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下。
唯有一个字。
可形容。
快!
快不可及。
璀璨剑光现。
斩天拔剑术。
天地一剑斩,仅是这一道光芒,如长虹贯日,留下一道纯白的天之痕,横绝在这天地之间。
所有人。
因白光的存在,根本无法看清天幕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公议汪眼前一阵空白,失去了所有视线,刚刚嘴角浮起的弧度瞬间落下,一种无法诉说的未知感,涌上心头,随着心脏的跳动,蔓延至全身。
古砚尘顺势踏步向前,行走百米,几乎来到跟前,手掌翻转天命剑从上劈落。
徒然。
公议汪的身体从空中摇摇坠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动作呈现跪拜之姿。
在白光的遮掩下,没有任何人看见公议汪的惨状,只能听到耳边传来的轰鸣声,让东郭学义和吴帝二人感到不安。
公议汪被一剑仙人跪锁定,所有的力量完全被封锁,无法动弹分毫。
他瞬间绝望了。
公议汪惊恐大喊道:“陛下,救我!”
吴帝听到这求救的话语时,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在是否搭救的抉择中,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最终。
他一咬牙,刚准备提腿搭救,仍旧是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的声音,再度在这天地间响起。
“此身!”
“当瞬息至公议汪之前!”
“此剑!”
“当诛仙!”
浩然正气动。
金,银圣人刻刀刚刚出现,又溃散开了,弥补了古砚尘使用言出法随的反噬。
古砚尘身形瞬消,一道完全不属于这人间的力量,强行将其抽离虚空,使其身体出现在了公议汪的跟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手中天命剑之上,覆盖上了一层清光。
古砚尘眼中一瞥,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以及招揽之心,轻挥天命。
一剑斩出。
如龙吟出鞘,剑意之中蕴含着一股恐怖的帝威,如帝王降世,撼动乾坤。
“噗!”
随着声音清响,天地间的光芒也随之散去,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残影,倒映在那天地之间。
随着白光的散去。
一道血线飞溅当空,有一颗人头在空中翻滚,滚落在了吴帝的跟前。
公议汪瞪大着眼珠子,眼中写满了愤恨。
愤恨之中。
又有一股绝望,仿佛用愤恨来压住心中的绝望,给自己留有一点点颜面。
吴帝见状,即便后面有桌子在,也仍旧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当场吓瘫在地,面部不停控制的抽搐着。
活得久。
知道的事情多,见识也广,城府更加深。
可。
他活了这百来年,从未见过一个人间仙,戏剧性的在自己的面前被如此轻而易举的取走了性命。
就好像。
堂堂人间仙,就像是一个蝼蚁一般,古砚尘就是随意在大街上行走,随脚就将这只蝼蚁给踩死了。
这……
还是人吗?
至剑光现。
到吴帝瘫痪,不足三息。
东郭学义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他强行停了下来,并快速向后倒退几步,与洪安民保持安全距离。
与此同时。
洪安民口中的符箓,也耗尽了,身后的九霄神雷天尊法相,连同天地间的神雷随之散去。
正常的光芒。
再度洒落而下,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吴帝和东郭学义两人,几乎都吓傻了,完全不敢擅自乱动,生怕遭遇不测。
这!
太强了。
洪安民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怎么也掩饰不住,只能将恨意转移,落在了东郭学义的身上。
这是道尊的符箓。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四城守卫和骑兵挟持百姓,以此来要挟他们,断然不会用。
九霄神雷天尊法相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法相,斩其主力,即便还留下活口,也完全无伤大雅。
要知道。
他现在是。
道武同修,以武为主,以道为辅,人间仙!
以大军现在的情况,即便能够结成军阵,又能发挥出多少威力来?
东郭学义不用抬头,都能够感受到那道仇视的目光,心中一颤,低头看了一眼吴帝。
吴帝吓坏了。
东郭学义一咬牙,大难临头各自飞,哪里还管所谓的江湖情谊?
东郭学义脚底一溜烟,往反方向飞去,转眼便没了踪迹。
古砚尘感知一下自身情况。
每次使用之后。
真气恢复好了之后,古砚尘都会以一复制三。
现在。
体内真气所剩无几。
肉身有些酸痛。
金银圣人刻刀不在。
还剩下两个手段,御剑术和朱厌。
古砚尘的情况与常人不同。
他精通儒道,剑法,元神,以及规则……
当然。
若再出现一个人间仙。
古砚尘在暴露底牌之下。
再诛一仙,完全可以的。
无需他人庇护。
他一点头。
洪安民脚踏雷霆,裹挟雷龙,紧跟上去。
古砚尘手中翻转,圣人刻刀出现在手中,好似察觉出了古砚尘想要做的事情,轻轻的发出了颤声。
古砚尘走了过去,距离吴帝不到一米距离。
“此地两米之内,当封禁一切,无人可窃听!”
语落。
古砚尘身上涌现出一道清光,化为一道屏障,将二人笼罩了起来。
圣人刻刀一阵悲鸣,非常心不甘情不愿的轻颤一下,金色的光芒落于古砚尘体内,抑制住了反噬。
“啪!”
圣人刀身之上,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痕,并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成一块石刀。
任何武者要想恢复真气,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河神的这门规则,要啥使用,是需要体内的真气没有任何的减弱,古砚尘现在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迟则生变。
当然。
要想恢复如初,也不是什么难事。
天书吐点气运便可。
天书可吞了好多气运。
……
屏障之中。
帝冠落于地上,吴帝头发披肩而散,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这活了百来年的西北王,彻底失去了希望。
苦心经营上百年。
凉府。
固若金汤,就算数倍兵力来袭,也难以将其攻打而下。
百万大军守城。
两尊人间仙。
这样豪华的阵容,要想将其覆灭,诸侯国至少要得倾半国之力。
可现在呢?
就两个人!
将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全部给摧毁了。
古砚尘并不知道他是否也被大周儒圣设下禁忌,所以思绪了一会儿,方才问道:“你与妖蛮勾结了?”
吴帝自嘲一笑。
“呵!”
“胜者为王,败者寇,我输了就是输了!”
“北阳世子啊,你要杀我,你还要询问于我?”
正常情况下。
根本不用问。
死人。
什么脏水污水,都能够往死人的身上泼,反正他又不可能活过来。
忽然。
吴帝想到了什么,抓着桌腿,缓缓起身,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你不说,我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虽说我造反了,可我终究是姬家人,你只是一个外人,只有自家人才能够惩罚我,一个外人敢杀姬家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呵呵呵!”
“世人都说你出身好,可终究比不了我啊!”
他最大的身份。
便是姬家人。
最大的世家。
吴帝见古砚尘沉默,反而变得变本加厉。
“呵呵!”
“而且。”
“你说,谁能相信我造反,谁又能相信我自立?”
“你太急了!”
“哈哈哈!”
吴帝狞笑着。
并非没有道理。
以凉府的情况。
只要他死不承认,也没有广而告之,一切的一切都能够被定义为诬陷。
甚至。
他还能倒打一耙。
齐太平这么一告,即便是真的,宗人府也只会认为是假的,甚至还会借着这个机会,将大逆不道的古砚尘赶尽杀绝,捍卫大周。
局势瞬间反转。
当然。
这一切一切的前提,都是在古砚尘不敢撕破脸的情况下。
天下人都以为。
北阳不敢。
撕破脸。
大军开战。
身为人质的古轩辕,将会被当场杀死,以鲜血祭旗。
古砚尘:“……”
这人。
脑子不好?
误会了什么?
吴帝看着古砚尘沉默,笑得更欢了,完全就是一副仗着你不敢杀我,肆意妄为的姿态。
“对!”
“我就是和妖蛮勾结了,那又如何!”
古砚尘:“……”
假的。
虽然不想承认。
他这话。
是假话。
古砚尘刚想开口,防止这白痴说多余的废话,还是让他清楚一个事情。
我想杀你。
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吴帝刚刚还在得意洋洋,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大脑,再度被恐惧占据。
吴帝还没开口。
古砚尘一剑斩出。
“咻!”
剑起剑落。
天命将吴帝整个臂膀掀去一半,剧烈的疼痛之下,使其冷汗直流,蹲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啊啊啊!”
古砚尘一脚踢到吴帝伤口上,将其人掀倒在地,手中一甩,长剑往大腿上插去。
“噗!”
“啊!”
人被插在地上,根本无法翻身,只有发出那凄惨的哀嚎之声。
整张脸变白了。
“疯子,你真是一个疯子,我可是皇室宗亲,你怎么敢动我啊?”
古砚尘抬眸。
吴帝骂娘的话,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忌惮的看着古砚尘。
他想通了。
古砚尘虽然不敢杀自己,可还是能够折磨自己的,人在屋檐下,还是适当的低低头。
老实了。
古砚尘问道:“八大商之中,有谁与地府勾结,你是否也参与其中?”
吴帝心中猛跳,眼神躲闪着,看着大腿流下的鲜血,变得格外识趣。
他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地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还有,我为什么和八大商勾结?一群卑贱的东西!”
全假!
古砚尘问。
“秦商,参与在其中?”
吴帝摇头。
“汉商,参与在其中?”
吴帝再度摇头。
古砚尘接连将剩下六大商,一一询问。
得到的答案都是。
吴帝摇头!
古砚尘心中却泛起了杀意。
都是真的!
古砚尘接着道:“你与八大商合作,是勾结妖蛮,贩卖军械?”
吴帝咬牙道:“我从未与妖蛮勾结过,你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这是实话。
他并没有和妖蛮勾结。
可他却避重就轻了。
现在。
古砚尘明白了。
其一。
皇室宗亲,许党贩卖军械给八大商,至于军械的下落,就不在吴帝的考虑范围之中。
八大商。
都参与进来了。
这样的话。
古砚尘倒是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了。
不过。
要想一下子动手,也是不现实的,需要循循图之。
其二。
吴帝和地府有所联系。
接下来。
就没那么好问了。
圣人禁忌不同。
如果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其本人也是不知情的,望气术也无法得出真伪。
古砚尘可不想一下子将他的价值榨光,问道:“先帝死了吗?”
吴帝大汗淋漓,没有拒绝回答的机会。
“不懂!”
“估计死了!”
真话。
先帝。
比隐藏的还要深。
恐怕。
知道先帝是否身死的人,就只有大周儒圣了!
虽然没得文曲星,但终究拥有圣人手段。
倒是个麻烦事。
古砚尘也不好直接问关于儒圣的事情。
而且。
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大周儒圣,并不知道自己没有身死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触犯禁忌。
是否会让他察觉到?
一两次是巧合。
可第三次第三次,终究会起疑的。
想到这。
古砚尘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某个老头子,真是不靠谱,这种时候,搞什么周游列国?
想问东西都问不了。
一个巅峰状态的圣人,只要他不想让人察觉到踪迹,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他。
所以。
在不触犯禁忌的情况下,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是最保险的。
古砚尘斟酌一会。
“齐太平,来此干什么?”
吴帝心中一跳。
前面这些问题。
倒是无关紧要。
说了也没事。
没有任何证据。
唯有此。
不仅证据被齐太平取走了,还有可能会将地府,暴露在明面上。
他不能说。
就算证据真的暴露了。
他也不能说。
吴帝哀嚎出声,捂着伤口,大叫着。
“啊啊啊!”
“好痛啊!”
“快给我疗伤,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古砚尘心平气和问道:“不说了?”
“救我啊!”
“快点!”
既然不说。
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古砚尘轻挥衣袖,天命剑飞起,直取命脉,贯穿了他的咽喉,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
“噗通!”
吴帝倒下了。
眼中。
写满难以置信。
不敢相信。
古砚尘。
真的敢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