人,明明对你的爱意就像那胡乱生长的藤蔓,我却连询问你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是友人将我推到你的面前,那我们的故事或许就不会开始……不,它一定会开始,但可能会推迟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时间。
这封信就先写这么多吧,不然你读着读着不耐烦了,又要我念给你听,这样的酷刑如果是你要求的话,我还是愿意的,但实在丢人,还是不发生的好。】
咦——
真是令人酸掉牙的爱情,阮泽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好一阵才平复了下去。
“希琳……”
也不知道这里面提到的希琳,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希琳,如果是的话,这未免也太巧了点,这古堡主人的妻子不会就是白莎夫人吧?如果只是重名的话,那设计这个游戏的某个存在是不是太懒了些,居然连个新名字都不愿意想。
而且,阮泽又将信上的内容大致看了一下,这上面的字是和刚才的《时间将我扼杀》差不多,应该是同一种语言,但一个看不懂一个看不懂,这不会也是祂偷懒了吧?
阮泽无语了好一阵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戚先去了卫生间之后,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这家伙不会这么倒霉吧?
阮泽急忙赶去厕所,却没在里面发现他的人,“诶?人呢?”
两面镜子完好无损地放在洗手池上,戚先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阮泽又离开卫生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按理说自己看信的时候再怎么专注,也不可能连她开门出房间的动静都没有注意到吧?
“应该没有离开房间吧?”
阮泽看向小橘,后者摇了摇头,阮泽就更纳闷了,卫生间没有人,房间也没有人,那戚先会在会在地方?
忽地,阮泽像是想到了什么,再度冲进卫生间,拿起两面镜子仔细端详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瞥了一眼,没想到这两面镜子的装饰都这么精美,上面复杂的雕花一看就值不少钱。
翻着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异常,阮泽又用手指戳了戳镜面,然而就是他这轻轻的一戳,就给他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镜子太软了,一点硬度都没有,他怀疑自己只要稍微用点劲,就能把这个纸一样的镜子给戳穿。而且,他直接用镜子去撞洗手池的一角,凭他的力度,普通的镜子一定会碎得稀巴烂,但这个镜子不一样,它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在阮泽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那镜子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毫发无损。
他又试了好几种法子,结果都是一样。
阮泽额头都溢出了些许的汗,这镜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想了想,既然这不是普通的镜子,那普通的方法对其不起作用也是正常,要不然换个思路?
他拿起一面镜子,按照撕纸的姿势,双手用力地往不同的方向一掰,这镜子还真给他撕开了一个小口,但他还没撕完的时候,摸着镜面的手指就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他拿近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自己的手指竟然在慢慢地融入镜面中,现在只剩一个指甲盖在外面了,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慌,咬了咬牙,干脆一鼓作气将整个镜子都撕成了两半,来自手指的异样才消失不见。
“干得不错。”
这是来自容野舟的夸奖。
阮泽安抚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真的是,差点没给我吓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