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才刚见过那样妖孽的陆沉渊,这会儿面对现在的陆沉渊,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湛蓝色的眸子十分澄澈,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江望舒接过木梳,拉着陆沉渊坐在床边。
如他所愿。
陆沉渊的头发很长,银色的发丝如绸缎一般铺满整个后背,坐下来的时候头发堪堪能碰到床。
银发软软顺滑,手指划过,冰冰凉凉的。
很舒服。
江望舒一手一点点把头发用梳子收拢,另一只手虚虚握着。
陆沉渊两手悄悄握住床沿,头上若有若无的碰触,每一下都是对他的冲击。
他...有点后悔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折磨人。
陆沉渊手指渐渐用力,指节泛着点白。
似乎觉得有些热,他不动声色地扯了扯领口,露出那颗娇艳欲滴的小痣,红痣因为热,泛着点点的粉。
陆沉渊闭了闭眼,苍白的面颊上浮上一团红晕。
江望舒见他好像很热的样子,加快手中的动作。
他的头发太顺滑了,反倒是不好绑。
最后用了两根布条,一左一右在头上绑了两个小丸子。
这下更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精致娃娃了。
江望舒拿出一个镜子放在陆沉渊面前:“怎么样,好看吗?”
陆沉渊睁眼。
眼中的波澜瞬间凝住,他有些僵硬地抬头看向江望舒,像是有些懵。
这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江望舒对上她的目光,抿唇微笑:“四五岁的小孩子就是这个发型。”
她手指捏捏陆沉渊头上的两个小发包,这个动作让这两个发包变得更加大了。
像两个银色的发面馒头。
江望舒忍俊不禁。
陆沉渊见此,心底的郁闷顿时散去。
罢了,她喜欢就好。
虽然是捉弄他,但只要是他,无论什么都可以。
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僵硬委屈的样子。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再给陆沉渊穿这么多确实不合理。
“太热是吗?”
陆沉渊点头,手还放在领口。
“那把这些脱了吧。”
“全部吗?”
江望舒呆了一瞬:“当然不是!”
江望舒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
“那不然,你也穿一件吧。”
最后,陆沉渊身上只剩下一件长袖黑色外套。
虽然同样好看,但江望舒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他身着红衣,散漫不羁的样子,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当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却觉得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不得不说,他很适合红色,那样浓烈的红。
~~~
门外传来秦峰他们的讨论声,是关于现在的天气,以及是否需要开始出发前往宁平市的话题。
江望舒拉着陆沉渊出去。
见她出来,蔚欣向陈曲的方向移了移,给他们两个留出位置。
“望舒,你们出来的正好,正打算要去找你呢?”
“怎么了?”
“我们在讨论什么时候出发。”
秦峰站在窗台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听到这话,回头,表情严肃:
“外面的冰大部分都化了。”
陈天齐皱眉:“但奇怪的是,那些化了的水都不见了,不知道是化了,还是流到了其他海拔更低的地方。”
蔚欣撩着头发,她的头发经过这段时间重新长了出来,没办法染发,干脆把金色的部分全部削去。
这会儿是一头清爽的黑发短发,平添了几分飒爽的气质。
“管它呢,反正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柳羽彤点头:“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外面艳阳高照,之前在房间里还不察觉,这会儿秦峰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带着一股湿热。
江望舒眉头微皱:“现在恐怕还不能出门。”
“为什么?”
“天气太热了,冰层化的太快,如果现在上路,很容易发生意外。”
秦峰点头:“那就等冰层全部化了之后再出发。”
陈曲同意:“也行,反正也就几天的事情,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第二天。
蔚欣惊喜的声音从大厅传到大家的房间里:
“你们快起来,冰全部都化了。”
江望舒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原本需要几天才能化的冰层,现在一个晚上就化了,只能说,现在温度提升的速度。
超乎大家的预料。
难怪她一直觉得有些热。
她把身上的衣服换下,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
陆沉渊也换成一件短袖,但他身上依然是凉凉的,一点也不见热的样子。
江望舒牵着他的手出门,渐渐扣紧。
好舒服,像一块冷玉。
感觉到热的不只是她。
等到出门后才发现,秦峰他们也都换上了短袖,正在不停地用手扇这风。
陈天齐吐槽:“好热啊,昨晚睡出了一身汗。”
陈曲打开窗户通风,下一刻又马上关上:“外面更热。”
柳羽彤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太阳:“你们说,过段时间我们会不会缺水。”
秦峰神色一凌。
众人面面相觑。
“有这个可能。”
蔚欣对着天空,忍不住做了个不文明的手势:“狗游戏。”
最终,一行人决定先出发前往宁平市。
好在之前秦峰把水循坏装置拆了下来,他们可以一路过滤水,一路捕杀变异生物。
在这栋建筑物中呆了很多天的他们,终于从这里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遇到楼下的齐墨四人。
这段时间,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扰,这会儿见了,倒是互相点了个头。
至于另外四人,没有撑过极寒。
齐墨的视线在江望舒的身上停顿了两秒,下一瞬,浑身一僵。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传来。
齐墨僵着身体,快速又隐晦地扫了他们一行人,最后目光落在江望舒手里牵着的小男孩身上。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齐墨瞳孔震颤,仿若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齐墨,发什么呆呢,走了。”
小安催促的声音划破黑暗,把齐墨拉了上来。
他第一时间收回视线,垂头看着地上:“嗯,马上就来。”
这么热的天,他却冒出了冷汗。
那个奇怪的男孩,到底是什么人。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样的威势,就像他对他来说,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