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在场的学子们都是瞪大了眼珠子,嘴巴更是张得极大,甚至能够吞下整个拳头。
有些许学识的学子,低声呢喃着道:“圣钟天赐!”
“好一个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首诗完完全全符合古砚尘当前的处境啊!
应情应景。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啊!
他们不由感到一阵惊讶,任谁也没有想到,大周第一纨绔子弟居然拥有如此才学。
当然也有刚刚入学的学子,或许不知蕴含的意义,可再怎么不知道,也知道圣人钟二响,就足以证明这一句诗,不是打油诗,而是足以传道的诗句。
同样的。
古砚尘绝不是那胸无大志之徒。
之前的传言。
或许是真的。
古砚尘真是一跃九境的小圣人,他开窍了。
羡慕嫉妒恨诸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
而御空而立的公涞。
公涞胸中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额头之上更是多出了一抹汗水,浑然忘记去擦拭。
这个时候。
他已经来不及震惊了。
而是如何亡羊补牢。
他身为国子监司业,确确实实拥有以尊师重道为根基的国子监将不尊师重道的学子逐出国子监的资格。
可若是。
逐出国子监的学子,是小圣人,并且拥有滔天文才呢?
那么就会变成。
公涞目不识珠,导致将来的圣人与国子监为敌。
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后,恐怕天下的大儒,都会嘲笑公涞是有眼无珠之徒。
万一!
在将来古砚尘成圣的话。
国子监再也无法洗刷这个罪名,乃至于背负千年,万年的骂名。
寻常这般天才也就罢了。
可。
偏偏那个天才是古砚尘。
他的身份。
还是如此的特殊。
甚至可能!
国子监将会覆灭。
圣道之争。
朝廷向来不会阻止,即便古砚尘大恩有大量,可仰慕古砚尘的追随者可不会。
况且。
古砚尘还不是那种人。
公涞却大汗淋漓,他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需要及时弥补。
看他样子,另有心事。
待众人回过神来。
前面。
那里还有古砚尘的踪迹,早已经离去。
……
“咚!”
“咚!”
圣人钟二响。
钟声传遍整个洛邑。
各方势力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眺望着国子监的方向。
他们眼神之中,大多是看不起的。
看低之中,却又隐藏着一抹冷然,儒家之人更甚。
国子监。
得朝廷支持。
底蕴自然不少。
这么说吧。
儒家体系。
从古至今。
只出现过八位圣人。
第一位为孔圣。
孔圣的弟子。
孟,荀,曾,子思,颜。
他们五人又是占了后面的五个圣人名额。
但。
前六位皆已身死!
他们死后。
无圣人镇守的稷下学宫,又拥有不少财宝,自然惨遭毒手,不少文宝失窃。
至于文宝的下落,自然是不知所踪。
文曲黯淡。
这个时候,孔浩然成圣了,保住了儒道的繁荣昌盛,遭遇了一场动乱之后,稷下学宫变得格外的团结,朝廷不愿看其一家独大。
才有了分化。
也就是国子监。
按辈分来说。
孔浩然和昔日儒家弃徒,当今左相算是同一辈的。
三十年后。
第八位,大周儒圣诞生。
可以说。
国子监,除了拥有大周立国天书之外,甚至那第八位圣人,也是前往了一趟国子监,这才成圣。
昔日稷下学宫失窃的文宝下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哪。
稷下学宫遭此一劫后,底蕴变差了不少。
却还是天下读书人心中向往之地。
因为历代圣人,除了大周儒圣之外,皆是在稷下学宫担任过山长一职,教导学子。
稷下学宫。
及儒家正统。
名声任何人都想要得到,更别提是读书人。
……
大殿之内。
满朝文武正在上朝,汇报各地的情报。
文相方山岳轻挥衣袖,声音显得格外的淡定从容,道:“自年前,北阳王屠杀妖蛮五百万后,妖蛮对大周的仇恨更甚,西北军回禀,这段时间,派出去的斥候,皆是不见下落!”
“疑是妖蛮打算再起兵戈!”
左相炸了,吹胡子瞪眼,对着龙椅之上的女帝大声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大周百姓们,刚刚将粮食耕种下去,那里还有粮食支持起兵戈。”
“而且!”
“他们那群莽夫,知道什么?”
“打仗的粮草,后续的抚恤,难道都不是钱吗?”
“谁给?”
“他们给吗?若是他们愿意给,微臣绝无二话!”
“愿皇上与民更始,施恩于天下啊!”
大周四相性格各有不同。
文相,方山岳,淡然似水。
昔日大周儒圣是他知己,儒圣身陨后,方山岳继承了他的势力。
武相,武无敌,粗中有细。
总领大周军方事务。
左相,诸葛社稷,性情暴躁。
国子监第一任祭酒。
右相,性情随和。
武无敌身为武相。
也是知晓。
现在大周的情况其实并不好。
先帝驾崩,大周儒圣死亡,女帝临危受命根基自然是不稳。
再加上古踏天屠杀而势起,以至于诸侯王气焰十足。
现在的这种情况下。
大周确实不适合起兵戈啊!
当务之急。
大周需要稳妥的发展,更好能够培养出一尊新圣,来维持儒道之上的平衡。
毕竟。
儒道至圣。
此时。
圣人钟响,传播整个大殿。
“咚!”
“咚!”
……
稷下学宫。
位于洛邑东境。
百年前。
孔浩然成立了书院后,山长之位也由一变多,由各个学派担任。
共有十三座高山拔地而起,山峰直入云层之中,倒显得如同仙境一般,地形奇特险要。
山峰之上。
石头遍地,杂草丛生。
不少身穿儒袍的儒生并不嫌硌屁股,席地而坐,甚至有些儒生爬在不远处的树上,静静聆听着。
只因为。
今日是古踏地的讲学。
古踏地身袭黑袍,头戴玉冠,双目如星辰一般,奥妙无穷。
却在此时。
“山长不好了!”
有一儒生冲入讲学之中,破坏了讲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上来。
古踏地并不生气,面带微笑,随意道:“此气当顺!”
儒家手段。
言出法随。
一道清光拂过。
那人便是气顺过来,当即长拜而下,道:“北阳世子被逐出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