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甜甜忽然有一种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的感觉。
就连知夏也愣怔了。
秀儿说道:“我说的是认真的,希望你认真对待。”
说完,她拿着水盆出去洗澡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
甜甜见知夏站在那没吭声,她急忙又躺下继续看书。
以前就不怎么喜欢知夏。觉得她总是在故意做着大家闺秀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烦。
现在就更加不喜欢了。
如果知夏直截了当的说:“我就是喜欢云泽,我就是要和你抢。”
或许这时候甜甜还能佩服她一下。
可是,现在她是打从心眼里鄙视她的。
过了好半天,甜甜才听到知夏低语道:
“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虽然知夏没说什么恶毒的话,甜甜却情不自禁的一阵发冷。
忽然觉得:或许他们都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也许正如知夏所说:她并不喜欢云泽,她接触云泽只怕是另有目的。
这个想法让甜甜全身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她急忙转回头,继续低头看书。
但是一旦心底有了怀疑,就会瞬间生根发芽,怎么可能轻易的忘记?
此刻的她,即便是看书也是看不进去的。
林月在临城的事,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而且,食品厂那边也需要长期有人坐镇。
因此,林月便和夏青山商量,她暂时不回燕京城,过上一两个月等这边的情况走上正轨再说。
而且,看样子李默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夏青山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李默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林月默了默回答道:“应该不超过一个月吧。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哥哥。”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都是因为有他帮忙,我们才能把日子过起来。”
“如今他已经快不行了,我希望能够陪着他走完最后的路程。好歹也能送他一程。”
夏青山‘嗯’了一声说道:“如果快不行了,和我说一声。我赶回去。”
林月并没有拒绝,答应了下来。
随即问到两个孩子,夏青山说:“孩子们都很好。”
“我周末没有回去,厂里的事很多。他们要是有事会直接打电话到我办公室的。”
林月此刻心情有些乱,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挂了电话后,忍不住看了看天外的浮云,觉得:人这一生啊还真是崎岖坎坷的很。
今年对于林月来说还真的是波折不断。
就在她和夏青山通话完大约7天的时间,林康终于被执行了枪决。
他走的时候很平静。
林月来送他最后一顿饭。
林康却笑了笑说道:“以前很想吃各种好吃的东西,大鱼大肉管够才行。”
“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为什么以前我就没有这样的觉悟呢?”
“如果那个时候能想得通,好好的过日子,是不是现在就另一番风景了?”
林月抿着唇没吭声,心底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
人这一生真的是变幻无常,林康最后还是喝下了断头酒。
他被执行枪决后,尸体送到了医学院,会作为解剖之用。
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林月终于把林康的事处理完了。
尸体完全解剖完后火化,她还是交钱把他的骨灰拿了回来。
按照林康生前的遗愿,将骨灰撒向了大海。
林康说:其实他也很向往自由,也很想去海边。
总听说大海很宽广,可以容纳所有的污秽和不甘。
甚至有无数的生命在他的怀抱里,尽情的生活着。
林康希望:大海也能接纳自己,让他能有一个归处。
林月站在船头。
将林康的骨灰撒向大海的时候,忍不住呢喃道:
“你只看到了他的宽广,看到了他胸怀里无数生命自由畅快的景象。”
“却没有看到那些涨潮后被海水丢弃在岸边的垃圾和尸体,其实它最是小心眼了。”
海风吹拂而来,似乎是林康的哭声在林月耳边呜咽。
林康离开之后不到三天,噩耗再次传来:李默快不行了。
林月打电话给了夏青山。
夏青山赶紧买飞机票往回赶。
而与此同时,阮娜也在燕京城的机场接到了另外的一个人。
当阮娜看到这人到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在她没有出现之前,阮娜还在想着:叔叔多年不见,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如今再一看却发现:他和夏青山几乎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她比夏青山要苍老了很多,也比夏青山白皙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一些。
阮娜走过去迎向了他,亲切的叫了一声:“叔叔。”
阮耀辉看着面前婀娜多姿的阮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娜娜?”
阮娜点头。
阮耀辉惊讶不已的说道:“多年不见,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你很像你的母亲。”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很小,我也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不对。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你。”
“嗯,的确没有你。我是到了国外之后才听说你出生了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好在还有你这个亲人呢。”
阮耀辉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眼眶泛红,老泪纵横。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头发也已经白了。
当他再次回到祖国的时候,往事在心头历历在目,心里真说不清是个啥滋味儿。
阮娜吸了吸鼻子,急忙说道:
“二叔,这一路疲倦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说。”
“我给您订了酒店,走吧。”
二叔说道:“干嘛要住酒店,你不是也在这燕京城住吗?”
阮娜微愣说道:“我是在工厂附近住,家里的宿舍不怎么太合适。”
随后顿了顿说道:
“我们那倒是有地方,只是比较偏远,不在市区里,怕二叔您不适应。”
阮耀辉说道:“你这孩子。大家都是从苦时候过来的。”
“我小的时候七八岁就挑着担子去敌军那边卖红薯,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累没有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