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其他的三个家族现在已经将东西运了出去,畅行无阻,公子,您看……”管家赶紧说道,这么大的消息,他不确定自然不敢来禀报。
“不可能,不可能!”上官云逸突地双手抓住头发,将身子弯下来,“绝对不可能,以上官宇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一定是有人帮他,是谁?到底是谁!?”
管家赶紧上前,“公子,您冷静些,轩儿他是不会牵连公子的!”
上官云逸一怔,抬眸震惊的望着管家:“欧阳叔,你说什么?”
管家叹口气:“公子,自从老爷死了之后,老奴也知道公子很辛苦,既然这次的事情是明轩惹出来的,明轩跟着你二十年,也心中有数,公子您放心,明轩会一个人承担这件事情!”
上官云逸面上全是痛苦,本来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他知道现在朝廷不敢动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已经在暗中给张勇施加压力,天牢里也给张云氏递进话去,一切天衣无缝,就差最后一步,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蛤蟆岭突然失守,各地的势力也有动荡,他忙的焦头烂额稳定市场,还要给家族一个交代,也就在这时候,张云氏与张勇全都失去了控制。
令他最没有想到的是,司庭煌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来抓人!
“欧阳叔,你从小就跟着我爹,明轩从小跟着我,你们有事那就是我有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明轩出来!”上官云逸低声说道,这原本是一件小事,朝廷根本就没有直接的证据,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上官宇,就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攻下蛤蟆岭,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他!
“欧阳叔,拜托你去查一件事情!”上官云逸冷声道。
管家赶紧说道:“公子要老奴做什么尽管吩咐!”
“想办法找四大家族的人出来问问,看看蛤蟆岭上除去上官宇的人,还有什么人!”上官云逸低声道,“我就不相信上官宇能有这个能耐!我一定要将这个幕后陷害的我的人抓出来!”
“是!”欧阳管家赶紧答道,转身就去办。
皇宫,一盏茶喝完,柳乾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就要燃尽的香,唇角缓缓一勾。
司庭煜的脸上也有些兴奋,他转眸看着司庭煌,眸中有些幸灾乐祸。
司庭煌则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只管品茶,似乎那茶格外的与众不同一般。
“煌王爷,这时间可到了!”柳乾猛地将茶杯向桌上一放,眸色一暗,声音提高一倍,“人呢?”
司庭煌抬眸幽幽一笑,转眸望向宫外,就听见宫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雷渊押着欧阳明轩前来。
在欧阳明轩出现的瞬间,司庭煜似乎一愣,欧阳明轩是上官云逸的得力助手,动了欧阳明轩那就不亚于砍掉上官云逸的手臂,司庭煌的手上只有一个张云氏一个妇人,怎么就敢只凭张云氏的几句话就敢将欧阳明轩抓了来!?
欧阳明轩很不配合的被人押进大殿,面上的表情嫉妒不服气。
柳乾眯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眼欧阳明轩,笑道:“煌王爷,这就是你说的杀害我国太子的凶手?煌王爷,你不会是随便抓了一个人来吧?本王可是听说,太子是被一个叫做慕青丝做的朱果毒死的!”
司庭煌缓缓一笑:“朱果本身没有毒,是这欧阳明轩将毒药抹在了朱果之上才致察昊太子没有了性命,这个人可是上官家族的重要人物,汉王,你认为本王会拿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来随便顶罪?”
雷渊将张云氏与张勇等人画押的供词呈了上来。
“重要?”柳乾缓缓一笑,“可是本王却认为那个慕青丝比这个小卒子重要多了!”
司庭煌眸色一暗:“汉王不相信?”
柳乾脸色也是一暗:“你让本王如何相信?好,就算是这件事情的确是这个小卒子所为,他只是个下人,一定是受人指使,主谋呢?本王早就听说上官家族在司庭国可以只手通天,现在看来是真的!煌王爷,如果司庭皇没有能力为我国太子找出凶手,报仇雪恨,那我们饶国亲自来!”
柳乾站起身来,作势就要离开。
“汉王请留步!”司庭煌大步上前。
“怎么?煌王爷,难道你想扣押本王与公主?呵呵,看来司庭国如今真的是本事了,杀了本国的太子不说,还想要扣留本王与公主做人质,不过这算盘你似乎打的太如意了,饶国也不是好欺负的!”柳乾字字铿锵道。
司庭煌缓缓一笑:“汉王您误会了,本王只是想请汉王看样东西!”
司庭煌大手一伸,身后的雷渊便从怀中摸出一卷转轴来,放在司庭煌的手心之上。
将卷轴拿在手中,司庭煌缓缓一笑,缓缓的打开,然后双眸紧紧的盯着柳乾,唇角微勾。
柳乾一开始十分不耐烦,但是在看清那幅图上所画内容之后,眸色忍不住一暗,他赶紧将卷轴卷起,拿在手中,面上的肌肉微微的跳动。
司庭煜也忍不住站了起来,面上忍不住有了一抹好奇之色。那副卷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何以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汉王面色大变,双拳也慢慢的握起,似乎隐忍了什么。
“别以为你有了这个东西,咱们饶国就会怕你!”柳乾一字一句的开口,虽然还是声色俱司庭,但是措词之间很明显已经有所顾忌。
司庭煌缓缓一笑:“司庭国与饶国向来是友邦之交,据本王所知,汗王也曾经在司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相信汉王也不愿意见到两国生灵涂炭吧?”司庭煌又压低了声音靠前,“如果汉王愿意接受今天的结果,这副图就送给汉王,本王预祝汉王能够早日一展宏图霸业!”
柳乾的面色有些泛白,微微的犹豫之后,他突地呵呵笑道:“很好、很好,就算本王相信就是这人杀死了察昊太子,可是煌王爷,你也应该明白,察昊太子是吾皇唯一的皇子,你不会以为饶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吧?”
司庭煌立即笑道:“察昊太子是死在我国境内,我国虽然抓到了凶手,可是毕竟察昊太子人死不能复生,汉王你看这样如何,我国准备最上等陶瓷十万件,丝绸十万匹,送给饶皇,借以表达我国对饶国的致歉之心,如何?”
柳乾低头沉思,许久这才说道:“本王会将煌王爷的条件转达给吾皇,至于吾皇如何定夺,本王也不能保证!”
司庭煌立即笑道:“这个自然!还请汉王在饶皇的面前多多的表达我国对察昊皇子之死的愧疚与歉意!”
柳乾缓缓的点头,抬眸望着司庭煌,幽幽一笑:“早在饶国的时候就听闻煌王爷大智若愚,今日一见果真没有让本王失望!”
司庭煌呵呵笑道:“汉王客气了,饶国与司庭国一向交好,相信本王与汉王也能做朋友!”
柳乾幽幽一笑,不置可否。
待走出大殿,司庭煜还有些不敢置信,司庭煌只是抓来了欧阳明轩,连上官云逸都不曾动过,这件事情就交代了过去?这也太稀奇了!那副卷轴里到底是什么?
“五弟,你怎么能私自许诺条件?你说的好听,这十万件陶瓷,十万匹绸缎是表歉意,可是这摆明就是咱们向饶国上贡!千百年来,司庭国与饶国是兄弟之邦,司庭国是兄,饶国是弟,你这样做,这贡品事小,可是传出去,这天下人还以为咱们司庭国怕了饶国!更何况我国每年都要向罗国上贡,再加上饶国,这贡品哪里来?你这样做,可与父皇,与本太子商量过?”司庭煜拦住司庭煌的去路,一副秋后算账的表情。
司庭煌缓缓一笑:“皇兄,察昊太子的确是死在我国的驿馆之内,不管如何推辞,我国都要负这个责任!更何况我刚才说的清清楚楚,这十万陶瓷、十万匹绸缎只是向饶国表歉意,并不是什么贡品,皇兄,察昊太子惨死,难道咱们不应该交点帛金吗?”
“你!”司庭煜被司庭煌质问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冷声道:“如今国库空虚,哪里来这么多的陶瓷与绸缎?”
司庭煌再次一笑:“皇兄不用担心,既然本王说出来了,那就一定会有办法!皇兄,我还有点事情要办,那就不能陪皇兄了,皇兄放心,父皇那儿我会亲自解释,不用皇兄烦心!”
司庭煜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本想到司庭閠的面前狠狠的告上司庭煌一状,想不到却被司庭煌看出来,此时他骑虎难下,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愤怒的甩着袖子离开。
望着司庭煜的背影,司庭煌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眸色幽深。
想不到汉王竟然是柳乾,上家村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雷渊,去查查这个柳乾的身世!”司庭煌冷声吩咐道。
“是,爷!”雷渊赶紧应着。
书房中,上官云逸紧紧的抿着薄唇,手中握着上官家的玺印,面上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这是朝廷逼他的,幸亏爹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做了打算,只要手中玺印一出,他保证司庭国在一夜之间就会大乱!司庭煌,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他天下第一公子上官云逸!想要将他连根拔起,那他就要看看到最后到底是谁生谁死!
“公子,五王爷来了!”有家丁前来禀报,声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人踹开。
上官云逸没有起身,稳坐在太师椅上,缓缓的抬眸望向房门处的司庭煌,唇角冷冷勾起,把玩着手中的玺印笑道:“要煌王爷亲自出马,看来这件事情是非同小可,煌王爷,你不会是来抓本公子的吧?”
司庭煌径直坐下,眉毛一挑:“你说呢?”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紧紧的盯着司庭煌的眼睛,手中的玺印越攥越紧。
“如果本王没有瞧错的话,那似乎是上官家族的玺印,当时修罗国大乱,本王的祖父取而代之建立司庭国,上官家族带领四大家族那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太上皇才会将玺印交给上官家族!”司庭煜淡淡笑道。
上官云逸缓缓举起玺印唇角的弧度更大,那眸光却更加冷漠:“不错,这就是当年太上皇赐给我先祖父的玺印,当年太上皇亲自许诺,给上官家族号令天下商号的权利,永保司庭国江山,只是可惜,兔死狗烹,当今的皇上早已经忘记了太上皇的训示,如今五王爷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亲自来捉拿本公子了!”
司庭煌缓缓的摇摇头:“上官公子,本王看你是本末倒置了,上官家族是臣,父皇是君,自古以来的道理,都是臣服从君,如果不是你们五大家族野心越来越大,也不会招致这祸端!”
“好了,五王爷,道不同不相为谋,废话少说!”上官云逸突地站起身来,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如果这次朝廷肯放上官公子一马,上官公子应该作何报答?”司庭煌突地抬眸说道。
上官云逸面上的阴狠与决绝在瞬间定格,他的嘴唇有些颤抖,可是最后还是极力维持着镇定:“你肯放欧阳明轩?”
司庭煌摇摇头笑道:“上官公子似乎还没有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上官宇已经成为四大家族的掌舵人,上官公子现在是孤掌难鸣,就算你有底牌,难道你想同归于尽不成?欧阳明轩他杀了察昊太子,差一点就引起司庭国饶国两国的战争,是不可饶恕的千古罪人,他永远别想着活着回来!上官公子你应该担心自己!欧阳明轩再忠心,也不过是你的一条狗,难道你能为了一条狗毁掉整个上官家族?”
上官云逸紧紧的咬了唇,“你到底想如何?”
“杀人偿命,除了偿命还要赔偿受害人的损失,上官公子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吧?如今饶国的汉王已经答应十万件最上等陶瓷、十万匹上等绸缎的条件,上官公子,人是你的属下杀的,你这个主子怕是也难逃责任吧?那日在大街之上,百姓有多愤怒,上官公子应该亲眼得见了,你说,百姓对一个还没有定罪的嫌疑人都如此,更何况是证据确凿的杀人犯,不用本王说,上官公子是聪明人,应该能想象的到吧?”
上官云逸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放松,别这么紧张!”司庭煌起身上前,抬手拍在上官云逸的肩膀之上,“上官公子,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朋友,不如本王就卖上官公子一个人情,这十万件陶瓷跟十万匹绸缎就由上官家族来出,也算是赎罪了,如何?”
上官云逸眸光一暗,突地笑道:“五王爷真是好计谋,本公子佩服!”
“上官公子客气!”司庭煌笑容更是灿烂,“既然上官公子答应了,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放心,既然本王说出来就能作数,父皇那儿有本王!”
上官云逸的唇角冷冷的抽搐,可是他坐在那太师椅上,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当司庭煌的脚步一踏出书房,上官云逸就起身,将身下的太师椅劈个粉碎。
门外,司庭煌置若罔闻,唇角一勾,潇洒离开。
“公子……”管家担忧的望着上官云逸,“公子,五王爷说的对,既然是明轩办事不利,就让明轩一个人承担这责任,上官家族是太爷、老爷与公子三代的心血,不能因为明轩一人而葬送!”
上官云逸脸色铁青,身体僵直,颤声道:“欧阳叔,你以为这司庭煌是真的好心放过本公子吗?他是怕本公子的玺印一出司庭国大乱,如今饶国的汉王还在都城,本公子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与公主,到时候就是天下大乱!上官家族虽然不能再存在,可是总算是痛痛快快的出了这口鸟气,可是如今,十万件陶瓷,十万匹绸缎,他司庭煌是想要一步一步的瓦解上官家族!可真是可恶!”
管家咬咬唇,说道:“公子,老奴何曾不明白,不知道,可是但凡有一丝希望,这玺印就不能出,公子,您当初派人杀察昊太子只不过是令饶国举兵,到时候司庭煌自然是先攘内后对外,让咱们有可乘之机,公子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要天下苍生受苦啊!只是世事难料啊公子!”
“的确是世事难料,想不到只是区区十万件陶瓷、十万匹绸缎就买了察昊太子的性命,这饶国太子的命还真的不值钱!哈哈,真是讽刺!”上官云逸到现在都想不通,司庭煌到底是用什么说服汉王!
此刻皇宫,内殿之中,柳乾握着那副卷轴愣愣出神。
“爷!”阿鲁上前不解的望着柳乾,担心的说道:“爷为什么轻易答应了那煌王爷的条件?只是区区十万件陶瓷、十万匹绸缎,恐怕难以向皇上、诸位公主、驸马,还有文武大臣交代啊!”
柳乾将卷轴打开,示意阿鲁上前,“你看了就明白!”
卷轴之中是一副地图,阿鲁细细的看了,突地脸色大变:“这是……”
“是龙脉所在!”柳乾的面上也是震惊,“龙脉的位置千真万确,更可怕的是,这下面请出的写明了破龙门阵的方法,如果这副图泄露出去……”
阿鲁连想都不敢,千百年来,饶国就是因为这龙脉得意延续,就算是现在的皇上,当年虽然弑皇夺位,也不敢动龙脉改国号,就是因为对着龙脉的忌讳,可是现在,饶国的龙脉地图竟然在司庭国王爷的手中……
“这个五王爷太可怕了!”柳乾低低的开口。
“乾哥哥!”突地,一声清脆的喊声从内堂传来,柳乾赶紧将卷轴收起交给阿鲁。
阿鲁恭敬的站在一旁。
美实带着心儿从内堂出来,心儿的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个白玉的炖盅还有碗筷。
美实让心儿将托盘放下,也就坐在柳乾对面,一边倒着汤水一边问道:“乾哥哥,谈的如何?”
“司庭国的煌王爷已经将凶手交了出来,也答应给十万件上好陶瓷与绸缎作为赔罪!”柳乾低声道。
“这样也好,真的打起仗来,受苦的是百姓!只是不知道父皇能不能答应!”美实点点头,将汤端到柳乾的面前,温柔的笑道:“乾哥哥,快趁热喝了吧,我可是亲自熬了两个时辰呢!”
柳乾将卷轴放在一侧,将汤水端了起来,闻了闻,忍不住说道:“这些粗话让心儿去做就好,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美实脸色一红,“我喜欢亲自做东西给乾哥哥喝么,乾哥哥难道是嫌弃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我可是尽心学了的!”
柳乾突地想起了一件事情,突地笑道:“说起这吃食来,我在司庭国之时,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一顿水饺加几个菜,可是味道却很是特别!”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第一次在上家村过年,他与柳毅跟慕青丝一起吃的年夜饭来,虽然不在一个桌上,但是他远远的望着那个女人,吃着女人亲自包的水饺,心中异常的幸福与满足,虽然他很害怕那种幸福与满足感,怕自己沉浸再此不能自拔,可是自从离开上家村,他独自一个人面对阴谋、杀戮,他已经许久没有开心过了!
“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个对你有恩的人做的饭菜?”美实笑问道。
柳乾点点头。
“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她就好了,乾哥哥,她是你的恩人,你要报恩哦!而且我也想跟她学做水饺,以后也可以做给你吃,省得你念念不忘的!”美实将小手合握在胸前,眸色中忍不住有了期盼。
柳乾心中也是一动,笑道:“那个人你总有一天会见到!”
美实眼睛一下子瞪大,熠熠生辉:“真的?太好了,如果见到她,美实一定要好好的谢谢她!乾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希望当年在你身边的人是我,那乾哥哥也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楚!”
柳乾突地抬眸望着女子,女子那甜美单纯的笑容就像是煦风一般温柔,他只觉着心中一软,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
他有些狼狈的移开眼,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