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听了手下人的汇报,想都不想的回答:
“他们的手是好的不?”
“是好的!那两人的双手没问题。”手下人急忙回答。
“那脑子是好的不,能听懂我们的意思不。”厂长又问。
“能,比划着说,倒是可以。”
“那不就好了,我们现在这批货急需人手,若是完不成,我们是要影响了信誉的。这可是我们建厂的第一个大单子,必须要完成了。你管他是不是聋哑人做什么。”
手下人哦了一声,转头一溜烟的跑走了。
他回来的时候,夏青山和麦子都心情很忐忑的等待着。
见他回来了,狠狠松了口气。
“如何?”夏青山差点问出口,张了张嘴,急忙咬住嘴唇,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然后低头,在小本子上写了两个字。
主管过来看到了,笑着点头:“你们的运气好,厂长见你们可怜,特别批准留下你们了,你们可要好好干啊。”
夏青山和麦子一脸迷茫,主管急忙用笔在纸上面写。
“我看你们之前似乎可以听懂我的一些话啊。”主管在表达了厂长愿意留下他们的意思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夏青山急忙在纸上写:“若是你说的是普通话,我能看唇形知道你要说的意思,可若是方言就不懂了。”
主管恍然:“这样啊,看唇形,有意思,我倒是在里听说过腹语的。”
“什么?”夏青山一脸懵的表示疑问。
主管急忙回答:“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
想了想,他在本子上写:“普通话,我说的不好,以后我负责教你们使用机器。”
夏青山点头。
这主管人还不错,亲自给夏青山和麦子安排了住的地方,还带着他们去了食堂。
麦子一直跟在身后,看到夏青山将一个聋哑人给表演的淋漓尽致,忍不住打从心眼里赞叹。
心说,这也就是青山哥了,换成别人怕是都不成。
主管叫苏大有。
夏青山也是会来事的,到了晚上,和苏大有便勾肩搭背了,还特别给他塞了一条不错的香烟。
苏大有起初是有些不喜欢夏青山的,不过这一天相处下来,发现夏青山学东西贼快,而且人也会来事。
苏大有对夏青山和麦子便多了几分认可。
两人暂时安排好了,踏踏实实的开始了在鞋厂做间谍的日子。
转头再说临城。
林月估算着,今天上午该下蛋了,特别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推开了。
陈石那边也放了一天的假期。
她知道陈石要去找卢光远算账的,临走前,特别叮嘱陈石要小心。
陈石满口答应着,走了。
他前脚走,林月后脚上了炕,就在窗户后面躲着,眼睛不错神的盯着院子里的鸭子笼子。
她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那个鸭蛋是怎么没有的。
为了防止自己看走了眼,林月特别将眼罩给摘掉了。
大约上午十点多,那只准备下蛋的鸭子在笼子里转了转,终究还是没忍住,下蛋了。
蛋下出来。
鸭子起身扭头看了看,就去一边不理睬了。
这个时候,那只在林月眼里傻乎乎的猪过来了,就在笼子附近转了转。然后不停的哼哼着。
再然后,笼子里的一只大公鸡慢慢走过来,低头看了看鸭蛋,用嘴啄了啄。
旁边另一只大公鸡也过来了。
两个鸡都啄了啄,抬头,翻着黑豆眼,四处看了看,下面的猪也跟着哼了哼。
再然后,笼子里的一只大公鸡忽然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了那个鸭蛋上。
鸭蛋的壳比较硬,没踩动。
另一只公鸡跳起来一爪子踩了下去。
还是没踩动。
下面的猪似乎着急了,原地转了转,哼了哼!
上面笼子里的两只公鸡用嘴拱那个鸭蛋。
林月瞬间瞪大了眼睛,甚至忍不住悄无声息的开了窗户探出头去看。
这笼子是林月自己做的,在镇上买的铁丝网,回来用手和钳子掰出来的,所以有些地方不平整,加上为了让蛋下完可以自然下滑。
笼子是倾斜的,但是倾斜的一角还有一点点凸起,那是墙角的砖头踮起来的。
此刻,那两只公鸡就是将蛋朝着那个凸起的地方拱。
一只公鸡努力的拱,拱过去了,另一只公鸡过来,一爪子踩下去。
“啪!”蛋碎了。
就在蛋碎了的刹那,林月一哆嗦。
接着,蛋液从笼子里落了下去。
下面的猪急忙冲过来,张嘴接住了漏了一半的蛋液。
之前落下来的一半掉在了地上和砖头上,猪低头呼噜噜的吃了地上的,还混着泥土,砖头上的那些,它抬起前面两个蹄子,原地直立着,伸舌头舔着吃了。
而笼子里的蛋皮,则被两只公鸡给瓜分了。
林月搓了搓脸。
其实,老爷子说的时候,她就已经相信,可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她总感觉有些玄幻。
以前院子里的大鹅有灵性,她能理解,以前就听母亲说过,鹅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很多农村都是用鹅看家的,不比狗差。
而且鹅拧人很疼。很多孩子都被鹅追着拧。
秀儿出事的时候,院子里的那些鸡鸭鹅,其实都是听鹅的命令。
这也能理解,毕竟鹅是有领队的,别的鹅、鸭子都会听领队的话。
他们看似一盘散沙,都是很有纪律性的,可以说,只要他们认了头鹅,就是和军队一样。
所以,很多人说林月家里的动物成精了,林月不在意,也认为说的不实。
但是现在,在她亲眼看到鸭子和猪协同作战,偷吃鸭蛋的时候,她终于信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
站起身换了衣服,拎着菜刀去杀鸡了。
猪太小,舍不得杀,就只能杀了两只公鸡。
刚好,孩子们很久没吃鸡了。
与此同时,陈石也找到了卢光远。
卢光远今天似乎预感到了陈石会来,大清早没有出门。
见陈石真的来了,他忍不住开心的看了看一边沉默不语的栓子。
“行啊,你小子够牛。”
栓子脸色很难看,垂着头不吭声。
陈石今天也没带人,就是自己过来了。
他站在卢光远家的门口,抱着胳膊笑了笑:
“孙子,你爷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