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你们都不要回去了,在楼下开个房间吧。”
陆天一嗓音低沉的说完,接着给服务台打了一个电话。
屋子里很静,三个人都沉默着,不愿开口。
一会儿,一个服务生上来,带着夏雨柔和宋美云离开,到楼下的房间去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男人起身关掉了灯。
他摸出香烟点燃,淡淡的略带苦涩的烟草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这真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当晚,陆家别墅。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曼,被一阵轻轻的呻吟声惊醒,她倏然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大床里侧两个孩子身上。
只见伊莎的小脸通红,表情痛苦,声音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伊莎的额头,糟了!孩子发高烧了!
“伊莎!伊莎!醒醒!”
顾曼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叫着伊莎,想让她喝点水,却怎么也叫不醒。
天!孩子烧得这么厉害了,顾曼吓得六神无主。
她赶紧跳下床,打开衣柜,随意拽出一件薄毛衫,一条牛仔裤,那些叠好的衣服被她扯得倒了下来。
她也顾不上管了,慌慌张张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又赶忙叫醒辰辰。
晚上,佣人们都回家去了,一早才来上班的。管家正好这两天家里有事情,晚上也得回去。
她带伊莎上医院,不能把辰辰自己扔家里啊。倒是有两个保镖,现在再去叫醒他们,太浪费时间了。
“妈咪!妈咪~怎么了?”辰辰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解的问妈咪。
“伊莎发高烧了!我们要马上去医院,快!”
妈咪的话一下子把辰辰吓醒,他睁开宝石般的大眼睛,担心的看着妹妹。
“伊莎!伊莎!醒醒啊……”
然而,烧得满脸通红的伊莎哼哼两声,又睡了过去。
顾曼的手哆嗦着,以极快的速度给辰辰穿上衣服。抱上伊莎,领着辰辰就下楼去了。
孩子们的个子都挺高的,顾曼抱得很是吃力,幸亏有辰辰跟着,随身的包包都是辰辰在拿着。
母子三人来到车库,上了车子,顾曼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开了出去,一路疾驰,赶往医院。
睡梦中的两个保镖被汽车的喇叭声惊醒,也赶快从迷糊中醒来,开车跟了出去。
然而,今晚他们却没那么好跟,因为顾曼的车速不似平日,况且他们又晚了一会儿。
她的这个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也就仗着是晚间路上没有什么车,真让人担心啊。
伊莎发着高烧,她心里急呀。
一般像这种有钱的人家,都有私人医生,但陆天一因为家里没有老人同住,且自己又年轻力壮,所以就没有请家庭医生。
这深更半夜里,孩子病了,只能快点去医院。
很快到了医院,进了急诊室,大夫是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男人。
“孩子发着高烧啊,先用上退烧药。”
一看孩子烧得厉害,不等顾曼开口,他就先给伊莎喝上了退烧的特效药。然后,才走正常程序,顾曼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天下还是好人多啊!
没有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开口先让你交住院费,不交就不给看,哪管你孩子烧成什么样子。
也许是今晚运气好,碰上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大夫。
很快,伊莎的烧退了下来,大夫说是感冒引起的,打上几天吊针,多注意点就没事了。接着,就给他们安排房间,给伊莎挂上了吊瓶。
顾曼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连声给大夫道谢。好心的大夫看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又帮他们打来了热水。
“太谢谢您了!給您添麻烦了!”顾曼满心感激道,大夫连连摆手。
这时,那两个保镖也找了过来,看到他们母子三人,两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可把他们两个吓死了,母子三人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丢了呀。他们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这里。
因为他们本身就出来得晚,压根就没跟上,两个人边走边猜,找到了这里。
“顾小姐!小公主没事吧?要不要给少爷打个电话?”
那个叫阿强的保镖,微微躬身,颔首道。
“不用,天亮再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顾曼淡淡开口。
“是。”阿强低声应道,不再说话。
这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旁边上的大夫一愣一愣,敢情这位是个少奶奶啊!真没看出来啊,穿着打扮也挺普通嘛,长得倒是确实挺漂亮。
顾曼在伊莎的床边上,给辰辰腾出了一小块儿地方,让他也睡了上去。一晚上时间太长了,怕孩子受不了。
辰辰很懂事,一直都没说话,妈咪拿药什么的,他就守在妹妹身边。他也困得不行了,妈咪让睡他就睡呗。
两个多小时过去,伊莎的吊瓶打完了,顾曼看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多了。阵阵困意袭来,就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清晨,刚刚六点,陆天一还没有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谁呀?这么烦,他昨晚也睡得很晚,两点多才睡下,还想再睡会儿呢。
铃声响个不停,只好接起,一看是阿强打来的,难道有什么事情?
“少爷!小公主住院了,您快过来吧。”
听筒里传来阿强焦急的声音,陆天一的头脑倏地清醒,“住院”两个字像炸弹一样落了下来。
什么?伊莎住院了?
“在哪里?为什么住院了?”
他紧张的问道。
听到阿强说是因为感冒发烧,没什么大事,这才放下心来。
他很快的洗漱完毕,就开着车子赶往医院。他的车速很快,二十多分钟后,已经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站着没动,眼前的一幕让他看着心酸。
床上的伊莎,小脸苍白苍白的,两个眼窝深陷,肯定是发烧缺水所致,薄薄的嘴唇干得发白。
辰辰蜷缩在病床一角,精致的小脸上眉头微蹙,昨晚肯定也受了惊吓,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平日里爱美如命的小女人,简单的套着一件毛衫,一条半旧牛仔裤,光着脚丫汲着拖鞋。
急得鞋都顾不上穿了吗?当时一定是吓坏了。
此刻,她正趴在床沿上呼呼大睡,脸色发白,有些憔悴。
看看床前,还有一双小拖鞋,是辰辰的,伊莎的没有,想必是抱着来的。
两个孩子,她一个人,抱着一个领着一个,是真不容易啊。
可惜这样的时刻,自己没能在他们身边。这是现在,还有以前呢,这样的情景不知道曾有过多少次?
他忽然觉得非常内疚。
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他转身向门外走去。