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喊一下你班罗薏薏。”
贺知行眼睛不离罗薏薏,随手指了一个要进一班的男生,那男生正是之前要给贺知行补课的方勤。
贺知行本来想直接闯进一班,脚抬起的瞬间想到罗薏薏不喜欢违反纪律的学生,贺知行乖乖地收回了脚。
方勤和贺知行在八班呆过一年,知晓贺知行的种种“劣迹”,不敢得罪,忙跑进了教室。
“罗薏薏,外面有人找你。”方勤气喘吁吁道。
不料趴在课桌上的人毫无反应,方勤又拔高了声音,喊了声,结果依旧。
窗外,贺知行眸色彻底沉了下来,再也没耐心,大踏步进了一班。
学校规定不准乱串班级、宿舍,但一班的同学没谁敢阻止贺知行,一个个坐在位置上眼神别有深意地望着罗薏薏。
“罗薏薏,你班何老师找你。”
贺知行在众目睽睽中,找了个借口,一班的吃瓜群众们闻言眸中少了不少小火苗。
然而罗薏薏依旧没有反应,一班的同学各个在心里为罗薏薏竖着大拇指。
贺知行蹙眉,微凉的手敷上了罗薏薏通红的脸颊,贺知行被小姑娘滚烫的脸颊烫得指尖烧灼。
罗薏薏发起了烧。
贺知行心沉入海底,再也顾不得,迅速抱起了烧得不省人事的罗薏薏。
“哎,你做什么?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强抱女生……”
余漾暖被教室的吵闹声吵醒,放下了大毛领兜帽,却看到贺知行抱着罗薏薏直冲门外。
“滚。”
贺知行面色冷若寒冰,眸色猩红,冷冷扫了眼余漾暖。
余漾暖被这一眼吓得心底发毛,口水直咽,她惜命得很,也自知之明得很,知道她阻止不了贺知行。
贺知行抱着罗薏薏匆匆忙忙飞向医务室,余漾暖明的不敢,悄悄跟在了贺知行身后。
等跟到了医务室,余漾暖总算知道了缘由。
“薏薏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
余漾暖人生目标只有一个:赚钱。
日常只关注两个:学习和。
对于传说中的贺知行,余漾暖并不感兴趣,这导致她对贺知行的印象停留在那晚摘苹果给她们的阳光帅气少年。
所以现在即便和贺知行面对面,余漾暖也没什么害怕。
贺知行恍惚有点印象,面前这四眼女好像是小白痴朋友,那不能落坏印象,省得回头再在小白痴那给他上眼药。
“你回教室去,帮薏薏跟任课老师请假。”贺知行压下内心那抹厌恶,面无表情开口,支人离开。
“这肯定的,”余漾暖摆摆手,而后好奇地看着贺知行,“你跟薏薏是什么关系?”
贺知行想了想,还是道:“朋友。”
余漾暖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你们不会谈恋爱咯?”
不是没有谈恋爱,而是不会谈恋爱。
两字之差,含义却截然不同,前者代表暂时的,后者却是象征永远。
贺知行内心对这个不知死活的丑八怪很烦,额上青筋显现,冷冷地看着余漾暖。
余漾暖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尤其对方还是贺知行这样有权有势的大帅哥,余漾暖内心像是小鹿轻撞,她小脸红了红,羞呐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贺知行冷冷吐道:“看着你想到了一句话。”
余漾暖小脸更红了,很快想到了她看的那些言情,男主每每与女主搭讪,也常是这种开场白。
“什么话呀?”余漾暖鼓起勇气,和贺知行对望。
贺知行的眸光像淬了冰一样得冷,他冷漠吐出五个字。
“丑人多作怪。”
余漾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看着贺知行帅气的容颜,到底是脸皮薄的女生,余漾暖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贺少,罗薏薏同学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但苏醒还要点时间。不过今天课是不能再上了,最好回宿舍休息一天。”
医生给罗薏薏做了简单的物理降温,及时雨般的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有劳。”贺知行简单丢下两句,抱着罗薏薏站起身,直接出了医务室,完全没注意到他对面梨花带雨的余漾暖。
余漾暖一人对着面前医疗器械凌乱,半晌踉踉跄跄地出了医务室。
“贺知行。”
没多久,罗薏薏就醒了,躺在贺知行怀里虚弱地唤了声。
贺知行还没开口,罗薏薏已眸光哀求地看着他,“我发烧的事不要让我妈妈知道。”
说完,又昏昏沉沉地睡在了贺知行怀里。
“薏薏!”贺知行抱紧人,着急地喊着,然而罗薏薏已缩在他怀里安睡。
贺知行直接抱着罗薏薏回了清泉花园,请了家庭医生。
沈医生远渡重洋归来,检查了罗薏薏身体状况,才别有深意地看向贺知行,“她是胎里带的毛病,免疫系统出了点问题,寻常人的伤风感冒到了她这就成了重伤急症。
等会她醒了,记得喂她些热米粥,可能她胃口会不好,但必须得让她吃东西。
她身体本来就弱,不能挨饿,胃里必须得有热汤热菜暖它。”
贺知行记下,沈医生继续补充:“晚上她身体还会发冷,你到时记得给她保暖。
要是继续受冻,估计得住院了。”
沈医生忍不住腹诽:还真是朵娇花,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也不知她母亲是怎么把她拉扯这么大的,也不嫌累赘。
“你还有什么事?”贺知行瞥了眼沈医生。
沈医生想了想还是道:“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母爱的伟大。其实她的这种身体情况在试管中就能查到,她妈妈完全可以舍了这个试管婴儿,再重新要一个。
这么朵娇花,一点风吹雨打受不得,也难得她母亲一人含辛茹苦把她拉扯这么大。”
贺知行低声喝道:“你闭嘴!”
说着忙看了眼床上的罗薏薏,还好没醒,贺知行松了口气,冷冷地瞪了眼沈医生。
“你情我愿的事,你又没有置身事内,少些妄言。”
冬天日头短,天色微暗时分,罗薏薏辗转醒来。
“咳咳……”
还未睁眼,喉咙里已干燥得瘙痒难耐,罗薏薏的咳嗽声都虚弱得断断续续。
“要喝水吗?”
朦胧间,听到一道温柔的嗓音问她,紧接着清冽甘美的水灌进嘴里。
罗薏薏还闭着眼,就着贺知行的手,有些着急地吞咽水。
“慢一点,不要急。”
贺知行喂完了一杯水,罗薏薏已清醒了过来,四下环顾,很快认出这是贺知行的卧室。
“还要吗?”
贺知行坐在床边,指尖点着玻璃杯。
罗薏薏摇头,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贺知行拦住。
“别动,你今晚哪也不能去,睡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