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
店里放着宁静的轻音乐,江宁月抿了一口冰拿铁,唇齿间的香味经久不散。
她含笑看着对面的少女。
“岫白,我就说这家店的咖啡最好喝了,没错吧?”
林岫白平时不怎么喝咖啡,也不太习惯浓郁微苦的口感,但看着对方期待的神色,仍是点了点头。
“嗯。”
说着,她想起了上次见过的江宁月的未婚夫。
“宁月姐姐,周凌哥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第一次见面,就看得出这两人感情不错,平时常常待在一起。
江宁月蹙眉,云淡风轻地说:“分手了。”
“......啊?”
“就是分道扬镳咯,而且……我还离家出走了!”她吐了吐舌头,似乎根本没被这件事影响心情的样子。
离家出走......
宁月姐确实真性情。说走就走,看上去什么也没准备。
“怎么会,不是订婚了吗,你们上次关系明明很好......”
林岫白十分不解,但盯着对面的女孩,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江宁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最近在考虑租个小公寓,顺便养个宠物,来转换一下我失恋的心情。”
原来如此,难怪会在宠物店遇到她。
林岫白嗯了一声,觉得再追问下去有些冒犯,没有再说话。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上次洛柔那场戏拍的怎么样?”
闻言,她忽地想起洛柔在片场对她刻薄又轻蔑的样子。
最后看见女人那张阴沉的脸,林岫白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挺顺利的,我跟前辈们学到了很多。”
“真的?”江宁月半信半疑地瞪大了眼睛,渴望从林岫白的表情里找出些什么。
“那女的没欺负你吧?”
“真的呀,宁月姐姐,别担心我了。”林岫白弯眸。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看起来很虚伪,还总黏着我哥!”江宁月蹙眉。
难怪上次她对洛柔没什么好脸色。
“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告诉我......不对,告诉我哥吧,他可比我狠多了。”对面的女孩眯了眯眼。
江迟?林岫白早就有所耳闻,人人皆畏惧江家,惹到江迟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大家很怕江少爷吗?”她疑惑地问。
江宁月揉了揉额角:“你没见过他在外人面前的样子吧?和我爸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倒也没有那么冷血......”
“他的身世,你要听吗?”
林岫白咬唇,正襟危坐着,那双眼睛澄亮安静。
“我想听。”
————
两人出咖啡馆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落日是淡淡的金色,街道上人来人往,林岫白踩着红色的路砖,和江宁月并行走着。
到了路口,她正要道别,江宁月的手机却突然震动。
“喂?怎么了哥?”女孩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她抬眸,目不转睛看着对方的表情。
“没有啊,分手就是分手呗!婚约跟我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就取消!”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再看到周凌。”
“我?我现在......你猜我跟谁在一起?”
江宁月的音调扬了扬,勾起一抹笑。
林岫白有些懵。
女孩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半晌,轻快地回答:“好好,我知道了,反正你别再骂我就行!”
挂掉电话,江宁月扭头对一旁的林岫白眨了眨眼睛:“岫白,走,回家吃饭。”
“啊?”
“我哥让我带你一起回去,我可不敢违抗啊。”
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她招手就叫停路边的出租车,将林岫白塞了上去。
直到车辆行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拐了。
回家吃饭......这个词语好陌生。
她低着头,脑海里全是挥之不去的声音。
思绪杂乱,林岫白回想起之前听江迟说过,他和宁月姐同父异母。
那时她没多问,只知道江老爷子和妻子姜氏去了国外修养。
可江宁月告诉她,江迟的亲生母亲早已意外去世了。
听到他生母的名字时,林岫白吓了一大跳,震惊得说不出话。
“沈一琳”!
那至少是十几年前的名人!连年幼的林岫白也有所耳闻。
在那个年代红极一时,被业内称为老天爷赏饭吃的乐坛歌后。
无数人守在老式电视前,只为等待欣赏她美妙的歌喉。她......她竟然是江迟的母亲?!
林岫白清楚地记得,八岁那年听见人们的哀叹——歌后“沈一琳”出意外了。
由于舞台的搭建疏忽,这位被华语乐坛捧在手心的歌后却意外坠落,从十几米高的舞台摔下地面。
沈一琳抢救无效,遗憾离世。
这件事轰动了大陆,粉丝们泣不成声。
当然,随着悲剧逐渐淡出大众的视野,歌后生前的一段隐婚也不为人们所知。
她与江氏总裁相爱结婚,大可以从此隐退,做个衣食无忧的阔太太。沈一琳仍然坚持着梦想,却没料到命运无常。
令人唏嘘。
林岫白胸口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心疼江迟。
那个男人总是十分淡漠,不会为任何人伤心的样子。
那时他才十岁吧?
目睹最亲的人在眼前逝去,难以想象有多残酷。
一路垂眸想着,天色已暗,四周只余路灯昏暗的光线,车辆缓缓驶进江宅。
下了车,江宁月拉着林岫白按响了门铃。
片刻,能听见里面不急不慢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露出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还有那张冷峭的脸。
江迟的目光在林岫白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移向一脸无所谓的江宁月。
“玩够了?”
“差不多吧,散散步心情好多了。”江宁月昂起头。
江迟敞开门,声音淡淡的。
“进来,吃饭。”
江宁月走进去,林岫白跟在后面。到男人身前一顿,礼貌地点点头。
“江少爷好。”
眼眸是澄净的琥珀色,柔软的发丝散发着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