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慕青丝淡淡地喊住张氏。
张氏不悦地回头:“干什么?”
“婶子最好是不要背后说人,我慕青丝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什么对不起旁人的!”慕青丝边说边轻轻笑道,那笑容却是让人瞧了从心里哆嗦。
张氏顿时涨红了脸,她想不到自己那么小声,慕青丝都能听到,当下赚了个没脸,赶紧出门走了。
“妹子,她说啥了?”金玉上前问道。
“没事。金玉姐,户口的事情我另外想办法,能解决的!”慕青丝说完,就看了皇甫老太一眼。
皇甫老太站起身来,上前接过阿宝,低声道:“快忙你的去吧,一会奶娘来,俺看着阿宝奶!”
慕青丝点点头,赶紧出了屋忙去。
金玉将茶碗收拾了,生怕被阿宝打翻烫了手,见皇甫老太敛眼低眉地坐在阳光里,想想刚才皇甫老太的表现,当下问道:“娘,你是不是早就想到张氏的法子?”
皇甫老太这才扬了眼:“瞎打听什么,跟青丝忙去吧!”
金玉见皇甫老太不说,也就撇撇嘴,扛着铁锨准备下地。现在地里正浇水,赵小麦跟二嘎子挖水渠,她要看着水跑到哪儿,浇到头就改改道。
见人都走了,皇甫老太这才叹口气。这方法,当年还不是有人照样跟她提起,说亲的那人,连吴老五都不如,是个土埋半截的哑巴,她听了之后,哭了一晚上,第二日咬了牙拒绝,一个人带着金玉过了这么多年。
张氏回到家中,脸色就有些发白,总觉着慕青丝那眸光格外的瘆人。
富贵躺在炕上正抽着旱烟,见她脸色苍白的进来,当下就问道:“大下午的不去挖野菜,去哪逛门子了?今年各家都将地租了出去,没事干,所以都去挖野菜,你再不去,咱们下半年连咸菜都没得吃!”
张氏想了又想,越想越觉着这事情不妥,当下就有些后悔,觉着揣在怀里的,杨氏给的那二两银子也有些扎手,当下就低声道:“当家的,俺觉着俺办错事情了!”
富贵一愣,坐起身来:“你干啥了?”
张氏立即将杨氏托付的事情一说,还没有说完,富贵就将那旱烟枪将那炕上一磕,冷声问道:“你去赵家了?”
张氏见富贵脸色不好,当下心里就害怕起来,但是又不敢撒谎,只能说了实话,只是没敢将慕青丝听见她嘟囔的事情说出来。
“你这个混婆子,你整天是没事干了怎么的?那慕青丝我早就说过,来路很大,我们巴结都巴结不上,你这是去说的什么混话?那吴老五什么货色,你也不想想,两个人是能凑一块的吗?你去说这话,不是成着埋汰人家?”富贵一听,烟杆子抬起来就要敲下去。
张氏赶紧躲开,边躲边告饶道:“俺也是好心,那慕青丝来历再大,左右不过是个流放的蛮子,而且还带着孩子,她现在一心想着立户,万一这事成了,赵家给的那十两银子不用退了不说,还能成就一段好事不是吗?再说现在慕青丝的名声臭得很,就算她漂亮,有钱,可是谁敢娶她?俺就是去问问,又不是逼她,可是那赵家倒好,竟然给俺脸子瞧,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俺还是村长媳妇不是?”
“你幸亏是村长媳妇,不然那个金玉能将你扇出来,你信吗?”富贵站起身来,狠狠地用烟杆子指着张氏道:“难道你不知道赵家嫂子最反感的是什么吗?她一个人带着金玉熬到现在多不容易,难道你忘记当年的事情了吗?你这是去揭她的伤疤啊!张氏啊张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富贵气得浑身直哆嗦。
“俺知道这事做得有些不利落,俺将银钱还给杨氏还不成,你咋这么生气,小心身子!”张氏赶紧告饶。
“你还收了人家银钱?我看你是疯了,杨氏是什么人,你拿她一点东西,她能让你翻倍地吐出来,你就看着钱,为了钱不要命是不是?”富贵直接大声嚷嚷起来。
“当家的,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俺本想不跟你说的。”张氏小小声地说道。
“说!”富贵一抡烟杆子,吓得张氏一抖,赶紧道:“你跟赵家的在外面说那十两银子的事情,杨氏是听见的,她说如果俺不去说,就嚷嚷出去,俺想了想,这才……”
“混账话,这话你咋不早说?”富贵立即没了气势,坐下,“这杨氏是胆大包天了,竟敢威胁我?”
“她也是因为五小子的事情急得不行了,那五小子迷上了慕青丝,这几日天天在家里闹腾呢,非逼着他娘来,所以……”张氏跟杨氏是表姐妹,所以见富贵生气了,赶紧圆场。
“别说了,我知道你那点心思,看来这事也不能再拖了,既然给赵家办不成,这银子就得送回去!”富贵站起身来,低声道:“银子呢,拿出来!”
张氏一听这到手的银子又要飞了,当下就不乐意起来:“当家的,这以后还不是有机会,再说那银子都给咱家小子交了学堂的费用,哪里还剩下多少?”
“你这个混婆子,这钱咱不能收,万一让人告了,我这个村长就甭当了!”他坚持道:“还剩下多少?全都拿来,不够的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家里就这些钱!”张氏只得翻箱倒柜,将那钱袋拿出来,数了数,约莫还有二两多点。
张氏发愁地盯着富贵瞧。
“你别管了!”富贵当下拿过那些碎银子,便出了屋。
他还藏私着十两银子,本想买点好烟好酒的,如今看来,也只能先还赵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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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地里,金玉跟赵小麦说了张氏去家里的事情,赵小麦听了,也是怒气中烧,低声道:“这几日村里传慕家妹子的闲话,现在这杨氏又张罗着给她家那个废物儿子求亲,真是埋汰人!”
金玉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二嘎子,低声道:“你小点声,别让二嘎子听了去,这几日我瞧着他似乎有心事,吃饭的时候也不像以前大口地吃,莫不是受了这些流言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