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廊里可没有什么焗油，营养膜之类的东西。
“那就来个波浪吧，不过是发尾，不是全部。”
刘丽惊讶的张嘴：“那怎么烫。”
林月被问住了，因为经常宅家里码字，林月基本不怎么注重形象，很多衣服都是休闲式的，再不然就是睡衣居多。
衣服都没换，头发就更简单了，一个皮套扎个马尾就完结了。
就算换个丸子头，也只是多了几个夹子而已。
烫头，不存在的。
如今，林月挠了挠头，最后想了想：
“那就，用最大的杠子，然后在发尾卷几下。让它看着蓬松一点就好。”
刘丽皱了皱眉头，还没这么干过呢。
“好吧，我试试。”
那边刘丽去准备了，林月在屋子里到处看了看，琢磨着怎么和她搭讪。
时间不大，刘丽出来了。
“这店里就你自己吗？”现在的发廊也是集体的，不是私人开的。
所以林月才会这么问。
“这几天天冷，还下雪，人少，我们就轮流过来，别的人在家里猫冬呢。”
“估计过几天人多了，他们就回来了。”
刘丽干活还是很麻利的，给林月整理了一下头发，直接点药水了。
那股子刺激的味道，林月差点被呛晕了。
原本打算闲聊，这会实在张不开口，无奈，只能忍着闭嘴不吭声。
等药水弄好了，要等待一会，然后上那个什么烤头发的罩子。
林月勉强忍了忍，开口和刘丽聊天。
“同志家里几个孩子。”
刘丽苦笑：“没孩子，丈夫死的早，我命苦。”
林月不赞同：“不是你命苦，是你男人没那个命享福，这样挺好的，免得有了孩子，改嫁还难，你也舍不得。嫁过去又担心孩子会受气啥的。”
刘丽点头：“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其实，我还真是希望有个孩子，那样我也不改嫁了，守着孩子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这么一说，两人很快便感觉熟悉了不少。
林月若是愿意，也是自来熟的那一种，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头还没烫好呢，就姐姐妹妹的叫起来了。
刘丽大一些，林月便叫她姐姐了。
“妹妹这是来亲戚家么，这一带来理发的人不少，。可一般见过的都有印象，没见过你呢。”刘丽好奇的问了一句。
林月轻叹：“别提了，我是来卖东西的，不过没找到人，这不是眼看着要过年了，想着捯饬的好看点，就来换个发型了。”
“其实，我给你说，我还是听到别人说：人要是倒霉了，换个发型刮刮胡子，有点倒霉也显不出来，这才过来的。”
林月这么一说，刘丽都笑了。
“妹子你太有意思了，还别说，这么一捯饬，还真是好看多了。”
“这一次啊，你一定会成功的。”
林月笑了笑：“哎，希望吧！”
“要是人都如姐姐你这么好就好了。可惜啊……”
说完林月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道：
“对了，我这里有点我们厂里的样品，给你用。挺好用的，洗完头香香的。”
说完拿出来一袋洗发膏，递给了刘丽。
“我跟你说，这是给你的，不是给你们发廊的，你偷着拿走。”
刘丽点头，拿过来洗发膏看了看：“这个，我好像看见过，是你们厂的产品？”
“是啊，挺不错的东西，就是打不开销路。”林月郁闷的道。
“为什么啊？这东西闻着味道就比那个什么海鸥的好。而且分量也大，你们卖多少钱。”
“我们供货价格是弹性的，你卖的越多，价格就越是便宜。”
“因为是刚开始销售，所以，我们可以给销售的人提成。”
刘丽有些惊讶：“提成？”
“嗯，对，就是……”林月开始给刘丽讲这种营销的模式。
刘丽听的眼睛贼大，等林月说完了，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那不就是扒社会主义的皮！”
林月吓的差点跳起来，她左右看了看，见这里没人，门外也没人。
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是，这就是为了给大家的一个奖励，怎么就成了扒社会主义的皮啊，你可别乱说话好吗？”
刘丽摇头：“这不是我说的，是我未婚夫说的。”
“未婚夫？”林月微愣，很快反映过来，她的未婚夫就是胡国祥了。
“国祥说，不久前有人找过了他，说要卖洗发膏的，也留下了样品，他还拿回来给我用来着，就是你这种，很好用。”
“我说这东西这么好，你怎么不卖。”
“国祥说，现在虽然上面号召改革开放了，可也是社会主义，而你提出来的那种方法，虽然很让人动心，却是在扒社会主义的皮，这是不对的。”
“他好不容易做到了这个位置，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这要是答应了你，不就是被资本主义思想腐蚀了。”
“是万万不行的。”
林月震惊。
原本以为，他们是害怕犯错误，现在看来，的确是害怕犯错误，而且是因为这种销售模式，让他们心生恐慌。
她怎么就忘记了，现在是1980年啊，很多人的思想都没有转变的。
这个时候，不是思想不接受就行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会让人心生忌惮，敬而远之。
林月轻叹，看来，策略要转变了。
沉思了一会，林月朝着刘丽笑了笑：
“我知道了。谢谢你！”
刘丽摇头。
烫完头，林月看了看自己镜子里的发型，还别说，这卷还不错。
主要是她的头发没有烫过，发质特别的好。
第一次烫，有些不怎么认杠子，出来的卷就只有一点点弧度而已。
但是对于林月的要求却是刚刚好的。
刘丽看到了却有些惆怅：“你是第一次烫头吧。”
林月点头：“是啊，以前哪里有时间搞这个。”
“这卷都没出来，要不，明天我再给你烫一回，当然，这次不收钱。”
林月笑了：“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不认为很自然吗？”
刘丽仔细的看了看，点头称赞：“嗯，的确自然，看着还不错，也看不出是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