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体会到为人母的快乐以后,平日里谨哥儿便放在她这边由她亲自照顾。
看谨哥儿躺在小床上啊啊的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徐娇言的心都化了。
以前听老人说,多跟婴儿说说话,有利于婴儿开口学说话。
于是徐娇言每日都要抽时间给谨哥儿读读诗词歌赋,唱唱儿歌。
书文轻手轻脚的进来,见徐娇言正笑眯眯的给谨哥儿念诗,于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候着。
倒是徐娇言注意到了,让她上来汇报,书文一向稳重,能让她来报的没有一件是小事。
书文凑近过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低声道:“侧妃往徐府送了一封密信。”
徐娇言惊讶的接过信封看了起来。
信上何嫣嫣想要伙同徐家揭发徐娇言庶女的身份。
徐娇言沉思一会,吩咐道:“这封书信,拖两日再递出去。”
自己的身份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现在自己有儿子傍身,太子又未登基,是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时机。
自己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何嫣嫣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在此之前,自己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书文,去把书香叫来。”
徐娇言屏退众人,郑重道:“书香,书文,你们二人是我的得力助手,与我一同经历过许多事,今日有件大事要叮嘱你二人。”
徐娇言细细的将来龙去脉一一讲出。
书香满脸震惊的的听完,豆大的泪珠哗啦啦的往下掉,哽咽道:“娘娘,你好苦啊,怪不得回门的时候徐府那些人那么对你!他们真是太坏了!”
徐娇言见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禁有些好笑的摸摸的她脑袋瓜。
倒是书文十分镇定:“娘娘,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奴婢必定为您赴汤蹈火。”
书香也反应过来,一噎一噎的点着头:“素,素的,奴婢也是!”
徐娇言正色道:“我已无娘家可以依靠,身边能信任的人唯有你们二人,若我出现意外,保护好谨哥儿。”
书文点点头:“知道了娘娘,有奴婢一日,谨哥儿便一根汗毛都少不了。”
书香听着眼泪又掉下来,傻愣愣的问:“那娘娘呢?”
徐娇言勾起嘴角:“我自然有保住自己的法子。只是谨哥儿年幼,出不得差错。”
徐娇言当着二人的面,趁着烛光修书一封,递与书香,低声道:“到时候把这信交给…”
书香郑重的把信收好,把信缝在荷包的夹层里。
见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站在自己这边,徐娇言的心里涌过一丝温暖,在这个世界,自己也终于有了能信任的人。
若是原身也有这样的温暖……
徐娇言起身,郑重的向二人微微鞠躬,书香吓了一跳,忙去扶徐娇言。
徐娇言:“等此事了,我答应你们一件事,无论是什么我都极力而为。”
今日,徐娇言破天荒的没让谨哥儿跟着一起睡,而是让奶娘带着谨哥儿去偏房睡。
自己则对着微晃的烛火,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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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娇言掐着日子,觉得那封密信应该是送往徐府了。
这几日,徐娇言挑了些华丽的赏赐大张旗鼓的送去了生母林三姨娘那。
并且送了密信给林三姨娘,叫她想办法让徐婉儿知道,但是不能让徐婉儿抢走,若是硬抢,便让随性的嬷嬷教训徐婉儿。
按照徐婉儿的性子,现下怕是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徐娇言这边正哄着谨哥儿睡觉呢,那边婢女就通报,徐婉儿递了帖子来。
徐娇言打开一看,帖子倒是写的中规中矩,什么想念妹妹了,想看看小外甥一类的话。
只是最后附带了一个小纸条:“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发现吧,我的好庶妹。”
徐娇言嗤笑一声,将那纸条细细的放在荷包里收好。
徐娇言收了拜帖,允许了徐婉儿前来拜访。
两日后,徐婉儿神采奕奕的只身前来。
一来就嚷嚷着要看看小外甥,也不行礼,就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徐娇言神色郁郁,却强打精神道:“谨哥儿才睡下,等会醒了让她来。”
徐婉儿见徐娇言没揪着自己行礼,还好言好语的同自己说话,与当初高傲的样子截然不同,心里得意极了。
徐娇言似乎很是忧愁的样子,眼角红了一片,十分憔悴,勉强道:“或者我带着姐姐去屋内看看谨哥儿。”
徐婉儿心情愈发的好起来,忙阻止道:“不必了不必了,别打扰了小外甥睡觉。”
她来可不是为了看什么小孩子,反正到时候徐娇言倒台,这孩子有什么重要的。
徐婉儿不知道的是,徐娇言为了这几滴眼泪,捧着一个洋葱熏了半天,呛的书文跟着一起眼泪汪汪。
徐婉儿步入正题:“前几日在那个奴婢,不是林三姨娘那见着一匹鲛人纱,十分美妙。”
徐娇言闻音知雅,命书香去库房里取。
那鲛人纱一露面,便深深的吸引了徐婉儿的目光,轻盈剔透,在阳光下闪着盈盈的光。
徐婉儿目露贪婪:“好妹妹,姐姐正好缺料子做件衣服。”
徐娇言为难道:“这都是宫里的赏赐,多少件都是登记在案的,我也不好私自送人。”
徐婉儿在心里呸了一声,什么有登记,那怎么林三姨娘就有?
心想着,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低声道:“庶妹可不要忘了,是谁把你捧上这位置的。”
徐娇言紧张的捏住手帕:“可若是太子怪罪下来…”
徐婉儿见她这木讷的样子,急的要去抢书香手里的鲛人纱。
徐娇言忙去护着那几匹料子。
争执间,徐娇言被推了一下磕在桌角上,额间一片红慢慢流了下来。
书香惊恐的扶住徐娇言:“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快喊太医!”
见了血,徐婉儿便慌张起来,佯装气势道:“你若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便把你的秘密告诉太子!”
说罢便急匆匆的抱着那几匹鲛人纱头也不回的跑了。
却没看到书香心疼的拿手帕按着伤口。
夜里,刚下值的太子急匆匆的往太子妃屋里走去。
太子妃的贴身婢女传话过来,说太子妃不小心磕破了额头,正头晕躺在床上。
李行知心都揪在了一起,匆匆到了屋内,却发觉周围静悄悄的。
之见徐娇言一袭白衣,额上缠着隐约见血的绷带,眼角含泪,捧着凤冠跪在地上。
见李行知来了,徐娇言深深的叩首:“臣妾有罪,自请休妻,青灯古佛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