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珍看出了众人的想法,冷笑道:
“你当然是有目的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件事嫁祸给母亲,设计她名声败落,让她被众人千夫所指,然后好正大光明谋取谢家为她准备的嫁妆啊!诸位,你们不知道吧,我们侯府这么多年花的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呢,这老太婆每个月开销单人都要一两百两,全都是我母亲孝敬她的,她从来没有说过此事吧,我母亲这么孝顺的一个人,她还如此编排,可真是丧尽良心了!”
顾明珍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复仇,所以任何让侯老太太不快的事,她都愿意公之于众。
“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母亲是图谋我嫁妆之人,珍儿,你不要胡说,这不可能的,绝不可能,侯府对我恩重如山,当年我掉落在水里,就是夫君所救,八年无所出啊,母亲都没有休了我,母亲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谢锦云没想到留顾明珍一命,此人竟然如此给力,找准时机,也开始演上了。
顾明珍现在一心想要复仇,复仇的主要目标就是侯老太太,因为如果老太太不倒下,她的性命就永远悬着。
而谢锦云就是她最看重的盟友,生怕盟友不相信,也有些急切道:
“母亲,您不要再受人蒙蔽吗,您的落水根本就是一场笑话,是我爹爹和祖母亲自设计好的,当年侯府落败,连下人都养不起,为了能维持侯府荣光,他们才选择设计你落水,女儿家的名声多么清白,你只要和爹爹有了身体接触,只有爹爹能娶你,他们为了谋取你的嫁妆,是故意设计成为你的恩人的!”
而顾明珍这道声音,像一道炸雷一般,炸的整个宴会都震惊了。
尤其是谢锦云,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一下就要瘫软下去。
幸好梁妈妈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扶了起来,才没有让她摔倒在地、
谢锦云面白如纸,看着侯老太太求证道:
“母亲,夫君,珍儿说的话是真的吗?”
她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让顾明珍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当下又扔下了另外一颗重磅炸雷。
“母亲,你就不要心存希望了,你可知道,你这八年无子,是爹爹和祖母故意设计的,爹爹从来不进你的房间,就是怕你有 了子嗣,不好被拿捏了,这么多年,你为侯府付出这么多,都是他们算计好的,他们拿你当傻子,你还拿他们当亲人呢,母亲,你快醒醒吧,侯府这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留念!”
顾明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生怕还不能唤醒谢锦云,又继续道:
“母亲,你想想,你贵为谢氏嫡女,当年是多少人求娶的对象,若不是父亲使计,你怎么会嫁到侯府啊!”
“住口,你这孽女,当真是想毁了侯府才开心吗!”
顾北轩忍了许久,本来是怕他一动,更加难以解释。
可现在,再不有所动作,只怕他们侯府才是真的要被这人毁了。
当下,便上前,想要给顾明珍一个教训。
这个时候,男宾那边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住手,让她说完。”
这道声音正是陌璟,关键时刻,他终于发话了。
当然,这也给宾客们刷了一波存在感。
可以说,陌璟今日来参加宴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而侯府的故事这么精彩,要不是他出声,他们差点忘记了还有太子殿下的存在。
“太子殿下,您莫要被小女的胡言乱语给骗了啊!”
顾北轩有些着急。
陌璟却不紧不慢道:“是胡言乱语吗,人证物证都在,本殿看着倒像是才符合事实呢,先前本殿就怀疑,谢氏贵为谢氏嫡女,究竟是蠢到什么地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侯府的老夫人下毒,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你们设计好的。”
陌璟一句话,几乎是给此件事情定了型。
而且有些当局者迷的,简直是被他一句话给点拨透了。
尤其是之前执迷不悟的伯爵府老夫人,这会听到太子的话,又看了看顾明珍的神色,脚步不自觉地远离了侯老太太。
“不,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就在众人可怜同情的目光中,谢锦云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她相信的,顾明珍,多说点。
顾明珍见谢锦云还不相信,果然更加着急了,又下了一剂猛药道:
“母亲,到现在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你可知道,我是谁的孩子吗?”
“孽女,看我打烂你的嘴!”
顾北轩有些激动了,不顾太子先前的命令都要去阻扰顾明珍的言语。
楚娇混在人群中间,听到这里也是有些急切了。
“珍儿!”
而陌璟却是不管这些人如何发疯,只对身边人道:
“拦住他。”
“是。”
有了太子殿下的帮助,顾明珍终于有机会将想要说的话吐出来。
谢锦云装作迷惑道:“珍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柳姨娘生的孩子吗?”
顾明珍笑了,笑她这位嫡母实在太单纯,难怪被她祖母和爹爹欺负到这地步。
当下便摇头道:
“不是的,我是她,楚娇的亲生女儿。”
说着,顾明珍直接指向了楚娇的方向。
她的眼神带着愤愤不平,还有让人轻易察觉的恨意。
就是这个女人,骗了她这么多年,故意误导她憎恨谢氏,故意和谢氏作对后,终于让谢氏对她寒心,不再管教她,以至于她失了谢氏的庇护后,终于将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而这个口口声声说十分疼爱她的好母亲,根本就不像她所说的有能力照拂她。
若只是能力不足,顾明珍不会憎恨这位,也不会将事情抖落到这个地步。
她最憎恨的是在她没有价值之后,这个所谓的亲娘对她的不管不顾。
更憎恨的是,在知道她可能已经死去的消息后,竟然还对害她的仇人卑躬屈膝。
可见,在她这个亲娘的心中,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有价值的时候,她便是她的好女儿,无价值的时候,她便是她的累赘,巴不得她死了才轻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