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一拍大腿道:“定是金媒婆听说咱家另外找人去山丹家提亲的事情,这秀秀沉不住气了,自己上门来了!”
这边慕青丝跟金玉正猜测着,那边秀秀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别看着荣秀秀人胖,干活却是利落,将大肠从盆里捞出来,抬头就问道:“婶子,这个壶里的是醋吧?对了,婶子,家里可有白面粉?这大肠是要用醋跟白面粉洗的!”
金玉顾不上跟慕青丝再说,赶紧进屋去找了醋跟白面粉出来,一边看着秀秀忙活,一边试探地问道:“秀秀,这说起来咱们两家也没有啥大交情,俺妹子不过去你家买了点下水,你咋还这客气呢,真是让婶子不好意思!”
秀秀手下不停,一边鼓了胖嘟嘟的腮帮子笑道:“婶子,一回生两回熟么,以前没有交情,这以后就有了,反正俺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平日里俺爹出去杀猪,这种东西多的是,俺会收拾着呢,就是过来帮帮忙,您放心,俺不在这儿吃饭,做完俺就回去!”
金玉赶紧笑道:“倒不是怕你在这吃饭,俺是觉着……”金玉平日里也算是伶牙俐齿的,现在面对着不请自来的荣秀秀,竟然也哑口无言了,说多了吧,万一人家就是因为卖了猪下水,怕不会吃,来帮个忙,误会人家,这传出去对人家闺女的名声不好听,说少了吧,那荣秀秀还忙活的热闹,金玉瞧着还实在难受。
“婶子,你啥也不用多想,俺做完了就走!”秀秀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烧火,先将骨头下锅里,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来,打开,说道:“婶子你看,这是猪骨头的大料,放上可香了,这都是俺从镇里的大酒楼买的!”说着,就打开料包,全部倒在了锅里。
“哎呀,那可使不得,那料很贵吧?”金玉赶紧想要阻拦,可是已经晚了。
“婶子,俺不收你钱,你别急,俺就想着让这骨头好吃点!”秀秀一边说,一边又坐下烧火,那大胖手抓一把麦杆就放在了锅底,将那火烧得旺旺的。
趁着烧火的功夫,秀秀装作无意地问道:“婶子,嘎子哥咋还不回来吃饭?这天都快黑了!”
金玉心里一哆嗦,果然,这秀秀是沉不住气了,问道二嘎子身上了,当下就说道:“二嘎子不回来吃饭的,新宅院里有家具什么的,怕人偷,二嘎子要看着呢,这饭一会做得了,就给他送去!”
秀秀哦了一声,那脸上就忍不住有些失望,不过她又笑笑,问道:“婶子,嘎子哥平日都喜欢吃什么?”
金玉一愣,只得说道:“俺也不知道,平时都是俺做好了给他送去,做什么就吃什么呗!”金玉顿了一顿,说道:“秀秀,二嘎子是麦香爹的兄弟,论辈分,你该叫叔的,不能叫哥!”
秀秀不以为然道:“嘎子哥也比俺大不了多少,再说又是外村的,俺叫他哥就成!”说着,就又添了柴,见锅开了,就站起身来,将骨头煮出来的浮沫舀了出来,又盖上锅盖继续烧。
金玉在里面待了一阵,实在是那大锅扑出来的热气太热,于是也就站在门口凉快着,回眸见那秀秀不停地擦汗,忍不住道:“秀秀,这骨头反正是熬上了,俺烧火吧,你出来凉快凉快!”
秀秀立即摆摆手:“不热,俺胖,动动就容易出汗,习惯了!婶子,您进屋吧,这儿有俺呢,你只管等着吃就成!”
金玉哪能安心进屋啊,进去强抢吧,不合适,再说也抢不过秀秀那大块头,所以只能在门边站着,坐立不安。
皇甫老太在屋里听见了响动,问慕青丝道:“咋回事?杀猪匠家的秀秀咋来了?”
慕青丝上前接过阿宝,给他扯了扯身上的小衣服笑道:“是冲着二嘎子来的,金媒婆那事,就是杀猪匠家在后面折腾呢!”
皇甫老太叹口气:“孙家村那边还没消息呢,这边又来裹乱,看来这事得赶紧解决了,不行明日就将金媒婆叫来,把话说明白,不然让孙家的那边知道,万一这亲事黄了,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慕青丝点点头道:“娘,我也是这么想,这秀秀如今上门了,二嘎子有个把持不住就是麻烦,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秀秀也没说什么,咱么也不好赶人不是?先看看吧!”
皇甫老太想想也是,人家直说是因为怕不会做猪下水来帮忙,可没有说什么,实在是不好赶人,当下也就不多说了,拿出一块长长的布片来,对慕青丝说道:“阿宝最近拉臭臭不正常,我看着有些发绿,莫不是晚上没有盖好,冻了肚子吧?我抽空给他做了个肚围,晚上你给他围上。”
慕青丝赶紧道谢。她毕竟是第一次养孩子,没有经验,阿宝这七个月了如此健康,还多亏了皇甫老太细心。
天渐渐地黑了,司庭煌一身蓝色锦袍走进赵家,一进门便从席子上抱起正在努力向前爬的阿宝,高高的举过头顶笑问道:“阿宝,可有想叔叔?哦哦哦,这一个月没见,阿宝似乎又长大了!”
阿宝被他举得高高的,呵呵地笑,哗啦啦,一串长长的尿泡就全部浇在了司庭煌的衣服上。
司庭煌感觉到了,却不动,却一直等着阿宝尿完。
“哎呀,齐公子,这可怎么是好!”金玉站在厨房门口,正好看见,立即上前将阿宝抱过来忙不迭声地道歉:“真是对不起,这个阿宝,啥时候尿不好,怎么就……”
司庭煌摆摆手,笑道:“无碍无碍,孩子么!”
慕青丝在屋里听见动静也赶紧出来,一见司庭煌如此狼狈,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得说道:“先换上赵大哥的衣服吧,这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了!”
司庭煌扯了扯衣襟,点点头,跟着慕青丝进了里屋,那边,金玉早找了赵小麦新做的那一身衣裳来,给慕青丝送去。
慕青丝将衣服拿给司庭煌,自己就出了屋,却见阿宝坐在席子上乐得呵呵地笑,忍不住上前点了点阿宝的小鼻子道:“你个小坏蛋,今天怎么这么淘气?尿在哪儿不好,竟然尿在那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