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天气没有变暖和，甚至更加寒冷。
江望舒和秦峰他们就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偶尔看看聊天频道了解现在的情况。
这几天里，江望舒闲着没事就会把意识沉入冰面猎杀变异生物，来锻炼精神力。
而陆沉渊，则是又开始当起了贤妻良母。
之前的衣服还没做完，陆沉渊央着江望舒把布料拿出来。
江望舒虽然把布料拿给他，但嘴里却说道：“我不怕冷的，给你自己做就好了。”
看着这么小的小孩在那边给她缝衣服，实在是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
虽然江望舒心里清楚他肯定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年岁。
阳光透过窗户上的冰层，映出一点一点的光斑。
陆沉渊手中的动作停下，抬头望向面露关心的江望舒，眼尾微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在斑驳的微光下泛起潋滟的颜色。
他重新低下头：“可我想看你穿我做的衣服。”
陆沉渊垂着眼帘，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微薄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恍若仙山上的桃花盛开。
江望舒心口一跳，洁白的肌肤透出薄薄的红晕，强装镇定：
“那你教我吧，我也给你做。”
真是要命。
江望舒心里哀嚎。
见过了陆沉渊最惊艳的时候，现在就算他是个四五岁小孩的样子，但脑子总是会不自觉地浮现昨天的情景。
实在是令人...招架不住。
江望舒蓦地起身：“我去洗把脸。”
开门，关门。
江望舒靠在门上，抬手捂住胸口，面颊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她下楼来到最底层，站在厚厚的冰面上，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寒意。
总算是降温了些...
陆沉渊的神识跟着望舒下楼，见她下楼后什么也不做，只是抬起手往绯红的脸颊上拍着，嘴角扬了扬。
等江望舒上楼后，陆沉渊眼里的笑意还未褪去，但却努力把上扬的嘴角拉下来。
望舒脸皮薄，他得克制点。
“洗完脸了吗？”
“啊？嗯，洗好了。”江望舒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那就坐过来，我教你怎么做衣服。”
......
江望舒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渐渐的被陆沉渊的手艺震惊，这细密的针脚，这严实的走线，甚至在袖口处，陆沉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缝了一个弯弯的月亮。
江望舒看着自己跟着做的歪歪曲曲的走线，顿感羞愧：“那个，等我练好点，我再重新做一件给你。”
“这样就可以，这很可爱。”
江望舒侧头，面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这可爱吗？
她怎么觉得有点丑。
不过，如果他喜欢，那就给他吧，以后再做一件更好的。
缝衣服是一件枯燥又单调的事情，江望舒缝着缝着逐渐觉得有些无聊，她看着认真的陆沉渊，好奇的问道：“你现在多大了啊？”
怕他不明白，江望舒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不是说你的身体年龄，是指你的实际年龄。”
陆沉渊手指微错，一下扎到手，冷白的手指上冒出一颗殷红的血珠，小小的圆圆的。
江望舒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地把这颗小血珠含在嘴里。
清润漂亮的眉眼皱起，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
“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沉渊被含住的手指微动，湿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口，酥酥麻麻的。
陆沉渊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江望舒把他带着暖意的手指放下，再次好奇问道：“刚刚问你多大了，你还没回呢。”
陆沉渊这才回神。
他张了张口，有些艰难：“我...我也不知道。”
他从挣扎求生到被残忍杀害，中间过了二十几年，复生之后，在和那方天道同归于尽之前，又过了三千年，之后又不知在虚空中飘了多久......
他是真的不知道。
但对于望舒来说，他大抵是很老很老了吧......
这话让他怎么说出口。
江望舒看他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连忙阻止：“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这没什么要紧的。”
陆沉渊下唇轻咬，心里还是很难过。
望舒很少过问他的过去，现在好不容易对他的过去感兴趣了。
陆沉渊怎么可能拒绝。
他声音低低的开口：“如果我说我三千岁了，你会嫌弃我老吗？”
垂头不敢看江望舒，就怕看到她害怕嫌恶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陆沉渊始终没听到江望舒的回复。
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有些凌乱起来，他终于受不了，抬眼看去。
却见江望舒满脸崇拜地看着他。
“真的吗？那你岂不是很厉害了。”
“难怪你会缝衣服呢，还缝的那么好。”
“我也好想能活这么久啊，这样就可以吃各个地方，各个时代的美食了。”
陆沉渊愣愣地看着面前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张的，吐出的都是他极爱听的话，原本有些凌乱的呼吸更加混乱起来，连带着心脏也失去了平常跳动的频率。
“你不嫌弃我吗？”
“怎么会。”江望舒认真的摇头。
毕竟在这之前，她就已经知道陆沉渊和平常人不一样，不过在三千岁这个数字冒出来后，还是不免感到震惊。
只不过看他好像对这个很在意的样子，江望舒震惊过后，在他看过来时，立刻表现出一脸崇拜的样子。
这样，他就不会觉得难过了吧。
陆沉渊忽地笑了，自内为外散发的笑意，就像万年寒冰上开出的雪莲，熠熠生辉。
他扬唇：“你也可以。”
江望舒有些懵：“可以什么？”
“你也可以活这么久，甚至更久。”
“哈？”江望舒不可置信。
她能活这么久，她怎么不知道。
陆沉渊手上出现一颗巴掌大的净化能源核：“多吃这个东西，就可以慢慢改变你的体质，积少成多，最后超脱凡胎。”
这里面除了能量以外，还含着一丝纯粹的生命力。
虽然及其细微，但只要有他在，不论是什么，要多少，他都会找来。
只要望舒能够永远陪着他。
就像现在这样。
从前他痛恨被魔气侵蚀得变成怪物的自己，但这一刻，他却产生了些许庆幸。
如果不是他异化出这样的能力，恐怕没办法遇到望舒。
就算遇到了，也无法在时间的手中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