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言平静的看过去:“湖边泥泞,陈姨娘和丫鬟的绣鞋却如此干净,而王姨娘的绣鞋却泥泞不堪,从河里捞上来都能明显看出污泥,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湖边,怎么能推到对方呢。”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双方的鞋上,果然能看到陈姨娘的绣鞋十分干燥干净。
“想必是陈姨娘又出言嘲讽王姨娘,没想到今日王姨娘忍无可忍,却不善言辞,本想冲上来动手,却被污泥绊倒了掉入湖内,今日我碰巧在此,想借我之手为难一番陈姨娘可是?”
王姨娘这下彻底不说话了,陈姨娘本来不服气的神色也微微变了。
徐娇言见众人态度有所改变,轻轻的抚了抚掌,含笑道:“至于这吵架的内容,本宫也可大胆的猜上一猜,可是陈姨娘又念叨着什么生不出孩子来?”
这下陈姨娘一点不服气也没了,眼里满含着敬畏。
徐娇言却并未打算如此放过此事,话音一转,严肃道:“现在太子将有子嗣是天大的好事!以后府里上上下下都不许再拿这事说笑,今日只是罚你们月例,若下次再犯,统统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如此冷厉严肃的太子妃还是第一次见。
这周身的压迫之气让两位姨娘不禁打了个寒战,忙低头应是。
见徐娇言如此在意皇嗣和府内的风言风语,宫里的嬷嬷不禁面露赞许。
反观何嫣嫣满脸的失望之情。
看来,今天这一出,必然是有人给何嫣嫣通风报信了。
只是不知道这跟何嫣嫣暗结同盟的是哪位姨娘。
徐娇言暗暗叹口气,以后来日方长,终究会露出马脚的,当下重要的是跟俞姨娘约的双陆想必已经迟到良久了。
这边两位姨娘见徐娇言离去,也纷纷带着丫鬟回去了。
只剩下好戏失败的何嫣嫣气的把手帕拧来拧去的,那点子怀孕带来的温顺也彻底不见了。
但是又不敢在皇后派来的嬷嬷面前撒泼生气,只能憋着气,假意抚着小腹:“嬷嬷,嫣嫣有些累了,感觉这孩子也玩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嬷嬷早就知道何嫣嫣脾气很坏,也赶紧借口离开太子府回宫去了。
待嬷嬷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何嫣嫣才敢发起火来。
“来人!来人!”何嫣嫣气急,愤怒的把手帕砸在地上。
“去给我把徐家小姐徐婉儿叫到府上来!”
待何嫣嫣气忿的砸了好几个茶盏,罚了好几个看不顺眼的小丫鬟之后,徐婉儿才姗姗来迟。
徐婉儿一身鹅黄色的罩衫,嫩绿色撒花百褶裙,显得十分的小巧可人,只是脸上还带着一个朦胧的面纱。
徐娇言回门之时被嬷嬷狠狠扇了四十巴掌,后又被留下的掌事嬷嬷教导礼仪,关在府内好生一顿搓磨,今日若不是何嫣嫣上徐府来下帖子,还要被嬷嬷盯着练两个时辰的行走礼。
倒是何嫣嫣看见徐婉儿这面纱,奇道:“婉儿妹妹你为何戴着面纱,是当今京中新流行起来的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徐婉儿心里憋了许久的委屈又翻滚上来了,轻轻掀开面纱露出还红肿的巴掌印:“何姐姐!你可要替婉儿做主啊!”
平日里着徐婉儿也是骄纵无比,今日竟如此狼狈,何嫣嫣连忙问:“是谁欺负了妹妹,我定替你出头!”
徐婉儿一听这话,眼泪哗的掉了下来,哽咽道:“是徐娇言那个贱人!”
待徐婉儿一五一十的把回门那天的事说了,何嫣嫣的脸已经阴沉的像墨水一样。
今日本想让她在皇后娘娘的嬷嬷面前出丑,没想到竟然给她创造了机会表现!
如今回门还嚣张跋扈的打了嫡姐和夫人!真是不可饶恕!
何嫣嫣冷冷的说道:“我定让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如今何嫣嫣居然冷静了下来,来回转了几圈,招手让徐婉儿附耳过来:“我有个办法!你以徐府的名义办一场赏花宴,要请这个贱人过去,随后……”
徐婉儿呆愣愣的问:“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何嫣嫣恨她不争气,挺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如今怀的可是太子唯一的子嗣!谁敢怪我?谁敢动我?你想想你的脸,你不想报仇了?!”
徐婉儿摸摸自己现在还不能见人的脸,愤怒涌上了大脑,冲走了那一点点犹豫:“nin?shu
——
今日,徐娇言一如往常的看着话本。
募得一双温热的大手蒙在了眼睛上,低醇的男音回荡在耳边:“猜猜是谁?”
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耳朵上,徐娇言小小的耳廓飞速的染上了粉红色,若有若无的痒意让徐娇言轻轻一颤,娇声道:“行知哥哥。”
李行知被怀里人儿的反应取悦,哈哈大笑起来:“孤的娇娇真是聪敏,一下子就猜中了。”
徐娇言暗暗翻白眼,能在太子府里这么亲密的抱住自己的,除了太子殿下还能有谁?
李行知亲昵的亲亲徐娇言的秀发:“孤的好娇娇,我今日陪父皇母后用餐,听到母后夸孤的娇娇识大体,知进退。”
这下真相大白了,那个嬷嬷竟然是皇后派来的,看来自己赌对了。
徐娇言羞涩的抿嘴:“皇后娘娘谬赞了,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李行知却十分感慨:“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孤曾经都不抱希望了……”
太子的声音低了下去:“终究是老天眷顾,孤今日听到娇娇那么维护孤的子嗣,孤很高兴。”
徐娇言又回忆起前世自己刚查出来不育时,也是用了无数的偏方,求了无数的神佛,那种孤寂的感觉深深缠绕着自己。
徐娇言难的的心疼起眼前这个跟自己同命相连的男人来,轻轻转身抱住了男人:“您是天命之子,龙气保佑,必能多子多福。”
李行知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轻轻的把女子放倒在榻上。
朦胧的床幔里,发簪摇动,叮叮作响。
事后,徐娇言疲惫的换来书文叫水沐浴。
徐娇言刚得闲依靠在小榻上晾着微湿的秀发,书香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徐娇言微微拧眉:“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稳重。”
书香稳住自己,递上一封请帖:“徐府给您下了赏花宴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