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
其实。
并无高低之分。
就如诸子百家之论,为何有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一说,你能说他们的学说完全无用吗?
不能。
各家总有可取之处。
古砚尘之所以不悦佛门,那是因为那些自称佛门之人,早已经被利欲熏心,万事只要不如自己所愿,皆可随意一句此子入魔道,以所谓的大义,堵住悠悠众口。
天下人。
不会去探查真相,反而相信佛门所为。
毕竟。
世人眼中的佛。
慈悲为怀。
普渡众生。
佛门又家大业大。
又怎么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莫名其妙去对付一个人呢?
实际上。
万事不如他所愿。
皆为邪魔。
只能说。
不是学说不好。
而是人变坏了。
就如大周一般,根已经烂了,需要剔除。
佛门的根,也已经烂了。
甚至那最大的根,烂得最为严重。
……
一个时辰后。
仅是数千字。
就几乎耗尽古砚尘心神。
眼前的书案上。
四脚陷入地底。
书案上。
有两份纸张。
第一张。
字体被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还有一股妙不可言的佛韵,正蕴含在字里行间之中。
空中有莲花绽放。
异象不断。
若非古砚尘提前做好了封禁的手段,那佛光绽放而出,天下人皆会知道这里有一卷无上佛经出现。
但这卷佛经并不完美。
还有最后一段话。
古砚尘并未书写而下。
不是不记得。
而是不能。
古砚尘书写的手还在颤抖,身体还在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佛光入体,古砚尘受益颇丰。
佛门不败金身。
并非上乘。
佛门最强的金身,乃是金刚不败之琉璃骨。
他能感受到。
自己体内的骨头。
得到了提升。
众所周知。
任何东西。
总篇和残篇所蕴含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
光是一本残篇。
就让身体得到了如此提升。
所以。
难以想象。
这份佛经若书写完毕,清光未必能够遮掩下来,一旦爆发而出,定会引起天下轰动。
天下体系之争。
可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古砚尘现在的身份。
仇敌无数。
却有两个势力,没有针对性的进行袭杀。
他同修两门。
儒道。
古砚尘的外公是圣人,儒道并不排外。
剑门。
一是有实力。
二是背靠沧澜剑宗。
天下剑客也不会说什么。
如果古砚尘没有这两个体系的背景在,事情可就没有现在那么简单了。
所以。
若是再暴露一门体系出去,这本经书轰动程度,已经达到了,足以开宗立派,并且传道于天下的地步。
想要他死的。
只会前仆后继的杀来,还是针对性的袭杀,睡觉都不安宁啊。
很简单的道理。
想一下。
你明明是中原共主,然后突然某一天,有一个地方紫微星普照,气运神龙飞入其中,有一个婴儿正好降临,天生自带龙虎法相,大有帝王之姿,引来无数护道者相助。
你这个中原之主,与这个人非亲非故,你会作何感想呢?
你还坐得住吗?
以现在的佛门。
只会将其占为己有,然后美其名曰,是他们所书写的经书。
此子。
佛门高僧转世也!
……
古砚尘拿出银圣人刻刀,力量加持于舌尖,轻吐五字。
“封禁华严经!”
言出法随。
古砚尘瞳孔一缩。
这本经书。
所蕴含的力量过于庞大,言出法则所带来的反噬,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整个身体瞬间裂痕不断,宛如陶罐一般,或许只要清风轻轻一吹,就会支离破散了。
可。
银圣人刻刀还未弥补古砚尘的伤势,身体裂缝之中便有一道道金光射出,流转在身体周边,正在抑制裂痕的加大。
同时。
整个银圣人刻刀碎裂,化为滚滚浩然正气,直入了古砚尘体内,彻底抑制住了反噬。
空中莲花消散。
这本经书也被彻底封禁,没有流露出任何光芒来,丢在书海之中,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它。
严华经。
属于三藏中的经藏。
讲定学。
意业。
如此来看。
旁边的一张纸。
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大乘佛法!”
何为大乘。
如果说。
现在的佛门,总体就是一个披着伪善皮,只为自己利益的恶魔。
披着伪善皮的他们,勉强能够称之为小乘佛法。
那么。
大乘佛法先渡人后渡己。
众生平等。
众生皆为佛。
万法可入道。
……
古砚尘恢复差不多后。
他这才唤来权无天,将封好蜡的两张纸张,递交给了权无天。
“权叔。”
“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将这两个东西,送回大周府城,任何一座天机楼。”
权无天接过,并未多想,转身就走。
待人走后。
古砚尘又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他又不是什么神经病。
没人招惹他。
就将人家的体系搞得支离破碎,搞得一些无辜之人,也是受到牵连。
万物存在。
皆有存在的道理。
古砚尘呢喃。
“识趣点吧。”
在古砚尘的计划中。
现在。
并不是对佛门动手的最佳时机。
内乱未平。
……
一日后。
山海关内。
上万工匠,被蒙毅召集而来,正在根据图纸,修建一座宫殿。
整个关内。
完成了血洗。
蒙家军的一言堂。
古砚尘还是当甩手掌柜,没有让任何一个与他有关的人,去参与蒙家军的军事。
至少。
明面上的人是没有的。
报之以桃。
还之以礼。
正在修建的宫殿,就是蒙家军给出的大礼。
两日后。
山海关的消息,也是传遍了整个大秦。
咸阳城中。
王位空缺。
朝会井然有序的进行。
听到山海关的消息后。
扶苏,三公九卿,无疑是异常的亢奋,时隔三年,再度听到了捷报。
“好好好!”
王翦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其高兴程度。
三公九卿异常识趣。
他们高呼。
“大秦万年!”
“大秦万年!”
“大秦万年!”
“……”
扶苏头脑运转飞快,当即道:“即刻将消息传播各地,使者现在到哪了?”
王翦想了下。
“想必!”
“现在已经入京了!”
秦王更替。
需告知大周。
得到大周的承认,如此才是名义上的秦王。
不然。
只能算是。
乱臣贼子。
天下诸侯,是可以群起而攻之的。
扶苏攥紧了拳头,道:“传令各郡,厉兵秣马,时刻防备其他诸侯的进攻。”
更替的这个空隙中。
其余诸侯王。
可没有那么好心,就这样任由王权更替,他们会出兵,要从大秦这块肥肉,咬下一大口。
大秦所有人承认都没用。
需要大周承认才行。
提前做好防范。
才能保证疆土不失。
……
大周。
洛邑。
城门紧闭。
不断有国公卫得到帝令之后,领着上千骑兵,出京抓人。
审讯还在继续。
牵扯之人。
太多太多了。
文相当官多少年,他的根就有多长多粗。
哪里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解决的?
前来之人。
王贲。
他带着亲卫,看着紧锁的大门,轻叹道:“我们也是能够修建这样规模的。”
感慨过后。
王贲仰头怒喝。
“秦王使,奉秦王之令,前来拜见周帝!”
异姓诸侯国。
不会称呼为陛下。
只称呼周帝。
北阳。
有些例外。
他的声音。
得利于真气加持,身若猛虎般,在洛邑上空响彻开来,迅速传开。
京都。
各方势力。
听到这话后。
有人皱眉。
有人感慨。
武安君府。
古轩辕喝着茶,坐在他对面,是满脸春光的老狐狸,酒喝多了,有些昏昏欲睡,坐都坐不稳。
话也变多了。
“呵呵!”
“可惜了秦王啊!”
“帝王不可长生,以他的雄心壮志和胸怀,若能打破这个禁忌,恐怕九州之地尽在他的脚下。”
“那个时候,连您,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惜了虎父犬子。”
“不过。”
“这倒是成全了小魔头。”
秦王嬴政。
三公九卿。
人才济济。
诸子百家拜服。
若非寿命受限,还真能不断向外扩张,从而占据整个西南方,与内忧外患的大洲分庭抗衡。
秦王嬴政还活着的时候,武安军就是一个受到节制的人质罢了。
不会重新掌权的。
古轩辕听到这话,乃是事实,他并不生气,不急不缓的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推到了他的跟前,道:“与你打一个赌如何?”
老狐狸一口喝下,咂巴了下嘴,道:“您说。”
“赌!”
“臭小子,会不会放权?”
老狐狸眯眯眼。
“您先说?”
古轩辕笑道:“一起?”
二人相互点头。
紧接着。
二人脱口而出。
异口同声。
“会!”
古轩辕听到之后,心中略感无奈。
他想听到不同的答案。
放权。
危险系数太大。
也容易受到蒙骗。
若不是担忧古砚尘,他也不会早早就将天兵,交给古砚尘了。
有了天兵这些耳目在,想要欺骗古砚尘的难度,也就不如加大了许多。
古轩辕不知古砚尘有望气术,作为长辈的,在担忧自己儿孙的时候,总会变得感性了许多。
老狐狸轻笑着。
“这倒是没办法的事,这就是那臭小子的魅力所在啊,也是因为他,才能够轻而易举打破常规,他的位置反而变得格外巩固。”
国子监是这样的。
征西军也是如此。
虽未时刻掌权。
可在他们的脑海中。
早已烙下古砚尘。
古轩辕轻笑了下。
“看来我想的还没有你通彻。”
老狐狸轻轻摇头。
“兵圣大人统领全局,自然不容有失,小魔头终究还小,有您们这些长辈替他扛着,自然有放权的资本,况且,在这乱世将起之日,以真心得到的自己人,才是最值得托付的。”
“使者如此之快,不正是以真心相待,所获得的好处吗?”
古轩辕笑了。
拍他马屁。
并不受用。
可拍古砚尘马屁,那可是极为受用的。
“无法,去地窖中,取一坛清圣来!”
声音悠悠传来。
“是,老爷”
……
秦使入京。
虽说。
大周与各大诸侯国之间的关系僵硬,这个时候明面上的大度还是要装一装的,不至于刻意刁难。
也在此时。
女帝停下手中动作,令梅花内卫监督三司会审,暂时停了审讯。
令诸公入朝。
诸公人人自危。
他们低着头,走在官道之上。
有人一边走,脚下有所轻颤,带着颤声。
“结束了?”
“陛下不会是要秋后算账,搞株连吧?”
不提还好。
一时人心惶惶。
女帝杜绝一切党派参与此事,她更是亲自在那里监督,想要从中操作一下,都没机会。
党派一倒。
百官遭殃。
谁也不知道自己政敌手上,有没有自己的把柄在?
不慌那是假的。
武相刚想开口,抛砖引玉,引出文相,却发现身旁那人早已没了踪迹,只好看向了左相。
“左相,你怎么看?”
左相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想通了之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道:“无所谓,我又没参与这件事情,怕个啥?”
武相一时无语。
什么时候?
左相这般行为了?
武相只好作罢。
……
一炷香后。
万象神宫。
女帝身着帝袍,或许长期工作的缘故,身上增添了一丝威严,更令人拥有一股征服之欲。
她颇为劳累的靠在龙椅上,却有些让人心痛。
她的行为。
不符合帝王之仪,诸公倒也没有硬着头皮去作死。
他们进入大殿后,直接装瞎,随后拜下。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
女帝懒得浪费时间,随意摆摆手。
“都起来吧!”
诸公缓缓起身。
只见。
女帝并未针对他们,还真是为了前来的秦王使,淡淡开口。
“宣秦王使!”
诸公无不松一口气。
他们活下来了。
文党的火。
没烧到他们。
很快。
随着门外内卫一声低喝,将军之子的王贲,快步来到大殿中央,面对诸公的目光审视,他不卑不亢,高举国书,并未参拜。
“见过周帝!”
女帝没有计较,有国书在手,他相当于秦王,故而一摆手:“何事?”
王贲声音铿锵有力。
“秦王更替!”
“奉新王之令,特来呈上国书。”
一言下。
就像是一个温度高的足以冒火的陨石,砸入了小湖里,瞬间沸腾了起来。
胡亥没了?
六国余孽。
是谁夺得了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