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转身问道:
“太尉还有何指教?”
高俅看了看四周无人,便走到顾思远身前,低声问道:
“你真的跟梁公没有关系?”
“有……”
“你……哼!”
高俅翻了顾思远一个白眼,就要拂袖而去。
“……还是没有,太尉自己判断就好,卑职说了,太尉是个聪明人。”
高俅立马又站定了身形,立即转身回来。
“故弄玄虚!本太尉不问了,你方才说本太尉这叫什么病?”
“回太尉,排尿性晕厥。难道您没找大夫看看?”
“废话,我当然看过,只是找了几个个御医,都不见效。也不知道谁在那乱嚼舌根,现在整个东京都知道本太尉如厕时脾气大,我那不是脾气大,而是压力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顾思远差点没忍住笑,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说道:
“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很是可恨。”
高俅深以为然,不禁点了点头。
“还是顾大夫睿智,一针见血。方才你说这病要治也简单,是真是假?”
“卑职怎敢欺瞒尉?”
高俅顿时满怀期待的催促道:
“哦,快说快说。”
“很简单,您坐着或者蹲着小解,然后慢慢站起就没事了。”
小便时晕厥,主要是膀胱排空,腹腔内的压力会快速下降,血管扩张,再加上站立,大脑供血不足,造成突然晕倒。
高俅愣了愣,又看到顾思远一本正经,确定不是在拿他开涮。
又仔细回忆了他每次发病的情况,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坐下时确实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站着……如何能忍?”
“太尉勿忧,卑职已经为您诊过脉了,您这是上实下虚,气机逆乱所致。”
“何为上实下虚?”
“在上肝火旺盛,上行于头。在下肾水不足,气化不利。所以导致头晕目眩,甚至晕厥。”
高俅见顾思远说的头头是道,便问道:
“那可有方法治疗,总不能一辈子都坐着尿吧?”
“自然是有!”
“若能治好本太尉这个毛病,必以千金相赠。”
“太尉好说,方子卑职已拟定,今晚便送到府上。而且眼见中秋将至,卑职还有一个想法,到时当作为官家献上的贺礼。”
高俅点了点,说道:“那本太尉就在府上静候佳音了。”
“太尉请!”
高俅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一步三摇的离开了。
顾思远故意停留了片刻,这才着急忙慌的往回赶去。
等赶回去的时候,只见赵佶已经起身,他连忙偷偷的跟在后面。
梁师成扶着赵佶坐上了步辇,赵佶看了看高俅说道:
“这球踢的,越来越乏味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在高俅听来,却如同千斤一般,压在了他的身上。
汗立即就出来了,高俅躬身行礼道:
“是,臣回去之后,必竭尽全力,再寻一些好手来……”
“起驾!”
高俅话未说完,梁师成就尖着嗓子喊道。
步撵被抬起,梁师成得意的看了一眼高俅,便跟着步撵扬长而去。
高俅呆呆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远,最后终于缓过神来。
“呸!神气什么?”
高俅恨恨的啐了一口。
高俅虽然在赵佶还是端王时就已经跟了他,可是没办法,人家梁师成因为身上少了一个二两的挂件,反而能够跟赵佶朝夕相处。
而高太尉又舍不得变成高太监,只能恨恨的干瞪眼。
“太尉?那卑职先告退了。”
顾思远轻轻说了一句,便要转身离开。
“顾大夫,请等一下,你我一同出去。”
高俅快走两步,与顾思远并肩而行。
“顾大夫,你方才说,有个想法,是何想法?”
“回太尉,巧了,还正是关于踢球的。”
高俅顿时眼前一亮。
“哦?哈哈,好好,快快说来。”
顾思远笑道:
“回太尉,这一时半会儿可说不清楚,要不等晚上……”
“那还等什么晚上呀,现在,本太尉做东,就在樊楼,现在现在就去!”
说完,便拉着顾思远急匆匆走了。
三楼甲字包厢,能用上这个包厢的,整个东京城也没有几人。
高太尉来此,那好酒好菜,好歌妓必须都安排。
据说樊楼出了李师师之外,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人也是名噪一时。
高俅不敢请李师师,便请了封宜奴、孙三四两人来助兴。
这下倒是便宜了顾思远,既饱了口福,又过足了眼瘾。
高俅耐着性子等着顾思远吃饱喝足,随后一摆手,歌妓们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