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听枫连忙说道:
“呃……没什么,顾大哥你回来了。”
莫兰心说道:“幸亏你回来,不然的话有人可要遭罪了。”
顾思远向尹听枫望去,突然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尹听枫有些猝不及防,心中有些慌张,但又不想躲开,顿时脸更红了。
莫兰心看到这一幕,先是一呆,随即心中却如同打了醋坛子一样,很不是滋味,接着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为尹听枫把完脉,顾思远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着了风寒?”
尹听枫低着头说道:
“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亏你自己还是个大夫,风寒有时候也会很严重的。”
尹听枫嗔怪道:
“哦,原来你巴不得我严重呀?”
理智冷静的女神医,在爱情面前也成了耍小脾气的女人。
顾思远吓得赶紧“求饶”,
“都怪我不会说话,你天生丽质,是天上的仙子,怎么会生病呢。只有我等凡夫俗子感了风寒会严重……”
尹听枫吓得赶紧用手挡住了顾思远的嘴,
“不许胡说!”
一阵幽香传来,顾思远不禁脑子一热,一把抓住了尹听枫的柔荑。
尹听枫身子一颤,却没有把手抽回去,四目相对,柔情似水。
顾思远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温柔的撩起尹听枫脸颊的头发。
看着尹听枫羞涩的闭上了双眼,顾思远瞬间口干舌燥起来,他知道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了。
“娘子,听说你病了,怎么回事?”
小梅说着话便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即“呀”的一声,捂住了自己双眼。
“呃……观娘子的面相,应该是着了风寒,我……我这就去为你配药。”
捂着双眼的小梅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顾大夫,你是个郎中,又不是算卦的,什么时候看病还讲究面相了。”
“你懂什么,看病望闻问切,望面相是必要的诊病手段,我这就出去为你配药。”
说完,顾思远逃也似的离开了。
“娘子……我,哎,我没想到顾大夫在这,早知道不进来了。”
小梅低声说道。
尹听枫假意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知道,你坏了你家娘子的好事了呀。”
尹听枫话音刚落,顾思远又闯了进来。
“那个……我还有事想请娘子应允。”
尹听枫正襟危坐,淡淡的说道:
“顾大哥,何事?”
“我几天后需要出门办趟差事,可用的人手却不多,能不能让张俊和我一起去?”
尹听枫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没意见,我就同意。”
“如此,多谢了!”
顾思远拱了拱手,赶紧退了出去。
尹听枫立即垮了下来,
“方才我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见,要是被他听见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娘子放心,你说那句话的时候顾大夫还没进来呢,不会听到的。”
尹听枫这才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他说要出门办差,你快去问问去哪里?”
“哦,好。”
小梅快步向顾思远追了去。
……
睦州青溪县境内有梓桐、帮源几个峒都坐落在山谷幽深地势险要之处,据说盛产漆树、楮树、杉木,深受富商巨贾们的喜爱。
若是说是十多年前,这里的百姓靠山吃山,生活的倒也有滋有味。
可自从赵佶上了台之后,他们的日子就每况愈下,因为当今官家浑身长满了艺术细胞,喜欢些奇花异石,从而有了让百姓们咬牙切齿的花石纲。
纲是指运输的船队,每十船为一纲,沿着大运河北上,络绎不绝,被称为“花石纲”。
青溪县堰村内,有座规模不小的漆园,名字叫做方家漆园,在青溪县也算是远近有名。
今日方家漆园内,有几名大汉正在愁眉苦脸的坐下院中。
“大哥,苏杭应奉局的人今日又拉走了三大车杉木,说是朝廷征用的。”
那名被称做大哥的汉子,身材中等,络腮胡子,一双大眼犹如铜铃,正式这座漆园的主人,方腊,方十三。
说话的正是他的弟弟,方七。
方腊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月第几次了?”
方七说道:“这个月应该是第四次了吧,这个朱心贼,三田一大征,两天一小征,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方七口中的“朱心贼”,正是苏杭应奉局的提举朱勉。
“是呀,方大哥,这么下去,弟兄们可就活不下去了。”
另一名弟兄石宝也说道。
方腊也是头大无比,
“那诸位兄弟,你们说怎么办?”
方七恶狠狠的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个猪心贼做了!”
“你住口!”
方腊低声喝道。
方腊抬头看看四周,见周围没人,才放下心来。
“这种混话,以后莫要再说,去叫上方杰和庞万春,咱们几个去城里喝酒去!”
方腊说完,站起身来,将路上的木板踢到一边,大踏步的出去了。
方七哈哈一笑,说道:
“好嘞,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呢,我这就去叫他们!”
青溪县最中心的地方,有座二层的小酒楼,名叫八仙楼,是城中最好的酒楼。
酒楼一楼西北角,有两张桌子,坐在那里刚好能把整个大堂看得一清二楚,而位置又比较隐秘。
此时,这两张坐在已经被一群脚夫给占着了,在那吆五喝六,开怀畅饮。
只是他们喝酒之时,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门口。
二楼靠窗的雅间之内,坐着几人,坐在上首的那个年轻人,正是大宋皇城司副使,顾思远。
坐在旁边的冯修墨正在低声说着:“方腊此人在青溪县很出名,他平时为人豪爽仗义,名声倒是很好。我已经向酒楼的老板打听了,他和几个兄弟三天两头到这喝酒,所以咱们这几日应该能见到他。”
顾思远心道,历史上记载方腊是实在是被生活所迫,被逼造反,没想到还有闲钱三天两头的来逛酒楼。
坐在左手边的张俊忍不住问道:“方腊此人,我们都没见过,到时该怎么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