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回头看了看城门,空荡荡的,心中不免也有些空落。
他一勒手中的缰绳,呆瓜顿时一声嘶鸣,双腿夹了一下马腹,便走到了队伍最前列。
“出发!”
军队随即缓缓出动……
城楼之上,李师师和灵儿看着军队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灵儿带着哭腔问道:
“娘子,你为何不让我为顾大哥送行?”
李师师揉了揉灵儿的脑袋,笑道:
“从现在起,你顾大哥就会走上不一样的人生,这是他的起点,你若送行,儿女情长,会影响他在军中的威信。你要记住,女人只需要在身后默默支持自己的男人就好。”
灵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开口说道:
“以后不许再摸我的头了,我长大了,可不是个小女孩儿了。”
李师师哑然失笑,
“对呀,灵儿已经长大了,该为你寻个夫家了。”
.“呀!”
灵儿顿时红了脸,
“娘子,你休要说笑,我不理你了。”
李师师顿时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啦,不逗你了,你的顾大哥也看不到了,咱们回去吧。”
“嗯!”
随后两名女子便下楼,登上城墙后的马车,缓缓离开了。
……
一路风尘的禁军,早已经没了出发时威风凛凛的军容,很多军士已经卸下沉重的铁甲和铁胄,穿上了随身带的棉衣。
就连指挥使冯修墨也不例外,他那拉风的凤翅盔早已经挂在了马鞍处。
冯修墨往远处看了看,打马来到顾思远身边。
“招抚使,过了前面那道山坡,就到了青州境内,斥候来报,从这里到五十里外青州的平昌县,并无叛军活动的踪影,我们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顾思远点了点头,说道:
“大军加速前进,到平昌县外十里处扎营休整,随后进入平昌县,休息一晚后继续赶路。”
冯修墨点了点头,随即便下达了命令:
“兄弟们,加速前进!”
出发之前,高俅就暗示了冯修墨,顾思远前往青州镀金的情况,所以打心里,冯修墨是瞧不上顾思远的。
但一路行来,顾思远不但舍弃了马车与他们一起骑马而行,并且与军士同吃同住。
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还给他们讲述与西夏作战的故事。这让东京城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老爷兵们顿时大开眼界,从心里对顾思远敬佩不已。
就连冯修墨也改变了自己原有看法,对顾思远也变得恭敬起来。
大军行至平昌郡南十里处,扎下简单的营寨,短暂休整之后,便开始穿戴盔甲。
盔甲穿戴完毕,便整队出发,大宋禁军重新焕发了威风凛凛的军容。
对此顾思远也深表无奈,这群老爷兵能够壮着胆子和自己来到乱贼四起的青州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可不敢再有更严格的要求,以免自己成为光杆司令的下场。
一路行来,四周荒无人烟,偶尔路过一两座破旧的小村庄,小村庄中破破烂烂的房屋都紧闭着门窗以御严寒。
偶尔走出一两个人,看到衣甲鲜亮的军队从路旁经过,立即吓得连滚带爬的回到家中,紧闭大门。
此时是正午时分,却只有寥寥的炊烟袅袅,这让顾思远不禁感慨不已。
以富甲闻名的大宋,依然有大量穷苦人出现,真是兴亡百姓都苦。
此时的平昌县城门紧闭,县尉祝彦生看到城下鲜衣怒马的军队,更是紧张不已。
虽然城下军队打的是朝廷的旗号,但是宋江一伙贼寇阴诈狡猾,往往假扮官军骗开城门,所以他命令弓箭手发出警告,再往前者,杀无赦。
冯修墨的鼻子都气歪了,他连忙命令军士上前喊话:
“我们是朝廷的禁军,护送朝廷招抚副使前往青州,速开城门。”
祝彦生也不含糊,他高喊道:
“既是前往青州,你们直接到青州就可以,为何要进我平昌城?”
“大军一路劳顿,再加上前方敌情未明,需要进城休整,再做打算。”
片刻安静之后,祝彦生又喊话道:
“既是朝廷的招抚使,那就拿来印信,本县尉验明真伪后再说。”
冯修墨气的指着祝立强大喝:
“你大胆,难道要造反不成?”
顾思远连忙拦住了冯修墨,
“正逢特殊时期,他们如此要求,也属正常,取了我的印信和鱼袋,给他们看就是。”
冯修墨不甘心的领了命令,接过顾思远的印信和鱼袋,一起放入吊下来的竹篮中。
随后竹篮拉起,祝彦生将竹篮中的印信和鱼袋看了看,随后递给了旁边的军士,
“速去交给孟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