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体系之中。
武夫常因手段粗暴且不讲道理,而被人鄙视,甚至连妖魔,见到武夫,都会鄙视的骂一句。
粗鄙武夫。
但武夫的强大,却是毋庸置疑的。
堪称同阶无敌。
昔日的丐帮帮主,洪安民,便是一位神游帝境的武夫,距离人间仙境,只差那临门一脚。
……
国子监。
龙车缓缓停下。
古砚尘在阿青的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
古砚尘抬头望去。
或许。
因开学礼结束的缘故,整个山门前,并没有见到其他学子,倒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幽静。
古砚尘侧头看向旁边的阿青,语气严肃说道:“今日你不得动手,听到没?”
阿青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听到古砚尘的语气有点严肃,却是不敢违背,委屈的低下了头。
可阿青想到古砚尘,让她不许低头,生怕又被凶,又赶忙抬起了头。
古砚尘无奈摇摇头。
“走吧!”
古砚尘和阿青并肩而行,后者是被拉着的,不然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偷偷溜到最后面。
洪老跟在后面。
三人走过台阶,来到了不久前的广场之上,迎面有两个身穿官袍的大儒走来。
左边那个,体型相对来说比较消瘦,整张脸都是蜡黄色的,身穿五品青袍,胸前的扑子绣白鹇。
右边那个,体型肥胖,胡须倒是挺长,六品青袍,扑子绣鹭鸶。
皆是国子监博士,在名单之中。
左边那人眼睛一眯,像鹰眼一般,透露着一丝诡异,语气更是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北阳世子吗,因何事再度光临国子监?”
右边那人语气一沉,淡淡道:“国子监毕竟在世子眼中,只是小庙罢了,容不下他这尊大佛,还……”
他话语还未说完,眼前只见到一道亮光闪过,随即咽喉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痛使其脸部变形,下意识的双手紧紧握着伤口,大量的鲜血顺着手指缝流出。
他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道:“你怎么敢……”
古砚尘手中天命剑一甩,剑上的鲜血被甩落,眼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淡然,似乎眼前的不是人。
那瘦弱男子只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冷意贯穿整个身体,嘴角不停控制的抽搐着。
他僵硬的抬起头来,正好对视到了古砚尘的目光,吓得连半个字都不敢说,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
他从未感受到死亡距离他如此接近。
他意识到了。
他们错了。
错的离谱。
武安君,稷下学宫等人迟迟没有动静,不是不敢,而是根本没必要。
古砚尘根本不是他们随意能够拿捏的小白兔,而是一直尚在成长的雄狮。
雄狮虽小,亦能狩猎。
可他没跑几步,双腿发软的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耳边听到那步步紧闭的脚步声。
他惊恐大叫道:“别杀我,不关我的事啊!”
狼狈不堪。
谁能想到,面对百姓,亦或是学子,高高在上的他们,怎会有如此结局?
古砚尘没有理会他,与他擦肩而过,朝着国子监内部走去。
看到远去的背影,原以为捡回一条小命的他,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余光却见一张大手朝自己伸来。
“不……”
……
国子监。
国子监内部古砚尘并不陌生。
毕竟几年前,他就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倒也没学到什么就是了。
古砚尘穿过广场,才是来到了真正的国子监,在最远处有一座高山,供奉着圣钟。
也是最神圣的地方。
国子监之中,只有女帝和祭酒能够登山。
即便仗着身份和年幼的古砚尘,也是没有人靠近传说中的圣山。
高山之下。
和寻常的城镇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那些住宅区,生活的都是大儒和学子罢了。
古砚尘还未前进,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道:“老狐狸,你咋来了?”
那人。
拖着背,手里拿着一个扫把,目光幽幽的看着古砚尘,想要将他看透。
最终。
老狐狸看不透。
他轻叹道:“以你的身份,你不该杀人的,总归是不好的。”
确实。
上一秒。
还为国为民。
下一秒。
就展开屠刀。
昔日古砚尘再怎么王八蛋,也没有奸淫掳掠,还杀人啊!
现在。
他杀人了。
杀的还是国子监大儒,还是朝廷命官。
这无疑是天塌了。
古砚尘耸了耸肩,对这老狐狸无所谓笑道:“我不在乎。”
老狐狸摇摇头。
“有些人读书读傻了,真以为读了几年圣贤书,打压了几年稷下学宫,就真的以为这天底下,是他们说了算!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当家作主了!”
文官,杀人无需动刀,终究是文官握着笔杆子,和钱袋子。
在这种权势之下,难免让人飘飘欲仙,感觉自己行了。
稷下学宫在洛邑处境倒是不太好。
国子监的出现,朝廷在任选官员有了更多选择,主要还是会选择国子监,而不是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在朝堂之上,也有高官,也有坐冷凳子的,更有的被打发到某个府内当个两三年的小县令。
或许这些年来。
以及古砚尘都被毒害了,稷下学宫都没半点反应。
或许觉得自己行了吧。
古砚尘笑笑不说话。
老狐狸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又张了张。
欲言又止。
他十分的纠结。
最终。
老狐狸打开酒葫芦,把里面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空荡荡的酒盆子丢给了古砚尘,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拭着嘴角的酒渍道:“小魔头,给我装满了。”
古砚尘望着酒葫芦,点了点头,随手挂在了腰间,向着前方走去。
……
国子监。
听着学者的汇报。
所有人面色一沉,神色变得格外的阴冷。
有人当场站了起来,厉声呵斥道:“你说什么,那小子不是服软的?”
“怎么杀人了?”
“是不是打压的太过了,从而惹怒了那小子?”
学子欲哭无泪,道:“那两位博士都死了呀,我离得很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感到不安。
“那小子现在去哪里了?”
“去朝圣殿了!”
开学礼过后。
所有学子,前往朝圣殿,参拜圣人。
若天赋异禀者,也可能得到圣人的赐福,在尚未得到功名之前,直接得到才气灌顶,正式迈入儒道体系的道路。
那里。
是仅次于圣山的地方。
他们听到古砚尘前往的目的地时,一个个神色大变,只因为公涞一家子被藏在了那里。
那小子。
到底想干什么?
……
朝圣殿。
位于国子监东部。
此处与稷下学宫的众圣殿有所相同,都是供奉着圣人雕像。
说来也好笑。
国子监大部分的布局,和稷下学宫相同。
不过呢。
读书人之间的事情怎么能说偷呢?
那是借鉴。
在大殿面前。
拥有九尊圣像。
圣像之下,则是密密麻麻的诗祖或半圣,以及对人族有重大贡献的伟人。
在圣像后面。
便是朝圣殿,能够容纳上万人。
此时此刻。
公涞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忧虑。
针对是真。
打压是真。
甚至让古砚尘背负不尊师重道一身也是真,如果有机会,要将古砚尘在儒道这一体系中,彻彻底底摧毁。
甚至于。
祸及夫子。
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按理说。
没有任何的证据。
他只不过是身为司业秉公做事,极端了点罢了。
可他还是感到不安。
朝圣殿之外,不少公涞的学子,自愿留了下来。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那两百来个学子,同一瞬间侧头看去。
看到古砚尘时,眼中写满了对纨绔子弟的不悦,隐藏在眼中,不敢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