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女朋友。
左淮野的脑海里像滚动屏幕一样，不断放映着这几个字，反反复复在心里辗转好几次。
他的唇角扬起，看着耐心劝导他的店家，说了声：“懂了。”
女朋友不能凶。
不能凶......
回家路上左淮野牵着迟念柔若无骨的手，细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多蹭了两下。
迟念的指尖痒痒的，便微微动了动手。
左淮野却反手抓得更紧了，把她整只手都结结实实的包住了。
迟念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暖乎乎，甜甜的。
这种感觉就像……刚刚的那杯奶茶一样。
迟念并不反感这种感觉，反而心里很是雀跃。
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晚星暗淡，微风轻扬，暖黄的灯光下，迟念拉着左淮野的手，松开、又被拉回来，松开、又被拉回来。
指尖勾勾绕绕。
左淮野的眼神晦暗压抑，透着让人心惊的欲。
“迟迟……”
“嗯？”
迟念回应，默默停下了脚步，“怎么了阿淮？”
左淮野纠结了一会，清清嗓子沉声：“我很喜欢你。”
下定决心般的庄严宣誓，跟上一次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啊。”
迟念毫不犹豫的回答，转过身抱着左淮野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
语气带着天然的稚嫩：“我也喜欢你……”说完就扬起脸对他笑笑。
左淮野怔怔的听着，眉间微蹙。
“你不知道……”他小声道。
迟念不服气的争论：“我知道！”
左淮野愣神，微微俯下身靠近迟念，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
他眼里闪着淡淡的光，看向她的眼眸温柔深情，细长的睫毛轻颤。
左淮野的喉结动了动，压抑着沙哑低沉的嗓音：
“那你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极具魅惑力的嗓音很是好听。
迟念微蹙眉，认真想着。女朋友啊，不就是……
不就是……
诶？
“是你的朋友！”迟念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激动道。
“不是。”
左淮野的眼帘默不作声垂了下来，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攥着自己的指尖狠狠刮了下掌心。
“那……女朋友？因为我是女生，所以叫女朋友。”
迟念眨巴着眼看着他。
“是不是啊？”
她抱着左淮野的手臂，朝他亮起了星星眼。
“不是。”
左淮野无奈摇摇头。这要怎么解释？
眼前的迟念像朵娇柔的小花花一样，恹恹的垂着脑袋，帽子上兔子的耳朵摇摇晃晃的。
他见迟念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靠！
他真的起别的心思了……
左淮野的手指微收，提着包装袋默默迈开了步伐。
“那是什么意思？”迟念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在左淮野后面不停追问。
左淮野也不知道一时半会怎么解释。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的微光，沉沉舒了一口气。
迟念跑到他身边，一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影子。
左淮野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眸光微闪。
听说，踩了彼此的影子，彼此之间是要羁绊一生的。
—
南城的雪比往年大多了。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落在教学楼顶上，落在操场的草地上。
“不是吧……体育课又上不了了。”
余浩拍拍手里的篮球，叹了口气把它放在桌子上。
“上不了就不上了呗，老张不是让咱们多做几道题吗？”
戚正浩看玩笑的答，伸出手指向远处的南星衍：
“你真是浮躁，看看人家……”
此时的南星衍看着远处飘摇的枯叶挂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几片雪花掉了下来，把枯叶砸落。
好像，更萧条了一点。
上次那些获得了保送资格的同学，听说可以去报考的学校参加笔试了。
他看向左淮野空荡荡的位置。
“南星衍！”
余浩突然间站在走廊上对着他大喊一声。
“怎么了？”
南星衍的位置就在靠近走廊窗户处，一转头就可以看见余浩站在他面前。
“左哥好像周六就要考试了。”
余浩单手撑在窗户边上，对着南星衍讪笑：“也不知道能不能上锦都大学。”
锦都，全国最繁华的地方，资源也最好。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学子挤破了脑袋想上锦都大学。
毕竟那是全国最高学府，没有之一。
南星衍笑道：“他啊，一定可以。”
“我也觉得可以。”余浩笑得贱兮兮的，“以左哥那实力，上锦都大学肯定是有手就行。”
南星衍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看向窗外。好像，雪小了一点。
大课间20分钟，教学楼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
不过高三这一片教学楼，确实寂静得可怕。打闹声几乎没有，倒是有些班级课间还会放几首英文歌。
比如，左淮野所在的一班。
班主任张兰美其名曰“放松了心情，还锻炼了英语听力。”
That you are not alone.（你并不会孤单）
I am here with you.（我永伴你的身旁）
南星衍隐隐约约间，好像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女孩穿着校服朝他走来，脖子被杏色的围巾包住，只露出小小的洁白如玉的一截。
是她。
南星衍眨了眨眼，再看，发现迟念还是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在迟念走来的时候，犹豫的伸出手想打个招呼。
一瞬间，动作僵住了。
迟念从南星衍身边走过，只留下浅浅的清香。是校服上洗衣液的味道……
南星衍尴尬的收回手。
没看见他吗？
南星衍追随着迟念的身影，见她往班级的后门走去了。
“哟！你来找左哥啊？”
戚正浩坐在最后一桌闲聊，刚好转过头就看见了迟念。
迟念见人不在，一时不知所措地默默摇摇头。流转的目光在班级里寻找了一圈，最终定格在第一组南星衍身上。
南星衍堪堪对上她的眼神，心里又欢喜又想躲避。
啊这……突然被发现了？
他觉得自己偷看还被人家发现了，眼神躲闪不及，只好看着迟念不好意思一笑。
脸颊正在不断升温。
迟念却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