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的攻势愈发的大了起来。
徐娇言躲在掩体后面,焦灼的想着下一步的方法。
“杀!”
“杀!”
将士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从远处传来。
城墙下传来上官源惊慌的声音:“快撤!”
徐娇言探出头去,看到了空中飘扬的徐家军的旗帜。
红灿灿的,好像这个国家的新生一般。
将士们一鼓作气的冲进来,很快就围住了上官源与他的亲兵。
两方势力战作一团。
城楼的大门被狠狠的踹开了。
徐娇言一惊,抬头望去,却看到了熟悉的铠甲映入眼帘。
是徐厂!
徐娇言不禁眼含泪水,他的父亲来救她了。
徐厂激动的冲上前来,将徐娇言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认他身上确实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徐娇言急忙道:“父亲,救救小黑,他为了我中了箭………”
见女儿这个狼狈的模样,和通红的眼角,徐厂心疼的搂住女儿:“不哭,不哭,我军里有兽医,我让他来救小黑。”
听到有兽医,徐娇言急切的拉住父亲的衣角:“他在哪里,快让他来。”
徐厂点点头:“交给我吧,你先去安全的地方。”
徐娇言将怀里的豹崽和小黑交给父亲,稳定了一下心绪,决定先去寻萧淮荆,等一切尘埃落定。
没走出去两步,徐娇言想起了角落里的上官清筱,叮嘱道:“父亲,那边的上官清筱也一起带回去。”
徐厂疑惑道:“带回去?要医治吗?”
徐娇言冷冷的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上官清筱:“不必了,若是活着便留一口气,若是死了把尸体带回去给小黑。”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渊源,但是徐厂向来对女儿言听计从。
徐娇言放下心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书房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逃命的宫人,还有打起来的官兵。
血花飞溅,宫内外不再是之前祥和的模样。
为了节省时间,避免冲突,徐娇言特地从小路隐蔽的地方往书房赶。
没多久,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哭腔:“别,别过来!”
听到是连媱,徐娇言犹豫了一瞬,徐厂来时并没有同自己说萧淮荆的事,也没有说皇帝是否找到了。
那么那边应该暂时不需要自己,毕竟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只来得及问在哪里,却没有问出密室怎么进。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往声音处赶过去。
官兵狞笑着:“我若是非要过去怎么样?”
徐娇言加快了脚步,希望连媱别犯傻,拖延一会儿等自己过去。
连媱没说话,倒是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这钱袋里有三两黄金,求壮汉允许我们用这黄金买条小命。”
钱袋的声音砸在地上,咚的一声,听起来就价值不菲。
原来花爷爷也在,花爷爷在的话,连媱现在应该没有那么危险。
官兵应该去捡钱袋子了。
那边陷入了沉默。
听不到声音的徐娇言开始担心起来。
刚穿过一片树林,就迎面撞上了跑的气喘吁吁的连媱和花爷爷。
连媱震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徐娇言来不及解释,知道他们是趁着官兵捡钱袋子数钱的时候跑了出来,连忙拉住连媱:“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连媱挣开她的手,回头去扶花爷爷:“不行,我得带着花爷爷!”
花爷爷扶着腰喘气:“小祖宗,别管我了。”
徐娇言见状,一把扶住花爷爷的另一边:“我们一起扶,赶紧走。”
两人一边一个胳膊,把花爷爷提起来,迅速的往隐蔽的小路跑去。
没跑几步,就听到官兵追来,愤怒的吼道:“竟然敢骗爷爷我?”
徐娇言一惊,赶忙加快了步伐。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个没注意,连媱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在地。
几人跌倒在一团。
官兵得意的狞笑着冲过来,对着连媱就举起了手里的大刀。
徐娇言瞥到一旁尸体身上的长剑,一个飞扑过去拾剑。
电光火石间。
徐娇言听到了连媱颤抖的哀嚎:“爷爷!”
摸到剑柄的徐娇言提起剑回身,就看到浑身是血的花爷爷缓缓的倒下。
连媱怔怔的呆坐在原地,伸手抱住花爷爷倒下的身体。
徐娇言借此机会,一剑捅进了官兵的身体里。
官兵倒在地上,徐娇言连忙过去看连媱。
连媱正慌乱的想要按住花爷爷身上流血的刀口,可血怎么也止不住。
连媱哭着喊徐娇言过来:“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这样的刀口,在没有医生的条件下,几乎是不可能存活。
徐娇言不忍将这样直白的真相告诉连媱,只是默默的冲过来帮她一起给花爷爷止血。
“喂!你们这样不行的!”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冲过来,她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长袖长裤,看起来奇异极了。
女子在花爷爷身边猛的刹车,甩开重重的医药箱,翻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
徐娇言蹙眉:“这是……”
女子蛮横的把两人推开:“这是止血带!哎呀你们古代人不懂得,快让开,别妨碍我救人!”
徐娇言听不懂什么带,只知道自己和连媱是救不了花爷爷的,只能默默拉着连媱给女子让开空间。
女子倒是略有些奇怪的瞅了徐娇言一眼,就低头开始忙碌起来。
连媱伏在徐娇言怀里哭了起来。
徐娇言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有什么话,也许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
连媱猛的抬头,瞪圆了双眼,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生命就是这样,也许错过是常态。
想起萧淮荆的话,徐娇言还是开口解释道:“其实那莲花酥是花爷爷给你买的,记得你爱吃什么,记得你的喜好,生日,给你准备惊喜的,都是花爷爷,每次借着萧淮荆的名义,你都特别的开心,所以萧淮荆也默许了……”
连媱楞在原地,似乎反应了半天才理解了徐娇言口里的话。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老人,连媱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坍塌了。
她扑到老人身边,长了半天口,却没说出话来。
花爷爷似乎懂了,费力的抬起手抚摸连媱的小脸:“好孩子,好好活着。”
连媱泪如雨下,捧着花爷爷苍老的手,不住的点头。
花爷爷满意的笑了,艰难的开口:“要快乐,和自由……”
那只手蓦然垂下。
连媱紧紧抓住那只手,好像自己不松手,这位陪伴自己长大的老人便没有离开一样。
女子黑了脸,难过的探了鼻息,又摸了脉搏,低声道:“节哀……”
徐娇言也默默的走过来抱住连媱。
远处,宫人们奔走相告,传来皇帝驾崩,群臣拥护新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